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困盐商私宅》
上官婉儿突然按住陈明远的手腕。她指尖冰凉,在他掌心快速划了三个字:有人听。
烛火地爆了个灯花。陈明远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他们被困在汪府账房已近三更,窗外那株老梅的投影,比半个时辰前多了一截不该有的枝桠。
接着算。他故意提高声调,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写道:子时换岗?
上官婉儿微不可察地点头,腰间软剑的银链在月光下泛着蛇信般的冷光。前日他们借口核对御用胭脂账目混入盐运使汪嗣昌的私宅,此刻窗外飘来的海腥味证实了他们的猜测——这位道貌岸然的朝廷命官,正在用御船偷运私盐。
梆子声刚敲过子时,张雨莲突然打翻了烛台。在黑暗笼罩的瞬间,上官婉儿如离弦之箭破窗而出。陈明远只听见梅枝断裂的脆响,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死了?林翠翠攥着他的袖子小声问。
晕了。上官婉儿提着个瘦小男子跃回室内,月光照出那人腰间晃动的铜牌——两淮盐运使司的巡库吏。他袖袋里有这个。她抛来半张残页,陈明远就着月光辨认出是撕碎的船单,墨迹新鲜的初八丑时几个字像蜈蚣般爬在纸上。
林翠翠突然抽走残页:这是苏州码子!她指着角落几个古怪符号,我外公教过,这是...话音戛然而止,账房深处的博古架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暗门移开的刹那,陈明远闻到了熟悉的沉香味——和三天前在御船货舱醒来时闻到的一模一样。上官婉儿的剑尖挑开堆积的油布,露出成捆的云纹织锦,月光下每匹缎子边缘都烙着刺眼的江宁织造臣曹朱印。
禁运的御用云锦...张雨莲的声音发颤,他们竟敢...
陈明远突然按住她的嘴。巷道深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将窗纸染成血色。他抓起本账册塞进怀中,却听见上官婉儿倒抽冷气——暗室最深处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口贴封条的檀木箱,每只箱角都烙着熟悉的龙纹。
是御船上的箱子。林翠翠的指甲掐进他手臂,我们穿越时旁边就堆着这些...
铜锣声撕裂夜空时,陈明远正用黛粉拓印账册密文。院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砚台里的墨汁荡起涟漪,他看见上官婉儿的脸在火把映照下瞬间惨白——来人身着孔雀补服,翡翠朝珠在胸前晃出森冷的光。
和大人深夜造访...陈明远刚拱手,就被铁尺压住肩膀跪倒在地。他眼睁睁看着和珅拾起那页拓文,修长的手指抚过墨迹未干的数字。
伪造盐引,诬陷命官。和珅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突然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们当真以为,借尸还魂的把戏能瞒过钦天监?
上官婉儿的剑刚出鞘三寸,就被突然出现的粘竿处侍卫用铁链绞住手腕。陈明远看见她瞳孔骤缩——和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羊脂玉环,正是三日前她更衣时失踪的那只。
汪大人。和珅突然转向被押进来的盐运使,这几个逃奴本官带走了。他踢了踢装账册的箱子,至于这些...
陈明远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那些箱子!他嘶吼着指向暗室,却发现原本堆满禁运品的密室此刻空空如也,只剩地砖上几道新鲜的车辙印。汪嗣昌肥胖的脸上浮起狞笑,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绫:下官刚接到圣旨,陈公子莫非想抗旨?
囚车穿过扬州城时,陈明远在颠簸中数着更鼓。当林翠翠的啜泣声第三次响起时,他忽然感觉有东西滑入袖袋——是张雨莲不知何时塞进来的半页账纸,边缘还沾着胭脂。
别出声。上官婉儿用气音道,她腕间的铁链不知何时松开了,看月亮。
陈明远仰头,浑圆的满月边缘泛着诡异的红晕。囚车正经过瘦西湖畔,他忽然瞪大眼睛——湖心停着艘熟悉的龙船,甲板上几个宫女提着灯笼组成奇怪的十字形。
那晚...林翠翠呼吸急促起来,我们穿越时甲板上也有...
一支羽箭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地钉断囚车锁链。陈明远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腾空跃起的上官婉儿拽着滚入芦苇丛。混乱中他听见和珅的冷笑:子时三刻,雷塘驿。
冰冷的湖水淹没头顶时,陈明远攥紧了那页残账。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湖面倒影中同时出现的两轮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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