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绪时期】
外面的施粥点在白起的气场震慑下,进行得井然有序,而白倩倩和汪景行跟着雍正再次回到那个豪华的行宫。
这次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软禁光绪皇帝的地方。
白倩倩本来想让汪景行在外面帮忙,但汪景行坚持要跟着,理由非常充分,因为他的枪还在雍正怀里呢!一点要不回来,你和他说,他就对你严肃点头,也不拿给你,你又不能直接自己伸手拿。
白倩倩:“……好吧,无法反驳。”
他们穿过依旧奢华但已人去楼空、显得有些死寂的宫殿楼阁,来到了行宫一处较为僻静的偏殿。
这里的守卫早就离开,或者说被遣散,殿门虚掩着,透出一股沉郁的气息。
雍正示意汪景行打开门,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停顿了片刻。
白倩倩能看到他侧脸的肌肉微微绷紧,眼神复杂难明。这位以勤政铁腕着称的皇帝,即将要面对的,是他血缘上的后代,也是将大清王朝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关键一环。
虽然主要人物是慈禧,但这时的皇帝依旧是他,他更是一个被时代巨轮碾压、身不由己的悲剧人物。
殿内陈设简单,甚至有些清冷。
一个穿着半旧龙袍、身形消瘦、面色苍白憔悴的年轻男子,正独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怔怔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出神。
听到门响,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先是茫然,待看清门口穿着亲王常服、面容冷峻的雍正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似乎想站起来,又浑身无力。
他当然认得这张脸!天幕上出现过无数次!爱新觉罗·胤禛!世宗宪皇帝!他的……老祖宗!
他也早就通过天幕知道世宗宪皇帝来到了这里,只是自从世宗宪皇帝来到后,除了白倩倩讲解历史的时候会提到他,其余时候甚至不会想起自己,他一直以为自己会被遗忘在这里。
光绪的声音干涩沙哑,缓缓下跪:“参见......世宗宪皇帝。”
雍正迈步走了进去,他没有理会光绪的震惊,径直走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上下扫视着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年轻许多、却已暮气沉沉的后世子孙。
白倩倩和汪景行默契地停在门口,没有跟进去,但确保两人能把里面的对话能听得一清二楚。
沉默,殿内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蔓延。
许久后,雍正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和痛心:“爱新觉罗·载湉?”
光绪浑身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再次行跪拜大礼,却被雍正制止。
“不必了,朕今日来,不是来受你的礼,也不是来听你请罪的。”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光绪苍白憔悴的脸,看向他身上那件不合体的旧龙袍,看向这清冷压抑的殿宇,仿佛看到了这背后的代表......
代表一个帝国的彻底沉沦和无力。
雍正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朕在白姑娘的电脑上看到了,看到了北京城破,联军耀武;朕看到了条约如山,民不聊生;朕看到了‘量中华之物力’的丑态,也看到了西安街头,百姓眼中仅存的那点......那点仅存的星火。”
光绪听着,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巨大的羞愧、悲愤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辩解什么,却发现任何言语在这样的事实和这位祖先面前,都苍白得可笑。
雍正的语气此刻却发生了一丝变化,原本冰冷的语气加入了一丝炽热:“朕知道阅兵的时候你并没有去,慈禧那老妖婆,倩倩姑娘也没给她去的资格,但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后世,看到了他们的城市,他们的军队,他们的……力量。”
“那是一个没有皇帝,却人人昂首挺胸、国家强盛如钢铁的时代。朕曾经以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可他们真的‘无君’,甚至说到封建,说的皇帝有的还会啐一口。”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光绪:“你知道,朕看着那些,心里在想什么吗?”
光绪茫然地摇头。
雍正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决绝:“朕在想,朕的大清,朕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为何就不能变成那样?为何非要走到今日这般任人鱼肉、百姓涂炭的田地?!”
“是因为洋人船坚炮利?是因为吏治腐败?是因为闭关锁国?都是!”
雍正重重的叹息一声:“但最根本的,白姑娘早就告诉过我们答案,是这延续了千百年的皇帝二字!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大梦!在这困死了所有人,也成为困死了这个国家的……牢笼!”
“或许在几百年前的宋朝、明朝还需要一个强大的君王带着国家走下去,但现在外面的世界在变,朕的大清也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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