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霸业初成，江湖瞩目风云起
任盈盈从西棚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图，朝林玄和阿碧的方向走来。阳光照在她身上，紫裙随风轻摆。她脚步未停，声音清晰传过来：“吊架图纸改了两处，赵岩说这样更稳。”
林玄转头看她，点头。阿碧也抬起头，手里的册子合上，夹进腋下。
三人站定在地基边缘。远处工人正抬着石板走向南墙，号子声整齐划一。风里带着尘土味，吹过脸时不刺人。
“今天能完工？”任盈盈问。
“第一段墙今晚就能立起来。”林玄说，“明日开城门，百姓可入。”
阿碧看了眼天色，“市集那边准备好了，摊位都划了线，粮、布、铁器三类先上。”
“学堂呢？”
“先生们到了，孩子也来了十几个，在东坡空地上坐着等。”
任盈盈嘴角微扬，“你连孩子都安排好了。”
“这不是安排。”林玄看着前方，“是该有的样子。”
三人没再说话。工人们加快了动作，木轮车压过地面，留下浅浅的印子。南墙第一层砖已垒起一半，高度齐腰，笔直向前延伸。
当天傍晚，最后一块基石落定。陈九跑来报信：“林主管，南墙封顶！明日辰时，举行开城礼！”
林玄点头，转身对身后两人说：“准备一下，明日请各路人马。”
阿碧立刻去整理名册。任盈盈则召来巡防队长，重新布置守卫位置。
第二日清晨，霸业城主楼前已聚满宾客。各地闻讯而来的江湖人士站在台下，目光全落在高台上那道身影上。
林玄一身玄色劲装，外披墨色大氅，立于城楼中央。他身后两侧，阿碧执册而立，任盈盈佩剑静候。
鼓声三响，城门缓缓开启。
人群发出低呼。城内街道宽阔，两侧屋舍整齐，市集摊位已摆开，炊烟升起，饭香飘出。孩童在空地上奔跑，老者坐在门槛晒太阳。学堂钟声响起，清脆传遍全城。
江湖人士丁挤到前排，仰头高喊：“林兄大才！竟能于荒野之中筑此雄城，真乃当世豪杰！”
林玄低头看他，微微一笑，“你来了。”
江湖人士丁拱手，“特来祝贺。此城一立，江湖格局将变。”
林玄没接话。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时间停下。
声音消失，人群静止，连飘起的旗角也凝在空中。林玄走下台阶，在静止的人群中穿行。
他先走到江湖人士丁身边。那人脸上笑意未散，但眼角肌肉紧绷，手指微微抽动。林玄绕到他身后，看见他腰间藏着一封折叠的信，封口无印。
他继续往前走。两名灰袍男子站在角落，胸前玉佩无字。其中一人袖口露出半截纸条，上面写着“三日后回禀”。另一人右手按在刀柄，指节发白。
林玄记下他们的位置。他又扫视全场，发现至少七人神情异常——有人眼神躲闪，有人呼吸急促，还有人袖中藏着火折子。
他在人群中来回走了两圈，确认所有可疑之人后，回到原位，闭眼。
时间恢复。
鼓声接续响起，欢呼声爆发。林玄抬手示意安静。
“今日不为庆功。”他说，“只为见证。从此江湖多一处可安居之地。”
台下掌声雷动。江湖人士丁带头鼓掌，脸上笑容不变。
林玄看着他，开口：“丁兄远道而来，辛苦了。”
“应当的。”江湖人士丁上前一步，“我代表南方八派，送上贺礼三车，皆为粮种与工具。”
“有心了。”林玄点头，“收下。”
阿碧翻开册子，低头记录。任盈盈则悄悄向巡防队使了个眼色，四名守卫悄然靠近那两名灰袍人。
“林兄。”江湖人士丁又说，“此城既成，今后如何定规？是否归附五岳？还是自立门户？”
周围声音渐渐低下来。所有人都等着回答。
林玄看着他，“霸业城不依附任何人。它只为活人建，不为死局争。”
“那……若有势力来犯？”
“来一个，挡一个。”
“若多方联手？”
“那就看看，是谁的手先软。”
人群一阵骚动。江湖人士丁笑了笑，退后一步，“好气魄。”
林玄不再看他。他转向城内，朗声道：“开市！入学！开工！”
钟声再响。百姓涌入街道，商贩拉开布帘，学堂先生领着孩子们走进院门。铁匠铺敲响第一锤，声音清亮。
台下宾客陆续入城参观。江湖人士丁没有动，站在原地盯着林玄的背影看了许久，才慢慢跟进去。
阿碧走到林玄身边，“刚才你下去了？”
“嗯。”
“看出什么？”
“有人带信进来，想往外传消息。”
“抓吗？”
“不急。”
“为什么？”
“现在抓，只会换来更多遮掩。让他们传，传得越远越好。”
阿碧低头，“你是想看背后是谁？”
“不是我想知道。”林玄望向城门口，“是他们自己坐不住。”
任盈盈走回来，“那两个灰袍人住在东街客栈，登记的名字是假的。”
“留人盯着。”林玄说，“不要惊动。”
“你不担心他们放火？”
“这城不怕火。”林玄说，“怕的是人心不动。现在他们来看，说明心里已经动了。”
任盈盈看着他，“你早知道会有人来探？”
“建城第一天就知道。”
“所以你让阿碧记名册，让我布防，自己每天巡查？”
“不是防一天。”林玄说，“是防一直有人想毁它。”
任盈盈没再问。她站在他身旁，望着城中人流。
中午时分，宴席摆开。长桌沿街排列，菜肴端上，酒香四溢。林玄坐主位，阿碧在左，任盈盈在右。
江湖人士丁被请到上席。他举杯敬酒，“林兄统领有方，令人佩服。不知将来可愿与各方共议江湖大事？”
林玄举杯轻碰，“大事不在嘴上，在脚下。谁愿意做事，谁就坐下谈。”
“若有人不愿做事，只想分权呢？”
“那他不用进门。”
周围人神色各异。有人低头吃饭，有人交换眼神。
酒过三巡，一名仆从匆匆走来，在阿碧耳边说了几句。阿碧脸色微变，把一张纸条递到林玄手中。
纸上写着：北坡发现暗道入口，通向城外，长约三十丈，尽头无人。
林玄看完，把纸条捏成一团，扔进酒杯。液体浸透纸面，字迹模糊。
他放下杯子，抬头看向北坡方向。那里绿树成片，看不出异样。
“派人守住入口。”他对任盈盈说，“不要填，也不要拆。”
“为什么不处理？”
“这是他们留的路。”林玄说，“也是我们等的门。”
任盈盈皱眉，“你打算放人进来？”
“不是放。”林玄说，“是等他们自己走进来。”
阿碧低声问：“万一他们带兵杀回？”
“那就说明。”林玄站起身，望向全城，“这座城，真的动了他们的根。”
下午，宾客陆续离开。江湖人士丁临走前，特意过来告别。
“林兄。”他说，“我回去后，定将今日所见如实相告。”
“劳烦。”
“只有一事不明。”
“你说。”
“你不怕我们联合起来对付你？”
林玄看着他，“你们要是真能联合，就不会一个个单独来了。”
江湖人士丁一愣，随即笑出声，“有意思。”
他转身离去，背影渐远。
林玄仍站在城楼上。夕阳西沉，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道清晰的轮廓。
阿碧走来，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下一个送信的人。”
任盈盈也走上城楼，“或者，等下一个想动手的。”
林玄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北坡树林深处。
风吹过树梢，枝叶晃动。
一根断枝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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