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散,冷风从窗缝钻入,吹得烛火偏了方向。沈令仪靠在椅背上,指尖按着太阳穴,额角青筋一跳一跳地疼。她刚闭眼缓了片刻,外头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宫人跪在门外禀报,淑妃晨起呕血,惠嫔、徐美人也接连病倒,太医查不出病因。
萧景琰披衣走入殿内,脸色沉静。他站在案前,拿起三份脉案快速翻看,最后停在“心悸气短、神志恍惚”几个字上。
“不是疫病。”他说。
沈令仪睁开眼,“她们都见过同一批新调的宫人。”
她撑着桌沿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头痛像铁箍勒住脑袋,但她还是闭上眼,凝神催动月魂之力。
意识沉入三日前午后。
阳光照进偏殿,淑妃坐在镜前梳头,两名宫女低头捧着香囊走近。一人换下旧香,另一人递上茶盏。她看清了,那香囊边缘绣着细密暗纹,是狼首衔月的变体符号,藏在花叶之间,极难察觉。
她再回溯惠嫔发病前一刻。
同样的宫人,同样的动作。递茶时袖口微抬,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浅疤,形状如弯钩——那是三年前隐秘门派行刑时留下的烙印。
她猛地睁眼,呼吸急促。
“查这批宫人的名册。”她对萧景琰说,“他们不是普通洒扫,是门派外围死士。”
萧景琰当即下令封锁六宫出入,命林沧海带人彻查各宫当值记录。
不到两个时辰,线索汇拢。七名宫人来历不明,户籍文书用的是已焚毁的旧档编号,签字笔迹为摹仿。更关键的是,他们都被分派到不受宠但地位敏感的妃嫔身边,每日经手饮食、熏香、衣物更换。
沈令仪坐在灯下,看着林沧海呈上的物证清单。其中一条写着:在西偏院一名宫女床板下发现铜匣,内有粉末三包,颜色气味各异,另有一张烧剩半截的纸条,残留“……扰其神,乱其心,引争端……”字样。
她抬头问:“人呢?”
“押在刑房,不肯开口。”
萧景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供词。“其中一个熬不住刑,招了。他们受残党指使,混入后宫制造纷争,让帝王疲于应对内宅之事,无暇顾及边关异动。”
沈令仪站起身,走到窗边。天光渐亮,宫墙内外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她知道不是。
她摸了摸颈后,那处皮肤仍在发烫,像是有东西要冲出来。
林沧海低声问:“下一步怎么处置?”
“全部收押,单独关押,不准任何人探视。”她说,“另外,查他们入宫前半年的行踪,尤其是与哪些人接触过。”
萧景琰看了她一眼,“你不能再用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桌上那份供词翻了个面。
纸页背面,有一个极小的印记,用墨点连成,形似一只闭合的眼睛。
这是隐秘门派高层才知的标记,代表“监视者仍在”。
她盯着那个图案,直到视线模糊。
远处传来钟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的手指慢慢收紧,捏皱了纸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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