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危机暗藏，内部出现叛徒影
夜风停了，檐角铜铃不再作响。
林玄仍站在高台，目光落在东街那扇熄灭的窗上。人影已不见，但他的心没有放下。外敌退了，可城内还不干净。那些被放走的探子背后有线，线那头的人不会轻易断联。若消息还能传出去，那就说明——城里有人在接应。
他转身走下台阶，脚步很轻。一名亲信迎上来，低头道：“按您的吩咐，已调出昨夜所有进出记录。”
“去查谁碰过‘戊字号’的拓片。”
“是。”
次日清晨，阿碧拿着名册来找他。她站在院中，声音压得很低：“昨晚三更，文书房有个杂役私自调阅了贡酒安置图。”
林玄抬眼。
“那人叫陈九，原是衡山派执事，三年前调来管档案。查阅后没登记，时间也太巧。”
林玄没说话，径直朝文书房走去。门虚掩着，阳光照在桌案上，纸张整齐叠放。他走到柜前，抽出那份图纸，指尖划过边缘。纸上留有指印，墨迹略深，是新近翻动过的痕迹。
他闭眼，发动时间凝滞。
四周静了下来。窗外的鸟鸣停住，一片落叶悬在半空。林玄绕到桌后，翻开登记簿，逐页查看笔迹。最后一行写着“陈九”，字形歪斜，与平时登记的工整不同。他又打开抽屉，从一堆旧纸中找出几份往日报表，比对之后确认——这个人最近五天，每两日就来查一次布防图，但从不留下记录。
五秒结束，他睁眼离开。
当天夜里，子时刚到，林玄再次启动能力。这次他守在文书房外暗处。时间停止的一瞬，他看见陈九推门进来，左右张望后快步走向通风管道。他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条，塞进夹层缝隙。
林玄立刻上前取下纸条展开。上面写着：“贡酒示众，实为诱饵，主未疑，待令。” 落款画了个半截蟠龙纹。
他将纸条原样放回，又在夹层边缘系了一根极细的银线。只要下次纸条被动过，这根线就会断。
第三日午后，林玄在议事厅当众提起：“三日后要开东库清点旧物，听说里面有些前朝留下的东西。” 他说完便走，没看任何人反应。这话很快在仆从中传开，连工匠都在议论。
当晚，他提前埋伏在走廊尽头。子时一到，时间凝滞发动。他穿过静止的庭院，来到文书房外。通风管道前，陈九果然又来了。他掏出一张新纸条，写了几句，还画了个简单的布局图。林玄接过一看，内容是：“东库将启，疑藏重宝，待详探。”
他把纸条收好，在陈九袖口内侧轻轻沾上一点花粉。这种粉来自海外仙山，白天看不出，夜里会泛微光，足够追踪而不被发现。
回到房间，林玄将两张纸条并排放在桌上。阿碧和任盈盈先后到来，门关紧，烛火微微晃动。
“我们中间有人在给朝廷递消息。” 林玄开口。
二女同时抬头。
“是谁？” 任盈盈问。
“陈九，文书房的杂役。”
阿碧皱眉：“他看起来老实，从不多话。”
“正因如此，才没人注意他做什么。”
林玄拿起第一张纸条：“他每隔两天传一次消息，手法固定。说明背后有人指挥，不是临时起意。”
“要不要现在抓他？” 任盈盈手按剑柄。
“不。” 林玄摇头，“抓了他，线就断了。我要让他继续传，传得越多，牵出来的人就越多。”
阿碧低头想了想：“我可以重新整理文书流程，把假消息混进去。”
“你去做。”
任盈盈接着说：“我调几个可靠的人盯住各出口，一旦发现异常动向，立刻回报。”
“好。” 林玄站起身，“你们记住，现在不能慌，也不能急。他以为自己藏得好，其实每一步都在我看之下。”
三人商议完毕，各自散去。临出门前，任盈盈回头问了一句：“如果他今晚再传呢？”
“让他传。” 林玄坐在灯下，“我会看着他写的每一个字。”
夜更深了。
陈九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稀少。他翻身坐起，披上外衣，悄悄推开房门。院子里没有人，只有巡防队员在远处走过。他贴着墙根走到文书房，推门进去，点亮油灯。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纸，提笔写下今日听到的消息：东库开启在即，主似不知情，建议速派探子潜入查证。写完后折好，走向通风管道。
就在他弯腰的一刻，袖口突然闪出一丝微弱的光。他没察觉，仍将纸条塞进夹层，拍了拍手，吹灭灯火。
他走出门，顺着原路返回。经过一处转角时，头顶屋檐上一道影子缓缓移动。林玄蹲在那里，盯着他背上的光点，一言不发。
陈九回到房间，脱衣躺下。他闭上眼，呼吸慢慢平稳。
林玄却没走。他在屋顶多留了一阵，确认四下无人后再起身。他跃下地面，脚步无声地穿过院子，回到自己的居所。
桌上的两张纸条还在。他把新截获的那张放上去，三张并列。内容一条比一条详细，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东库真有什么秘密。
他知道，明天还会有一封。
第二天上午，一名工匠在西街铺子换铜钱时，被人拦下盘问。他出示一枚带纹路的旧币，立刻被登记在册。消息很快报到任盈盈手中。她翻看记录，发现正是蟠龙纹样式。
与此同时，阿碧在文书房增设了夜间巡查制度，并安排两名心腹轮值。她还修改了布防图的存档位置，对外宣称“以防丢失”，实则切断陈九轻易获取情报的路径。
林玄全天未露面。他留在屋中，闭目养神。到了傍晚，他让人送去一份加餐，说是犒劳文书房勤勉之人。陈九拿到了饭盒，打开时看到里面多了一块腊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夜里，子时将至。
林玄站在院中，抬头看天。云层遮住了月亮，整个城池陷入黑暗。他深吸一口气，发动时间凝滞。
世界静止。
他穿过长廊，来到文书房外。门开着，陈九已经到了。他正从怀中取出纸条，准备塞进通风管道。林玄走近，看见他手中的纸比以往厚了些，似乎还夹着什么东西。
他伸手取下，展开一看，眉头微皱。
纸上写着：“东库之事已报，上令三日内遣人入城，以商贩身份潜入，接头暗号为‘旧铜换钱’。”
落款不再是半纹，而是一个完整的蟠龙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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