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六章 铜镜扫乾坤:qR码破走私迷局
徐阶“阳谋迭代”的温水锅下,江南试点暗流汹涌,虚假的“绿色”数据在乾清宫的水晶沙盘上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平静。然而,小满掀起的“漏洞报告”风暴尚未抵达权力核心,另一条战线——帝国庞大而腐朽的漕运与税关系统,却因严党疯狂的走私活动,率先迎来了“扫码支付”的降维打击。这里没有温吞的“迭代”,只有冰冷的科技铁拳砸向利益输送的七寸。
京师东南,通州码头。初冬的寒风裹挟着河水的腥气,卷过鳞次栉比的货栈和拥挤的驳船。巨大的漕船如同沉睡的巨兽,桅杆如林,绳索纵横。码头各处,税吏的关卡如同贪婪的水蛭,吸附在货物流动的血管上。吆喝声、争吵声、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货物、汗水和铜钱的气息,更有一股浓重的、心照不宣的腐败味道。
“十两!这批苏绸,按规矩,过关税银十两!”一个穿着青色税吏服、帽檐压得很低的小头目,手指敲着摊开的税册,眼神却瞟向货主——一个身材微胖、眼神精明的商人。
商人脸上堆着笑,熟练地摸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税吏袖中:“王头儿辛苦!这是孝敬您的茶水钱,五两。这税银…您看,这册子上记的是去年的价,今年行情不好,丝绸贱卖,能否通融一二?按八两算?”
税吏掂量着袖中银钱的分量,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假模假样地翻着税册:“嗯…倒也是。行吧,看你是个实诚人,就按八两!”他提笔就要在税册上修改数字。
就在此时,货堆后面闪出一个穿着不起眼短打的汉子,凑到商人耳边低语几句。商人脸色微变,立刻又摸出两锭银子塞给税吏:“王头儿!八两就八两!这是税银,您收好!小人赶时间,这就装船!”他催促着手下加快动作,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税吏心满意足地收起银子,在税册上随意记了个“八两”,挥挥手放行。没人注意到,那艘即将离港的漕船舱底深处,用油布盖着的并非苏杭丝绸,而是整箱整箱的、贴着严府特殊标记的南洋香料和私盐!那多塞的二两银子,正是为这些“影子货物”买路的“保险费”。
类似的场景,在运河沿线的扬州钞关、淮安榷场、临清板闸……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严党庞大的走私网络,如同帝国躯体上的毒瘤,利用着腐朽的纸质“路引”(通行凭证)和“税票”系统漏洞百出、易于伪造篡改的弊端,在税吏和胥吏的“合作”下,疯狂汲取着民脂民膏,侵蚀着帝国的根基。朝廷的税银大量流失,化作了严党奢靡的基石和对抗新法的弹药。
户部清吏司后衙,气氛凝重。陈实将一份密报呈给小满,上面详细记录了通州码头那艘“苏绸船”的真实货物清单和行贿数额,后面还附着几张模糊但能辨认出严府标记的货物照片(由潜伏的线人用特制针孔画匣偷拍)。
“大人,这只是冰山一角!运河沿线各钞关,已成严党私库!我们派去的税监要么被收买,要么被架空,要么…不明不白地‘失足落水’了!”陈实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无力感,“纸质的税票和路引,在他们手里,就是一张可以随意涂改、交易的废纸!”
小满看着密报,指尖划过“伪造路引”、“篡改税票”、“行贿放私”等字眼,眼神冰冷。乾清宫沙盘上那些代表运河节点的光点,此刻在他眼中仿佛流淌着肮脏的黑水。传统的稽查手段,在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和易于伪造的纸质凭证面前,如同用渔网捞泥鳅,徒劳无功。
“漏洞在凭证本身。”小满的声音斩钉截铁,“纸质的,太容易被篡改、伪造、交易。我们需要一种无法伪造、即时验证、且能承载动态信息的‘数字路引’!”
“数字路引?”陈实困惑。
“对!”小满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走到窗边,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还记得我们的‘人口索引卡’和活字编码吗?这一次,我们需要更小、更快、信息更集中的东西!一种…‘二维码’!”
