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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竹林群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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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景元四年(263年,八年前),被时人赞誉为“文辞壮丽,尚奇任侠”的名士嵇康,因直言获罪于司马昭被判处死刑。他娶的是曹魏宗室之女,平日里又藐视礼法、崇尚老庄,不肯屈服于司马氏霸府,自然惹来打“礼法”招牌的后者之极度猜忌。其临刑之日,三千名太学生集体请愿,恳求朝廷赦免这位当世俊才,却仍然未被允许。

无论身前身后的名声评价如何,嵇康本人对于死亡,是的确做到了一贯的恬淡从容的,与许多伪“名士”形成鲜明对比。即将受刑的他看到日头还早,还悠闲得索要琴来抚了一曲,神气激扬、慷慨赴死,传为后世美谈。至于他的亲眷家族,则没有丝毫的牵连之虞,这是得益于魏晋世家的互相保全。其兄长嵇喜为齐王司马攸(司马昭次子,转继司马师嗣子)的心腹,其他族人也大多出仕为官,并与各大小望族联姻。在他死后两年,魏晋禅让、天翻地覆,嵇氏家族和许多豪族一样,得以存续、安享富贵。

唯独让嵇康挂念的,是他与曹魏长乐亭主所生的独子,年仅十岁嵇绍。在他过去藐视司马氏装腔作势的戏码时,曾写出举世闻名的《与山巨源绝交书》,和追求功名的昔日好友山涛划清界限。可是当他临死之前,想要饱含慈爱得托付六尺之孤的,并不是仕途顺利的兄长嵇喜,也不是最为敬重的好友阮籍,更不是其他的芸芸之辈,而是早就公开声明“绝交”的山涛。这份爱子深切的苦心,以及患难见真的友情,让人唏嘘不已。

身为河内人山涛,既是司马氏的同郡乡党,也是后者的甥表姻亲,有着天然的仕途资本。他毫不推辞得接下这份生死委托,尽力维护着嵇绍的安全,悉心培养其各方面的才华,乃至于超过了自己的亲子。其他的昔日“竹林之友”,当然也不会对故人之子熟视无睹,无论是身在朝堂的王戎、向秀等人,还是寄身草野的刘伶,都付出了身为长辈的呵护关怀。

故而可以说嵇绍此人,是在“竹林群父”的庇护下成长的,他先天性得具有比同辈们更好的优势,能够得到这群当代贤士的启蒙和教诲,可以说是博取众家之长。在他身上,既有父亲嵇康的傲骨侠气、刚直不屈,也有山涛的秉忠谋国、有意功名,以及阮籍的委曲求全、和柔处事。当然少不了的,也偶尔有刘伶的崇尚玄虚、狂放消极。诸多相互矛盾的性格体现在他身上,最后交织成了其历史上原本的宿命。

三人重新落座,又饮了数十巡,仍不住催酒。

“携来的酒已尽。”阿胡捧着最后一壶,踱到三人中间。

“这么快?”半醒半醉的刘伶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

“今日出门,本来携的就是君一人之量,哪里想得还能遇上这二位?就这最后一壶,还是我平日藏于车后,专供行路解馋的。”阿胡拍了拍滚圆的壶身,朝着两边颔首示意道。眼看那三个酒徒,也把肚子灌得浑圆鼓胀,活脱脱像是人形酒壶。

嵇绍和张轨听得嘿嘿不止,相视一笑。

原来刘伶那小小的鹿车本就承载有限,方才三个人酣畅对饮,已经喝了个精光,只剩十五六个空壶摆在草丛。刘伶不好说什么,可心中好不痛惜,深觉没有喝舒服。于是乎他毫不嫌弃,依次捡起那些空壶朝天举起,一边往口边拍抖一边砸吧着嘴,哪怕喝到几滴也是眼露星光、如饮甘露。就这么“回收利用”个遍,把每壶都检查干净了,他才悻悻然坐下。

“伯伦真是,真是放达!”张轨盯着这幅奇景看了半天,最后只能挤出这个称赞来。他本来还惊叹于堂堂名士,行事竟然如此不顾形象,可是瞧嵇绍、阿胡那满不在乎、习以为常的模样,只好把好奇吞回了肚子里。这百闻不如一见的“魏晋风流”,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壶酒?”阿胡站在三人之间,试探着询问道。

“延祖,你竟未醉?瞧你脸色如常,就算是再来个八斗十斗,恐怕都不会受影响。就算乃父在日,也不过如此啊!”刘伶并没有在意,而是忽然侧过脸去,嘿笑并摩挲着双手,很夸张得夸赞着嵇绍道。后者果然如其所说,依然是面上白皙,毫无醉态。

