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胡旋惊鸿》
林翠翠的珍珠耳坠突然滚落。那颗在21世纪价值三千元的Akoya珍珠,此刻在腐朽的船板上敲出令人心悸的脆响。舱门轰然洞开,三柄雁翎刀同时架在陈明远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压出一道血线。
大胆狂徒!竟敢藏匿御船!领队侍卫的暖帽镶着五品水晶顶戴,陈明远脑中立刻跳出清宫剧里的台词——这是位正六品的蓝翎侍卫。
大人容禀!张雨莲突然扑跪在地,葱绿马面裙在霉斑遍布的船板上铺开如莲叶。她额头抵着交叠的手背,后颈处露出一截珍珠白的肌肤,奴婢们是扬州盐商进献的......
养心殿造办处的西洋自鸣钟敲响申时三刻,陈明远在汉白玉台阶上数到第九层时,听见林翠翠倒抽冷气的声音。十八名太监手持鎏金提炉,龙涎香的烟雾里,乾隆的明黄缂丝龙袍在暮春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尔等可知私闯御船该当何罪?乾隆指尖摩挲着青玉扳指,目光却落在林翠翠不施粉黛的脸上。和珅立在御座右侧阴影里,珊瑚朝珠下的锦鸡补子微微发亮。
上官婉儿突然重重叩首:民女等本随父兄贩绸至杭州,昨夜钱塘潮涌......她刻意露出腕间瑞士手表,表盘在光线折射下发出奇异蓝光。乾隆果然眯起眼睛,这是陈明远在董事会上常用的诱敌策略——当权者总会对未知事物产生探究欲。
陛下!林翠翠突然挣脱侍卫,石榴红撒金裙裾旋出满殿华彩。她足尖点地时,陈明远看见她悄悄踢开了花盆底鞋——这个在现代拿过桃李杯金奖的姑娘,正用改良版胡旋舞搅动一池死水。
乾隆击掌时,和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陈明远注意到御案上摊开的《红楼梦》抄本,泛黄的宣纸上贾宝玉神游太虚境几个字被朱砂笔重重圈起。他心跳突然加速——那分明是程伟元刊印前的原始版本。
林翠翠旋转到第七圈时,张雨莲突然轻咳。上官婉儿立即以额触地:舍妹幼习龟兹乐舞,惊扰圣驾罪该万死!她伏地的姿态标准得可怕,陈明远这才想起她祖上确系正黄旗钮祜禄氏。
乾隆赐座的檀木圈椅还带着体温。陈明远接过宫女奉上的雨前龙井时,发现茶盏底沉着半片阿司匹林药片——这是他们今早用剩的。和珅的翡翠鼻烟壶在掌心转了三圈,突然笑问:陈公子可知两淮盐引现行官价?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纱窗时,陈明远正在宣纸上勾画供应链草图。突然响起的叩门声让狼毫笔尖顿出墨团,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像把钝刀:万岁爷宣陈公子暖阁说话。
上官婉儿猛地攥住他的袖角,苏州织造局进贡的云锦在她指间裂开细纹。窗外竹影婆娑,有个戴素金顶子的身影一闪而过——那是他们今晨在货舱见过的蓝翎侍卫。
带着这个。张雨莲将瑞士手表塞进他袖袋,表链上还残留着她腕间的体温。林翠翠突然从妆台抽屉抽出根金簪,动作利落地划破食指,在陈明远衣襟内里画了道古怪符号:我外婆教的避邪咒。
养心殿的鎏金铜灯山亮如白昼,乾隆面前摊着本《金刚经》,朱批的色即是空四字力透纸背。陈明远正要行礼,皇帝却抬手制止:可知朕为何独召你来?案几上的《红楼梦》抄本翻到末页,空白处赫然写着首七言绝句——那字迹陈明远再熟悉不过,正是张雨莲的簪花小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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