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溶那番关于“雨露均沾”、“可持续发展”的海王真谛还在庄青三人脑子里嗡嗡作响,三人正听得如痴如醉,满脑子都是“万花丛中过,朵朵都浇灌”的宏大愿景,眼巴巴等着江大师继续深入剖析。
突然!
江水溶话音一顿,眼神如同探照灯般猛地扫向舞池边缘某个方向,脸上的“传道授业”瞬间切换成“发现新大陆”的惊喜。
“稍等!”
他低喝一声,没等庄青他们反应过来,整个人如同泥鳅般“哧溜”一下就从卡座滑了出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和空气中淡淡的酒气。
“哎?江哥?”
“人呢?”
“这…闪现?”
庄青、沐晴和樊帆面面相觑,三脸懵逼。
他们下意识地站起身,伸长脖子,像三只好奇的呆头鹅,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急切地搜索。
这一看,差点把下巴惊掉!
只见刚才还在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江水溶,此刻正嬉皮笑脸地穿梭在散场休息的舞群中。
他目标明确,动作娴熟,精准地拦截了几位刚才在台上领舞和伴舞的年轻姑娘。
他脸上挂着极具亲和力的笑容,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甜言蜜语(大概率是“刚才舞跳得太棒了!”、“简直是艺术!”、“能认识一下吗?”之类的),手指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点着。
那几个姑娘,有的捂嘴轻笑,有的眼神略带玩味,但最终都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或扫码,或点开二维码递过去。
短短几分钟,江水溶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花丛中完成了高效率的“花粉”采集。
当江水溶迈着六亲不认、满载而归的步伐回到卡座时,脸上那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他首先一条胳膊极其自然地搭在了离他最近的樊帆肩膀上,那分量压得斯文的樊帆肩膀一沉。
“小兄弟,”
江水溶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几个崭新的微信好友界面,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炫耀,
“看见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看哥刚才,就那么一小会儿工夫,加了五六个美女微信!个顶个的盘靓条顺,舞蹈功底扎实!怎么样,哥这效率,厉害吧?”
“啊?呵呵…厉害厉害…江哥真是…行动派…”
樊帆被这突如其来的“现场教学”搞得措手不及,看着那几个美女头像,再看看江水溶那张写满“快夸我”的脸,只能干笑着附和,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这跟他想象中的高手风范…好像有点出入?
江水溶显然很满意樊帆的反应,继续他的“传道”,胳膊还压在人家肩膀上:
“大老爷们就该勇敢点!主动出击!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扭扭捏捏的?刚才跟人家说话还像个大姑娘似的脸红了?”
他毫不客气地点评着,顺带还扫了一眼旁边的庄青和沐晴,“肯定是经常跟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一起混,被传染得娘们唧唧的!这样可不行哦...…男人,得有点阳刚之气!”
“啊?脸红?”
樊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真的有点发烫,被江水溶当众点破,更显窘迫,只能尬笑着点头,“呵呵,是啊是啊…江哥说的是…以后…以后还得请江哥多指教…”
他内心在哀嚎:我不是脸红!我是被你这种操作惊呆了好吗!
如果真脸红,那可能是看见你这位“庄青口中的大英雄”紧张的!
江水溶确实眼光“毒辣”。
樊帆从小就是个安静斯文的性子,学习不上道,但也绝不像某些人那样咋呼嚣张,眉眼清秀,气质温和,甚至有点腼腆,在庄万钧眼里,确实属于“野蛮指数”严重不足的类型。
也正是因为觉得这男孩没啥威胁性,庄万钧才默许了自家那个混世魔王闺女庄青整天跟他混在一起。
“江哥!”
庄青看不下去了,她请江水溶来是当教官搞特训的,不是来看他现场撩妹教学的!
“你别老顾着看美女啊?咱们特训的事好歹安排安排啊!比赛可不等人!”
她语气诚恳,带着点焦急。
沐晴也在一旁用力点头。
“特训?”
江水溶仿佛才想起这茬,收回搭在樊帆肩上的胳膊,无所谓地摆摆手,“好说好说……小菜一碟!”
他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温声道:“这样吧,我最近呢,日理万机,确实有点小忙。”
他瞥了一眼时间,“一周后吧,一周后我再给你们安排时间特训。每天嘛…就抽俩小时,嗯…下午两点到四点,阳光正好,适合操练。训个五六天,差不多也就够了。”
“五…五六天?!”
庄青的声音都拔高了,眼珠子瞪得溜圆,“江哥!时间这么短,能行吗?那可是比赛啊!对手都很强的!”