“‘二维码’?”陈实更懵了。
小满拿起炭笔,在一块废弃的木板上飞快地画着。他画了一个由无数细小黑白方块组成的正方形图案,方块排列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含着某种奇特的规律。“此乃‘qR码’!quick Response,快速响应之意!它看似一个由黑白小方块组成的迷宫,实则内藏乾坤!每一个方块的位置、黑白状态,都代表着一个‘比特’信息!通过特定的规则编码,可以将大量的文字、数字信息压缩进这方寸之间!”
他指着图案边缘几个明显的定位方块:“看这里,这些是定位标记,如同地图上的坐标,让识别的‘眼睛’能迅速找到并锁定这个图案。内部区域,则是真正的信息载体。我们可以将货物的种类、数量、价值、货主信息、起运地、目的地、应缴税额…甚至,一个独一无二的加密防伪标识,全部编码进去!”
陈实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黑白迷宫,只觉得头晕目眩:“这…这如何能看得懂?又如何防伪?”
“所以需要‘扫码器’!”小满放下炭笔,眼中光芒更盛,“我们需要一种‘眼睛’,能瞬间解读这迷宫里的信息!还记得文思院的活字拼合印刷机吗?反其道而行之!不是印,而是‘识’!”
他立刻召集了文思院鲁匠头等核心工匠,在户部衙署深处一间绝对保密的工坊内,开始了代号“铜镜”的紧急攻关。巨大的压力下,创造力被激发到了极致。
几天后,一个奇特的装置雏形诞生了。它的核心是一面经过特殊打磨、弧度经过精密计算的青铜凹面镜,直径约一尺。镜面并非用来照人,而是用来聚光。镜子背后,连接着复杂的齿轮组和连杆机构。镜子的焦点前方,固定着一个特制的框架,上面绷紧了一层极薄、近乎透明的油纸。
“原理很简单!”小满亲自向工匠们解释,“将这印有‘qR码’的路引凭证,贴在油纸上,置于强光之下(比如正午阳光或特制的强光灯笼)。凹面镜将光线聚焦,穿透油纸和凭证!凭证上黑白相间的方块,透光性截然不同!黑块几乎不透光,白块透光良好!”
他指着镜子焦点后方一个精巧的连杆机构,连杆末端固定着一排细如发丝的探针:“这排探针,对应着我们预设的qR码信息读取点的位置!当聚焦的光线穿透凭证,透过的光强落在探针阵列上!透光强(对应白块),探针感应到光热或光压,微微上抬;透光弱或无光(对应黑块),探针不动或下压!”
探针的微小位移,通过一套精妙的杠杆放大机构,最终驱动下方一个排列着数百枚微型活字(代表0和1)的字盘!字盘上的活字根据探针的动作或凸起或凹陷,瞬间拼合出qR码所编码的原始信息文字!
“妙啊!”鲁匠头看着这融合了光学、机械和活字原理的复杂装置,激动得胡子直抖,“以光为眼,以针为指,以活字为舌!这‘铜镜’扫过去,那‘迷宫’里的秘密就自己‘说’出来了!神乎其技!”
紧接着是防伪加密。小满引入了动态“校验码”的概念。他设计了一套基于当日日期、关卡编号和随机密钥生成的复杂算法,将计算结果也编码进qR码中。税吏手中的“铜镜”扫码器内部,也预设了同样的算法和密钥。扫码后,“铜镜”会自动计算当前应有的校验码,并与qR码中读取的校验码进行比对!若不符,立刻触发警报!
“光有信息还不够,还要有‘态度’!”小满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弧度。他让画师精心设计了两套图案:一套是憨态可掬的“通关貔貅”,圆滚滚,咧嘴笑,脚下踩着元宝,旁边配文“此路畅通,财源滚滚”;另一套则是怒目圆睁的“镇关狴犴”,獠牙外露,爪下按着枷锁,配文“前方查税,魑魅现行”!这两幅图,被预先刻成雕版,安装在“铜镜”扫码器内部一个联动机构上。
“扫码之后,信息无误,校验通过,”小满指着“铜镜”侧面一个预留的出口,“这里就会‘吐’出一张盖着通关税印的‘通关貔貅’小画片!给货主,图个吉利,也当收据!若信息有误,校验失败,或者货物与登记严重不符…”他眼神一冷,“吐出来的就是这张‘镇关狴犴’!同时,‘铜镜’内部铜铃大作!周围的税丁立刻围上来!人赃并获!”
