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溶和江蓓儿回了家,洗漱完毕,各自回了卧室。
江水溶怕女儿因为白天辛母的闹剧和晚上赵母的电话影响睡眠,特意又去江蓓儿房间哄了哄,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道:“好好睡,乖女儿,天塌下来有老爸顶着呢。”
临出门前,还不忘俯身在女儿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晚安吻。
看着女儿呼吸渐渐平稳,小脸恬静地陷入浅眠,江水溶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关好门。
回到自己房间,他却没有立刻躺下。
靠在床头,一丝疑惑浮上心头。
明明在包厢门口,清晰地听到了严隽那冷冽的声音……
为什么辛母冲进去闹得天翻地覆,甚至后来赵纯然也来了,严隽却始终没有露面?
是临时有急事突然离开了?
还是看到辛母那出闹剧觉得心烦,懒得掺和就走了?
或者……最不可能的情况——自己听错了?
他立刻摇头否定了最后一个选项。
末世兵王的五感,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得如同精密仪器。
一丝风动、一声异响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严隽那极具辨识度的冷冽声线,他绝不会听错。
想来想去,也没个确切答案。
“算了!”
江水溶甩甩头,把这点疑惑抛到脑后,脸上恢复那副没心没肺的沙雕笑容,“管她呢!爱咋咋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
他往床上一倒,两眼一闭,强大的神经瞬间放松,几乎是秒睡,迅速沉入黑甜的梦乡。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
父女俩吃过简单的早饭,江水溶跨上他那辆饱经风霜的小电驴,江蓓儿熟练地爬上后座,小手紧紧环住老爸的腰。
“坐稳喽!出发!”
江水溶拧动电门,小电驴欢快地朝着“蓝天高展国际双语学校”突突而去。
校车?
那玩意儿哪有自己的“坐骑”方便!
江水溶向来信奉实用主义。
江蓓儿对此毫无异议,小脸上写满了“与老爸共进退”的坚定。
进了学校,直奔园长办公室。
对方家长还没到。
姜园长看到他们,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迎上来:
“蓓儿爸爸,您来得真早!他们估计还在路上,您先坐会儿歇歇。”
她目光转向江蓓儿,语气温和,“蓓儿,要不你先回班上课?待会儿大人谈事情……”
话还没说完,江蓓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拉着江水溶衣角的小手反而攥得更紧了些,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小小的身体挺得笔直,像一棵扎根在父亲身边的小松树。
江水溶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姜校长,让她待着吧。”
他太了解自己闺女了,这小脑瓜子,别说落一天课,落一年课她都能自己追回来,还带反超的。
姜园长见状,也不好再劝,连忙吩咐助理端上热茶,让父女俩在沙发上稍等。
她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反复看过监控,这次冲突,那个叫赵一龙的小胖子绝对是挑衅在先,嘴欠得很!
这孩子在园里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仗着他爸是个有钱有名的律师,又给幼儿园赞助了不少钱,老师们平时都对他多有忍让。
谁能想到新来的江蓓儿第一天就让他挂了彩?
人家父母不依不饶,也能理解。
只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总是笑嘻嘻的送外卖爸爸,那眼神偶尔扫过来,总让她感觉有点发怵……
江水溶坐在沙发上,心里也在盘算:
一会儿那个小胖子要是先来,要不要“教育教育”他?
没本事还爱惹事,在末世活不过三集!
现在给他个教训,说不定是救他一命?
做好事啊这是!
可是……怎么教育?
用拳头?
不行不行,大人打小孩,太掉价。
用嘴?
跟个熊孩子讲道理?
好像也不太靠谱……
他这边心思百转,旁边的江蓓儿却只是安静地坐着,小脸一片淡漠。
她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没什么温度地落在对面略显局促的姜园长身上,眼底深处,是一片冰封的湖面,不起波澜。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用力推开。
一个身材矮胖、穿着名牌套装、脸上画着浓妆的女人,拉着一个同样矮胖、脸上还贴着创可贴的小男孩,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正是赵一龙和他的妈妈。
“姐,您来了!”
姜校长赶紧起身,脸上堆满笑容迎上去,目光扫过女人身后,“龙龙爸爸没一起过来?”
赵母一个白眼恨不得翻到天花板上去,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声音尖利:
“我老公又不是那种无业游民、送外卖的闲人!他忙着呢!大案子!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哪有空陪你们在这儿耗?!”
一句话,夹枪带棒,嘲讽值直接拉满。
姜园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尴尬得不知如何接话。
赵母可不管她,三角眼像探照灯一样在办公室里来回扫射,嗓门又拔高了几分:
“那个把我儿子脸抓破的小贱人呢?来了没有?!躲哪儿去了?!”
江水溶依旧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冷眼打量着这对母子。
心里嗤笑:嘿!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这娘俩,眉眼像,身材像(又矮又胖),连那股子刻薄劲儿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造物主偷懒了?
这时,赵一龙挣脱他妈妈的手,胖嘟嘟的手指头带着告状的兴奋,直直指向沙发上的江蓓儿,大声嚷嚷:
“妈!就是她!就是她把我脸抓流血了!江蓓儿!”
赵母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针,瞬间钉在了江蓓儿身上。
她一个箭步冲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指着江蓓儿,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出来:
“哦?!原来就是你这个小贱种!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脸狐媚子相!”
“贱种”两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江水溶的神经上!