“刘伯真是谬赞了!”嵇绍一点也不惊喜,很是淡然得回了句,便指着阿胡道:“的确如你所言,今日再喝多少也不解醉,不如改约下次。最后这壶,还是请收起来吧。”

“胡闹,我岂会吝惜这区区一壶酒!”刘伶瞟眼佯怒道。

“我也赞同延祖!”瞧见对方的眼神,张轨连忙附和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一个沛国酒徒,难道连招待晚辈的能力都没有了吗?”刘伶暗吁一口气,赶忙挥挥手示意阿胡收起来,又摆出长者的姿态道:“也罢,年轻人万万不可沉溺于酒,要多多勤学修身。今日我便不多劝,自带着于归城的路上喝。”

“是!”暗感好笑的张轨,与嵇绍联袂应道。

“对了,延祖你半天也没说,此番从谯郡急急忙忙赶过来,究竟为何?你说是山涛和向秀索你,是有何事?”刘伶又迅速岔开了话题,表情半真半假得严肃起来。刚才他们喝的兴起,只谈了些应景的奇闻轶事、文章诗句,还没扯上什么正经话题。

“是这样的。”嵇绍顿了顿神,皱着眉头解释起来。

一个月之前,掌管选举事的吏部曹尚书山涛,趁着大晋皇帝司马炎要“征辟”四海贤士的机会,推荐了刚刚十八岁的嵇绍。他借用春秋时期,晋国罪臣之子郤缺获赦免成为名臣的例子,类比今日之“晋”与昔日之“晋”,费尽口舌终于说服了皇帝。于是山涛赶紧派人传书谯郡,甚至连发几次书信催促,才把不情不愿的嵇绍催到了洛阳。和张轨等人一样,后者也会作为被举荐的“贤良”,在五日之后参与御前的“对策任官”。

“山巨源此举固然是善意,可未免太过了!”刘伶半晌没吭声,斟酌了许久才稍微客气得说道。《论语》有云,父母之仇、弗与共天,故友嵇康正是死在司马氏的手中,今日反倒要劝嵇绍入仕仇人的朝廷,岂不是很荒谬的事情吗?他心中的不悦,可想而知。

“方才向散骑曾说,与故人之子有约,巳时初在浮桥之北碰面,难道就是延祖你吗?”堪堪回过未来的张轨,惊讶地问道。他抬头看看天色,自己几人喝得痛快,早就过了巳时。想来那向秀在洛水浮桥,肯定等得慌张不安,也不知道往何处去寻。

“正是我!”嵇绍点了点头,注意到刘伶的表情,哈哈笑着补充道:“纵然他们二位是好意,我也有意立点功名,可无意去趋炎附势求官。听说向伯是要带我去见那些豪权,我自然要避而不见,来这里寻个清净。人非牛马,岂能低伏在地、摇尾乞怜,任由他人来挑挑拣拣?”

“不错!”张轨快然而起,大声叫好。

“不愧是叔夜之子!”刘伶不住点头,喃喃道。

“只是让向伯等了个空。”嵇绍嘿嘿说道。

“你当我如此后知后觉,寻不到此处吗?”正当他们说话间,有数人哼哧着爬上了这座小坡,为首的正是向秀。看他满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应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焦急的心情溢于言表。他一边伸着手擦拭,一边苦笑着摇晃脑袋,既是无奈又是欣喜。

“向伯!”“散骑!”嵇绍和张轨赶忙起身迎接。

“嗯,伯伦,你果然又在此!”向秀点点头,招呼老友。

“哼,只是又要被俗人搅扰。”刘伶盘坐不动,转过头去。

向秀尴尬得止住口,把压抑许久的话吞回肚去。

这两位竹林故友,自从向秀不得不应征入仕开始,就分道扬镳很久了。向秀有郁结满腹的委屈无奈,刘伶有理所应当的鄙夷埋怨,可数年来谁也没试图主动交心谈话,就让隔阂的墙壁越来越厚。他们其实都知道对方的习性和近况,然而即便是于道路上相逢,也不曾点头寒暄哪怕半句。

“士彦、延祖,你们都在这正好!方才我遇到了山巨源的车驾,他说去和一群友人雅歌宴会,咱们现在过去正好。”愣了刹那,向秀便恢复了平和而镇定的笑容,朝两个后辈说道。

“呦呦呦,昔日超凡出尘埃的向子期,竟然也会去贵幸的席间做个陪饮陪笑的凡人,可真是令人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还没等到正主的反应,刘伶就歪着脖子拧过脸来,带着嘲讽的微笑说道。

“伯伦!”向秀羞愧莫名、无法反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向伯,我也觉得不该去!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本就带着情绪的嵇绍,闻言更是坚定地摇摇头:“大丈夫应当有立身之本,有不屈从谄媚的尊严。只要有足够的才能展现,世上自然会有美誉公论,何必要去求人授官呢?”