“通关貔貅”和“镇关狴犴”的创意,让陈实和工匠们忍俊不禁,又拍案叫绝!这哪里是冷冰冰的技术?分明是带着表情包幽默的科技铁拳!
***
第一批特制的“qR码路引”和“铜镜”扫码器,被秘密部署在通州码头和几处严党走私最猖獗的运河钞关。试点前夜,小满亲自对抽调的精锐税吏(多为年轻、背景相对干净且对新法有认同感者)进行了突击培训,核心就是“只看码,不看人;只认数据,不认条子”!
通州码头,天刚蒙蒙亮。寒风凛冽。一艘吃水颇深的大型漕船缓缓靠岸。船主是个一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眼神锐利,带着一股江湖气。他身后堆满了贴着“江南官绸”封条的货箱。他像往常一样,递上一份纸质路引和税票,脸上堆着熟稔的笑容,袖中暗藏银两,目光习惯性地寻找着熟悉的“王头儿”。
然而,今天迎接他的,却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税吏。税吏身后,站着两名手持水火棍、神情警惕的税丁。更引人注目的是,税吏身旁放着一个怪模怪样的青铜装置,像个带腿的铜盆,盆口蒙着油纸。
“新规矩,”年轻税吏声音平板,指了指船主手中的纸质路引,“这个作废。请出示户部新颁的‘qR码路引’。”
船主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qR…什么码?官爷,小的只有这个,用了多少年了…”他试图将袖中的银子递过去。
税吏看也不看,声音提高:“没有qR码路引,货物不得通关!请立刻靠边,接受全面核查!”他身后的税丁立刻上前一步,棍棒交叉。
船主脸色变了变,强笑道:“官爷通融,通融…小的这就去补办…”他试图拖延,目光焦急地扫向码头深处。
就在这时,另一艘小船靠岸。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跳下船,手中拿着一张巴掌大小、印着奇特黑白方块的硬纸片(qR码路引),好奇地走向关卡。
“请出示qR码路引。”年轻税吏转向他。
商人依言递上。税吏接过,小心翼翼地将其贴在那个怪铜盆(铜镜扫码器)油纸框架的指定位置上。旁边一个助手立刻点燃了一盏特制的、光线异常强烈的牛角灯笼,对准凹面镜!
聚焦的强光穿透油纸和路引!铜镜内部传来细微的齿轮转动声和连杆摩擦声。片刻,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铜镜侧面吐出一张半个巴掌大的彩色小画片!上面画着一个笑眯眯、抱着金元宝的貔貅,旁边印着“此路畅通,财源滚滚”!
年轻税吏拿起画片看了一眼,又核对了一下铜镜内部联动显示板上刚刚拼出的货物信息(由活字组合显示在内部一个小窗口),点点头,将画片递给商人:“手续无误,准予通关!此画为凭。”
商人又惊又喜,拿着那张憨态可掬的“通关貔貅”画片,左看右看,啧啧称奇,在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中,指挥手下顺利卸货通关。
那船主看得目瞪口呆,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哪里有什么qR码路引?他船上那些“江南官绸”下面,藏着的可是严府急需的辽东私参和走私铁器!他急忙给心腹使眼色。
心腹会意,匆匆离开。不多时,一个穿着绸衫、管事模样的人挤了过来,脸上堆笑,手中也拿着一张印着黑白方块的硬纸片,悄悄塞给船主:“快!这是刚弄到的‘码’,花了大价钱!快试试!”
船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将这张“高价码”递给税吏。
税吏面无表情地接过,同样贴到铜镜上。强光照射。铜镜内部再次传来细微的声响。但这一次,时间似乎长了一点。突然!
“叮铃铃——!!!”
一阵刺耳急促的铜铃声猛地从铜镜内部爆发出来!声音尖锐,瞬间传遍整个码头!与此同时,铜镜侧面“噗”地吐出一张画片!上面赫然是那个怒目圆睁、爪按枷锁的“镇关狴犴”!旁边血红的字:“前方查税,魑魅现行”!