他脸上的闲适瞬间消失,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风暴:
“我说这位大姐,我闺女只是正当防卫推了你儿子一下,离‘杀’字还远着呢!你一口一个‘贱种’、‘凶手’,骂谁呢?!”
在末世,“凶手”这个词,起码得屠灭一个中型聚集地才配得上!
赵母被他的气势慑得本能地后退了半步,但泼妇的战斗力让她立刻又挺直了腰板,尖声叫道:
“正当防卫?!我呸!我儿子脸上这伤是假的?!留疤了怎么办?!到现在也没见你们诚心诚意赔礼道歉!不是凶手是什么?!还有你们父女俩……”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三角眼里射出鄙夷的光,声音更加刺耳: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们以前是不是租住在我老公他姑姑家的老破小?!听说你是个天天喝得烂醉的酒鬼!难怪养出这么个没教养、下手狠毒的野丫头!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东西!”
“你女儿就是个……”
后面更恶毒的话还没出口,一只铁钳般的大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呃!”
赵母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鸡,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江水溶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眼神锐利如刀:
“你这张嘴可真够臭的!只提你儿子挨打,闭口不提他先骂人的话是吧?选择性失忆?”
赵母虽然被扼住咽喉,但泼辣劲儿丝毫不减,她拼命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音,眼神怨毒,竟还敢梗着脖子挤出破碎的威胁:
“放……放开!我儿子……没说错!你闺女就是……脏丫头!你……你个臭送外卖的……等我老公……弄死你!咳咳咳……”
“弄死我?”
江水溶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眼神里闪过一丝荒诞的亲切感。
除了末世里那些嗷嗷叫着扑上来的丧尸王和变异兽,好久没听到这么“复古”的威胁了。
他手掌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嗬……嗬……”
赵母顿时呼吸困难,眼珠都开始翻白,剧烈地咳嗽起来,但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咒骂威胁。
一旁的姜园长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
她赶紧扑上来,双手死死抱住江水溶的胳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蓓儿爸爸!蓓儿爸爸!您冷静!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真要杀人也别在幼儿园动手啊!
江水溶感受到姜园长的拉扯,力道略微一松。
赵母刚喘过一口气,那恶毒的嘴像开了闸的洪水,更加变本加厉地喷涌而出:
“咳……咳咳……装什么装!长得人模狗样去送外卖?我看是当鸭子伺候富婆去了吧!要不哪来的钱送孩子进这好学校?啊?!”
“穷鬼!酒鬼!你也配当爹?!”
“我看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种吧?不知道是哪个野女人弄出来的野种!让你这绿王八捡回来接盘的吧?!啊?!要不你怎么成了个单亲爸爸?活该你当绿毛龟!……”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江水溶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凝结的寒冰。
他一把甩开还在苦苦哀求的姜园长,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只见他手臂似乎只是随意地一挥,带起一阵迅疾的掌风!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在办公室里炸响!
赵母只觉得左脸像是被烧红的铁板狠狠烙了一下,火辣辣的剧痛瞬间蔓延!
她整个人被这股大力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江水溶。
一个清晰红肿的巴掌印,正迅速在她油腻的脸上浮现出来。
江水溶收回手,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捂着脸、满眼怨毒的赵母,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冷得让人骨髓发寒:
“你这么有钱?钱多到已经给自己买好风水宝地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躺进去安息?”
“蓓儿爸爸!你可别冲动啊!”
刚被甩开的姜园长又扑了上来,这次是死死抱住江水溶的腰,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您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学校的面子上!放手吧!求您了!”
她知道赵母嘴贱该死,但罪不至死啊!
真闹出人命,她这校长也当到头了!
江水溶瞥了一眼哭求的姜园长,又冷冷地扫了一眼捂着脸、眼神怨毒却不敢再骂的赵母,还有那个吓得缩在妈妈身后的小胖子。
他猛地一甩手,彻底挣脱了姜校长的钳制。
他弯下腰,一把将自始至终都安静坐在沙发上、小脸一片冰冷漠然的江蓓儿抱了起来。
“老爸?”
江蓓儿搂住他的脖子,清澈的大眼睛里没有任何害怕,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一丝……终于结束了的解脱感?
江水溶抱着女儿,大步流星地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经过脸色惨白的姜园长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姜园长,这件事,还没结束。”
说完,头也不回地抱着江蓓儿走出了办公室。
身后,传来赵母歇斯底里、带着哭腔的尖叫:“你等着!你给我等着!臭送外卖的!敢打我?!等我告诉我老公!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全家!!”
江水溶充耳不闻,抱着女儿径直穿过走廊,走出了校门。
初秋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自由的气息。
一直安静伏在他肩头的江蓓儿,这时才抬起头,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那双沉静的大眼睛看着他,问了一个极其务实的问题:
“老爸,今天……不用上课了吗?”
“啊?”
江水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
这小祖宗,刚经历完一场鸡飞狗跳的冲突,出来第一件事居然是想着上课?
这心理素质,这专注度……
不愧是他闺女!
未来反派大佬的苗子!
他顿时心情大好,刚才的戾气一扫而空,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灿烂的沙雕笑容,颠了颠怀里的小人儿:
“上什么课!今天休息!小孩子家家的,上课太多会累傻的!走,老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压压惊!”
在他兵王看来,上课?
那都是小事!
等把这摊子烂事彻底料理干净,再去不迟!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自家小棉袄(虽然可能是黑心棉的),顺便想想怎么“回敬”那位想“弄死他全家”的赵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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