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晚餐在不置可否的微妙氛围中结束了。没有明确的赞同,但也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反对。爷爷最终的表态是沉默地走进书房,大伯那句“试试吧”更像是一种观望下的许可,父母倒是没什么反对意见,主要是父母的话语权还没远在京城的姐姐重。
父母去石子厂住了,凌云选择了步行回教师家属院,母亲学校的福利房,凌云从小长大的地方。石子厂还有一套自建房,有个大院子,石子厂的设备都放在里面,晚上怕丢东西,凌云父母都去那里住了。
凌云选择步行回家,因为他需要这独处的时间,来冷却晚餐桌上交锋的余温,更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来理清自己手中握有的筹码、规划未来几年的安排。
1996年初春的县城夜晚,寒意未褪。路灯昏暗,间隔很远才有一盏,在坑洼的水泥路面上投下一个个昏黄的光晕。偶有自行车“叮铃”而过,骑手裹着厚棉袄,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没。
空气里没有尾气的味道,只有烧煤炉子传来的淡淡烟火气和泥土的气息。这种缓慢、近乎凝滞的节奏,与他记忆中2025年那个光怪陆离、信息爆炸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云走到县城中心的小公园,在一张冰冷的石凳上坐下。远处,那两家歌舞厅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顽强地闪烁着,像这个时代欲望的朦胧眼睛。他闭上眼,开始在脑海中理清思路,规划未来的发展。
不论以后干什么行业,搞钱是必须的,有钱了才能有好日子过。
前世作为一个资深缅A的老韭菜,凌云是太了解A股的行情了,现在正是在512行情的起点附近,这一波行情要涨到1997年5月12日。
为什么凌云能记得这么清楚,就因为数字一样,上证从512点起涨,一直涨到97年5月12日,1500多点结束,几乎要翻三倍。
96年的大妖股就是四川长虹、深科技、深发展了,上一世自己仔细研究过十倍牛股的研报,认真复盘了他们的K线图。
要炒股,本金是多多益善。回想一下自己的小金库,现金三百多,自己的存折好像有两千多,是自己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压岁钱。
启动资金太少啊,要不然找爸妈借点?前两天父母还说过段时间买两辆铲车,家里攒了20多万,这段时间催催回款,再找爷爷借几万,就够了。
嗯,自己还是偷偷的借比较好,父母知道自己要炒股,肯定不同意。
偷偷的借,风险也比较大,老妈一声令下,老爸的皮带不得抡的自己下不来床啊。这可是有前科的,当年爬围墙糟蹋了邻居大爷一树的柿子,被老爸的皮带抽了一顿,自己三天不敢坐,屁股火辣辣的疼。
偷偷借完钱就回校,等父母发现,自己还能拖一拖,挣了钱,那借钱的事就不是事了。
想到这,凌云起身回家实施自己的借款行动。
很快凌云回到家中,拿了一个凳子,取下放在衣柜顶上的旧皮包,拿出里面放着的存折和户口本,打开存折一看,呵,27万多,看来这几年老爸的石子厂没少赚啊。
第二天九点,凌云出了家门,骑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破自行车,一路狂蹬,直奔建设银行。
银行里人不多,略显空旷的大厅带着一种公家单位特有的肃穆。凌云走到一个没人的柜台前,里面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面容和善的大姐。
“同志,办张银行卡,把存折里的钱转到新卡里。”他把存折从窗口递进去。
大姐接过存折,打开一看,扶了扶眼镜,抬头看了凌云一眼,语气带着点惊讶:“全都转到卡里?”
这目光让凌云如芒在背,他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啊…对,全转过去。”
“哟,这可不是小数目。你家长呢?”大姐一边熟练地操作着,一边随口问道,这纯粹是职业性的闲聊。
“他…他们没空,也不懂怎么操作,让我来办。”凌云感觉自己的谎话编得有点蹩脚。
大姐笑了笑,也没多问,开始清点手续。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凌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象着父亲突然冲进来的画面……冷汗又开始往外冒。
这年头银行卡还算新鲜玩意,但大额交易已经开始普及。
“行,填个单子。”大姐递过来一张申请表。
凌云拿起笔,手抖得差点写不好自己的名字。他强迫自己冷静,一笔一划地填写信息,心里还在默念:“稳住,凌云,你是干大事的人!”
好不容易填完单,办好卡,看着大姐将一张崭新的、带着塑料味的建设银行储蓄卡和一份存款回执从窗口递了出来。
“办好了,小伙子拿好,这可别丢了。”大姐叮嘱道。
“谢谢…谢谢阿姨!”凌云接过卡和回执,像捧着绝世珍宝,又像捧着滚烫的山芋,迅速塞进内衣口袋,紧紧按住。
走出银行大门,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凌云掏出那张储蓄卡,对着阳光看了看。薄薄的一张塑料片,此刻却重如千钧。
成了。
对未来的憧憬、以及沉重的负罪感,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老爸,对不住了。这铲车,晚几个月再买!”
资金到手,今天就跑路,因为今天就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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