年轻税吏眼神一厉,抓起那张“狴犴”画片,高高举起!厉声喝道:“路引校验失败!货物涉嫌严重不符!围起来!彻底查验!”
早已戒备的税丁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船主和管事面如死灰!周围的商人、力工全都惊愕地看着这前所未有的一幕,目光聚焦在那张画着凶兽的小画片上,议论纷纷。
“天爷!那铜盆成精了?还能吐画片骂人?”
“什么铜盆!那是仙师弄的‘扫码器’!真神了!假的码一眼就看穿!”
“快看!那画上的狴犴!眼睛瞪得像铜铃!真吓人!”
“活该!这帮孙子,平时仗着关系少交多少税!这下撞铁板上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税丁们如狼似虎地冲上漕船,粗暴地撕开那些“江南官绸”的封条!撬开货箱!下面露出的,赫然是一捆捆粗大的辽东山参和泛着冷光的生铁锭!证据确凿!
“拿下!”税吏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冷酷。船主、管事和几个核心船员被当场锁拿。那艘满载私货的漕船被贴上封条。
几乎在同一时间,扬州钞关。一艘挂着“漕粮”旗号的大船被“铜镜”吐出的“镇关狴犴”画片拦住!开箱查验,舱底夹层里塞满了严家走私的南洋香料!
淮安榷场,一队伪装成“瓷器商”的骡马队,qR码路引被扫出“校验异常”!“狴犴”一出,税丁从瓷器箱里搜出了夹带的私盐!
“铜镜”所到之处,“镇关狴犴”的怒目画像如同死神的通告,伴随着刺耳的铃声,一次次撕开严党走私网络精心伪装的画皮!高效、精准、冷酷无情!那些依靠行贿、伪造、人情建立起来的走私通道,在无法伪造、即时验证的qR码和“表情包”威慑下,瞬间土崩瓦解!大批走私货物被查扣,关键节点的人员被锁拿,严党在运河上的财源命脉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顺着运河的水流,逆着凛冽的寒风,飞速传遍四方。商旅们奔走相告,既惊惧于那“铜镜”和“狴犴”的威力,又隐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公平正在降临。严党控制的关卡,往日喧嚣的“茶水钱”交易瞬间变得门可罗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恐惧。
严府书房,地龙烧得极旺,却驱不散严世蕃脸上的阴寒。他听着心腹带着哭腔的禀报,手中一枚上好的和田玉扳指被捏得咯咯作响。
“…少爷,通州、扬州、淮安…几处要紧的关节,全…全栽了!船、货、人…都被扣了!损失…无法估量啊!那‘铜镜’邪门得很!咱们花大价钱仿制的假码,一照就露馅!还…还吐画片骂人!”心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铜镜…扫码…qR码…”严世蕃一字一顿地咀嚼着这些词,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他猛地将玉扳指狠狠掼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玉石碎裂!
“黄!小!满!”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额角青筋暴跳,“又是你!又是这些妖法奇技!”
他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猩红的地毯仿佛浸满了鲜血。“假的码不行…假的码不行…”他反复念叨着,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阴冷精光,“那就弄真的!弄有真码的路引!”
他猛地转身,死死盯住心腹:“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搞清楚他们这套‘qR码’是怎么生成的!密钥是什么!算法是什么!还有那‘铜镜’里拆解信息的机关!每一个齿轮!每一根探针!我都要知道!挖地三尺,也要把户部那个工坊里的人给我撬开嘴!拿到‘钥匙’!否则…”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眼神中的杀意,让心腹如坠冰窟。
寒风在严府高墙外呜咽,卷起地上的枯叶。运河之上,“铜镜”冰冷的反光如同悬在走私者头顶的利剑。而严世蕃疯狂的“盗码”计划,正如同毒藤,悄然伸向户部深处那座保密的工坊。一场围绕着“钥匙”的、更加凶险的暗战,在“扫码支付”初露锋芒的硝烟中,悄然拉开了序幕。乾清宫的水晶沙盘上,代表运河的几个关键节点,光点的颜色正从代表混乱的黄色,缓缓转向代表秩序重建的淡蓝色。皇帝看着沙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弧度。他“管理员”的视野里,一条堵塞的血管,似乎正在被科技的力量强行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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