“这位嵇绍的态度,竟比我还要坚决。”张轨心中想着。原本他都打算顺应向秀的邀请,可看到同伴的这番姿态,一时也不好开口异议。否则岂不是别人皆大丈夫,唯独他成了贪权恋势的求官之人了?他朝着皇甫方回挑眉撇嘴,示意无可奈何。

向秀缓了缓心绪,却依然欲辩无辞。

“嘿嘿,君可自回!”刘伶打着哈欠,释放酒气。

“伯伦,‘名’岂无用?”片刻之后,向秀忽然问道。

“怎么,你要与我谈玄吗?”刘伶没料到对方这么不依不饶,以为其是想劝说后辈争取事业功名,登时哈哈笑了起来:“好,那我就简单说上一说。‘名’皆虚物,‘世’本空无,就算是叱咤风云、誉满天下,也就是多换来几抔黄土。与其在乎这些,还不如多饮杯中物。”

“正是!”嵇绍短暂迟疑后立即附和,即便刘伶说得老生常谈。

一心功业的张轨皱着眉头,大不以为然。

“不错,说得很对!”未曾想,向秀拍手夸赞道。

“额?”刘伶顿时被这不冷不热的回应给噎住了,省掉了正准备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他这才刚刚准备蓄力而发,对方却像是一团虚无的空气,让他根本无从出击。

“我向子期年过半百,或许积攒了些微末声名,其实不值一提。可我就算是匍匐在地、摇尾乞怜,豁出去这张早就不中用的老脸,也想尽力给延祖谋个前程出路。‘名’,就是无用的。‘实’,却是真实的。”向秀收敛了笑容,悲之又悲得感慨道。

“何必说得如此夸张?”刘伶黑着脸问道。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我从未如此清醒。”向秀摊开手,言辞激烈得侃侃而谈:“伯伦,你我活了这大半辈子,给家人、给子孙带来了什么?又为四海苍生做过了什么?完全没有!”

“为什么,要做呢。”刘伶咬牙蹦出几个字来。

“因为有这份雄心和能力,就不该辜负此生!我辈昔日之所以沉迷于酒,无非是因为四海淆乱、朝内争斗,没办法施展平生的抱负,所以才选择寄情林泉、消极避世而已。似延祖这般的青年,你真的要劝说他只知饮酒,也像我们一样浪费四五十年的余生吗?”向秀大声反问道。

刘伶沉默了,他看似毫无波澜的内心,被搅得激荡不已。

“可,我应当凭能力,不想求官。”嵇绍犹豫着说道。

“单纯!”皇甫方回摇摇头,简短评价道。

“当今之世,以清浊论官,以门第入仕。延祖因其父之事,本就很难取得朝廷的任用,即便有山巨源尽力周旋,可还是需要更多的延揽声誉,才能确保顺利仕宦。何况当下以官品选才,要是没有主动博取名声,又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谁人知道你的存在,谁人赏识你的才华?这些实情,就算是伯伦你也定然知道。”看到对方的沉默,向秀再接再厉、据理力争。

“我!”嵇绍朝前看看,又回头看看,不知该说什么。

“的确是这样!”刘伶闭上眼睛,仰天长吁一口气。

冷眼旁观的张轨,读出了刘伶眼神中的无穷落寞,这是“潇洒名士”难得展现出来的真实一面。众人夸赞的所谓“闲云野鹤”,到最后能剩下什么,又能为家人带来什么?这是对才华和人生毫不负责的挥霍。他在心中暗暗记住此刻,以提醒自己莫以一时的安逸,而耽于虚名、得过且过。

“就让世人知道,嵇康虽死、有子若此吧!”向秀抿嘴道。

“刘伯?”嵇绍已然意动,他确实有自证才华的雄心壮志。

“去吧,去吧!莫学我这个稀里糊涂过了半世的醉鬼,到白首还一事无成。有他们几个在朝帮衬,加上你自己的才能,定会铭功金石、垂名竹帛的!届时再来访我,亦是乐事。”脸色黯然的刘伶,缓缓躺到草地中,并最后挥了挥手。望着蔚蓝无垠的悠悠苍天,遥想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自己,那时所无限幻想的未来,又何曾是现在的垂老浑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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