沐晴和樊帆也露出了极度怀疑的神色。
“哎呀,别担心这个,”江水溶一脸“山人自有妙计”的高深莫测,再次摆出那副“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欠揍表情,“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我说行,那就行。”
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菜鸡的本质是基因决定的,五六天和五六个月有什么区别?
无非是让菜鸡们换个姿势挨打罢了。
要是他们真有点天赋,那随便点拨几下也够用了。
庄青、沐晴和樊帆,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
崇拜中透着迷茫,迷茫中带着绝望,绝望里还掺杂着一丝“我们是不是上了贼船”的恐慌。
“行了行了!”
江水溶大手一挥,终结了这场充满疑虑的对话,“今天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美女也看了,教学也教了,哥还有正事,今天就到这吧!”
他潇洒地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衣领上的灰尘。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阵风一样,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出了“绝色秦淮”那金碧辉煌的大门。
他刚才看时间了,蓓儿的校车快到了,虽然校车会安全送到家,但哪有他这亲爹骑着心爱的小电驴去接来得香?
小棉袄扑进怀里的瞬间,那才是人间值得!
想到闺女,江水溶心情大好,哼着不成调的歌,跨上他那辆饱经风霜的外卖员专用小电驴,拧动钥匙,“突突突”地汇入了城市的车流,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卡座里,只剩下三个风中凌乱的富二代。
樊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确定:“小青…江哥,嗯,听你说他的那些事迹是挺厉害的,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嗯…吊儿郎当的,不太靠谱啊?”
这样的人,真的能当教官?
真的能带他们赢比赛?
他严重怀疑。
沐晴也连连点头,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忧虑:“是啊小青,虽然他长得是挺帅的,可光靠帅也赢不了比赛啊!而且你看他,心思好像都在看美女和加微信上!万一…万一他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可持续发展’上,没空好好教我们,那我们不是铁定输吗?”
她越想越可怕,“要是输了,你就得回学校关禁闭,我和樊帆也得被家里抓去公司‘改造’,天天打卡上班,想想就窒息!”
“别说了!别说了!”
庄青猛地捂住耳朵,烦躁地打断他们,小脸皱成一团,“我比你们更烦!更不想回去上学!”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强行压下内心的动摇,梗着脖子道:“就先这样吧!我选择相信江哥!”
语气斩钉截铁,但眼神深处那点闪烁出卖了她。
没办法,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换人也来不及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祈祷这位看着不靠谱的江哥真是深藏不露。
三人又唉声叹气地讨论了几句,终究是带着满腹狐疑和沉重的心情,各自打道回府,准备迎接一周后那吉凶未卜的“速成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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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雅间。
竹帘缝隙后,那双冰封湖面般的眼眸,将楼下卡座里江水溶搭讪、加微信、夸夸其谈的全过程,以及后来三个小年轻的迷茫与争执,尽收眼底。
严隽缓缓收回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那只新换的、完好无损的高脚杯杯壁。
杯中的红酒液面平静,倒映着她冷若冰霜的侧颜。
她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晃动着,暗红的酒液在晶莹的杯壁上挂出粘稠的痕迹。
下一步,该怎么走?
是直接派人,以雷霆手段把孩子抢过来?
快刀斩乱麻?
以严家的势力,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但…脑海中瞬间闪过小蓓儿那张天真烂漫、对着江水溶撒娇的小脸。
强行带走,孩子会哭成什么样?
会不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
会不会从此恨上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妈妈”?
严隽的指尖微微收紧,杯壁传来冰凉的触感。
不行,风险太大。
她不能冒这个险。
那么…就只能选择另一种更迂回、更耗费时间的方式:
慢慢接近这个男人,再观察观察?
看看这个“渣爹”到底渣到什么程度?
看看他除了满嘴跑火车、喜欢看美女、教坏小朋友之外,对蓓儿到底有几分真心?
可是…严隽的眉头蹙得更紧。
楼下那个嬉皮笑脸、毫无正形的身影,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把蓓儿交给这样一个人?
她只觉得心口那股郁结的寒气又有翻涌的趋势。
她深呼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一丝清醒。
“缓”,是万计之源!
现在还不是拔刀的时候。
至少,得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速成特训”药,再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资格继续待在蓓儿身边。
严隽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却笃定的一声轻响。
她需要一份更详细的报告,关于楼下那个男人,以及他口中那场即将开始的、为期五六天的“特训”。
风敏,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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