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万钧混迹商场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看出来了,严隽态度明确,就是不想插手这件在她看来或许根本不算事的“风流韵事”。
她那份超乎寻常的冷静和“不在乎”,要么是对江水溶有着绝对的信任或者掌控力,要么就是她真的并没把这段关系看得多么生死攸关。
无论是哪种,他再追问下去都不明智。
而樊晟远呢,虽然是第一次与严隽正式会面,但他也是白手起家、在商海沉浮多年的生意人,没点眼力见和审时度势的本事,他的公司也不可能做到如今的规模。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担忧,也看出了严隽无意介入的态度,此刻再多说家丑已是自讨没趣。
“严总,”庄万钧适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我看这样吧,樊大哥身体明显不太舒服,情绪也比较激动。要不今天我们先谈到这儿,我先带他去医院挂个号检查一下,身体要紧。咱们这个办学项目您放心,大的方向已经定了,后续细节我们再约时间详谈,肯定会顺利落地的。”
他的话既表达了关心,又安抚了严隽,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他明显感觉到樊晟远此刻心绪不宁,再勉强谈合作也是心不在焉,效果不好,不如暂且搁置。
反正今天的主要目的——引荐樊晟远并初步获得严隽的认可——已经达成。
严隽也并非不近人情,闻言站起身,温声道(虽然这温和里依旧带着疏离):“那就辛苦老叔一趟,先带樊叔叔去医院看看吧,确保无恙最重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樊晟远依旧难看的脸色,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带着点过来人的意味:“依我说,孩子的事,也不要太过焦虑。年轻人难免有行差踏错的时候,耐心引导便是。”
她心里甚至觉得,要是比焦虑,那她也是个当妈的!
江蓓儿那孩子,那看她时偶尔流露出的冰冷敌意和行为方式,早已经不是普通“叛逆”可以形容的了。
她不也只能是观察、试探、找机会小心翼翼地引导,硬熬着呢吗?
这樊晟远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大学都毕业了才有点所谓的“学坏”迹象,从家长的角度讲:这樊晟远也太幸运了,起码比她严隽目前面临的育儿挑战要小得多,也幸运多了。
樊晟远和庄万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庄万钧道:“那我们先走了。严总有事就打电话。”
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庄万钧搀扶着依旧捂着心口、脸色灰败的樊晟远离开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轻轻合上,严隽站在原地,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江水溶……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带人去那种地方?
但仅仅几秒,她就摇了摇头,将这些与她当下面临的挑战相比微不足道的思绪甩开,重新坐回宽大的办公椅后,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极致克制,仿佛刚才那段小插曲从未发生。
另一边,出了严氏集团气派的总裁办公室,庄万钧扶着樊晟远走进电梯。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更加沉闷。
樊晟远靠着电梯壁,重重地喘了口气,声音沙哑地开口:“庄老弟,一会儿你就忙你的去吧,别管我了。我得……我得赶紧去把那个逆子找回来!不能再让他在外面胡混了!”
一想到那些照片,他的心口就又隐隐作痛。
“樊大哥,找孩子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得先去医院看看啊!”
庄万钧苦口婆心地劝道,他是真担心。
他自己也有个不省心的女儿,太了解被孩子气得浑身发抖、血压飙升是个什么滋味了,所以他深刻觉得,立刻去医院检查一下才是当务之急。
樊晟远摆了摆手,努力挺直了些腰板,自己揉了揉依旧发闷的心口,又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不用,真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刚才那一下子主要是太突然,气血上涌,现在已经缓过来不少了。没事儿,放心吧。”
他嘴上说着没事,但脸色依旧苍白,显然还在强撑。
“叮——”
一声轻响,电梯运行至一楼,轿门缓缓打开。
樊晟远几乎是立刻挣脱了庄万钧搀扶的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行了,老弟,真没事了。今天多谢你引荐,项目的事我们回头再电话联系。我先走了!”
他的语气急切,显然所有心思都已经飞到了那个不省心的儿子身上。
在樊晟远的再三坚持下,庄万钧也不好再强求,只能无奈地看着他:“那……樊大哥,你千万注意身体,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好。”
樊晟远心不在焉地应着,脚步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停车场方向迈去。
庄万钧叹了口气,摇摇头,自行离开了。
而樊晟远,一坐进自己的车里,脸上的强装镇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焦急、愤怒和后怕。
他几乎没有一点停留,甚至顾不上系好安全带,立刻发动汽车,一只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开了那个他早已设置好的、追踪儿子位置的App。
屏幕上,一个清晰的光点正在城市的一个普通居民区闪烁着。
他的儿子,樊帆,就在那里!!
樊晟远一脚油门,汽车猛地窜出停车场,汇入车流,朝着手机定位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他必须立刻、马上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抓回来!
在他被那些乌烟瘴气的环境和狐朋狗友彻底污染、毁掉之前,把他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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