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东河沿村，落了第一场霜，清晨的菜园里结着薄薄的冰晶，踩上去咯吱作响。
苏瑶刚想推开房门去院子里透气，就被陆逸尘从身后拉住：“外头冷，先把这件厚棉袄穿上。”
他手里捧着件新做的枣红色棉袄，是上个月特意去公社扯的新棉絮，让刘婶帮忙缝的，针脚细密，还带着阳光的暖意。
苏瑶顺从地穿上棉袄，领口和袖口的绒毛蹭着皮肤，暖得人心尖发颤。
她看着陆逸尘小心翼翼帮她系好扣子，又把围巾绕在她脖子上，忍不住笑了：“我就是去院子里站会儿，又不是去远地方，不用这么紧张。”
“那也不行，”陆逸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着凉才放心，“大夫说了，孕中期也得注意保暖，不能冻着你和孩子。”
他说话时，呼吸落在苏瑶耳尖，带着温热的气息，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自从知道苏瑶怀孕后，陆逸尘就成了村里出了名的“紧张鬼”。
以前他在作坊里能从早忙到晚，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现在每天中午必定赶回家，就为了看苏瑶一眼。
以前他编竹篾时专注得听不见外界声音，现在只要苏瑶轻轻喊他一声，他能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就连苏瑶晚上起夜，他都要跟着起来，拿着手电筒照亮，生怕她磕着碰着。
早饭是陆逸尘亲手做的小米粥，里面卧了两个荷包蛋，还放了几颗红枣。
他坐在苏瑶对面，看着她小口喝粥，手里还拿着个帕子，随时准备帮她擦嘴角：“慢点儿喝，别烫着。要是觉得腻，我再给你煮碗青菜汤。”
苏瑶摇摇头，咬了口荷包蛋，蛋黄流心，是她喜欢的半熟口感。
她知道，为了煮出她爱吃的荷包蛋，陆逸尘练了好几天，一开始要么煮老了，要么煮散了，现在终于能煮得恰到好处。
“很好吃，”她笑着说，“比我自己煮的还好吃。”
陆逸尘听了，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得到表扬的孩子：“你喜欢就好，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煮。”
吃完早饭，苏瑶想帮着收拾碗筷，刚拿起碗就被陆逸尘抢了过去：“放着我来，你去沙发上坐着歇会儿，或者看看书，别累着。”
他把碗筷放进盆里，又特意倒了温水，怕凉水冻着苏瑶——自从苏瑶怀孕后，家里的活计他全包了，连洗碗都不让她沾凉水。
苏瑶坐在沙发上，看着陆逸尘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是甜蜜。
她想起以前在城里，总听人说婚后的日子会归于平淡，可她和陆逸尘的日子，却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变得更加热闹和温馨。
上午，刘婶送来刚蒸好的南瓜饼，看到陆逸尘在院子里劈柴，忍不住笑着说：“小陆，你也别太紧张了，瑶瑶身体好着呢，适当活动活动对孩子也好，你这么宠着，小心把她宠成‘懒姑娘’。”
陆逸尘放下斧头，擦了擦汗：“俺就是怕她累着，她怀着孩子不容易，多歇会儿总是好的。”他接过南瓜饼，赶紧走进屋递给苏瑶，“刘婶刚送来的，还热乎着呢，你尝尝。”
苏瑶拿起一块南瓜饼，咬了一口，甜糯香甜，是她喜欢的味道。她递了一块给陆逸尘：“你也吃，别总想着我，你每天在作坊干活也很累。”
陆逸尘摇摇头，坐在她身边帮她剥橘子：“我不饿，你吃就好。对了，下午我跟张叔说好了，早点从作坊回来，带你去后山走走，那里的太阳好，还能呼吸新鲜空气。”
苏瑶点点头，心里满是期待。自从怀孕后，她就很少去远地方，每天要么在家看书，要么在院子里晒太阳，早就想去后山看看了。
下午，陆逸尘果然早早地回来了，还特意换了件干净的外套，手里拿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水壶和手帕：“咱们慢慢走，累了就歇会儿。”
他扶着苏瑶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像照顾易碎的珍宝。
后山的阳光果然很好，金黄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苏瑶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脚下软软的，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小松鼠在树上跳来跳去，可爱极了。
“你看，那里有野山楂！”陆逸尘指着不远处的山楂树，眼睛亮了起来。
他让苏瑶在旁边的石头上坐着歇会儿，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爬上树，摘了几颗红透的山楂，用手帕擦干净递给苏瑶：“尝尝，酸甜的，应该合你胃口。”
苏瑶接过山楂，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瞬间解了嘴里的腻。她看着陆逸尘额上的薄汗，心里满是感动：“谢谢你，逸尘。”
陆逸尘坐在她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轻声说：“跟我还客气啥。以后我要更努力干活，给你和孩子买更多好吃的，让你们都开开心心的。”
夕阳西下时，两人才慢慢往家走。路上遇到乡亲们，大家都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有的还会递上几颗刚摘的野果，让苏瑶补补身子。
回到家，陆逸尘赶紧给苏瑶倒了杯温水，又帮她揉了揉腿：“累坏了吧？早知道就不让你走那么远了。”
苏瑶摇摇头，靠在他肩上：“不累，我很开心。逸尘，有你在，我觉得特别幸福。”
陆逸尘紧紧抱住她，轻声说：“我也很幸福。你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孩子也是。以后我会一直宠着你，护着你，让你们永远都这么开心。”
晚上，陆逸尘给苏瑶洗脚时，苏瑶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说：“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怕以后会离不开你了。”
陆逸尘抬起头，眼里满是温柔：“那就一辈子都别离开我，咱们要一起看着孩子长大，一起变老，一起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苏瑶点点头，眼里满是幸福的泪水。她知道，陆逸尘不是说说而已，他用行动证明着对她的爱，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着。
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有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有乡亲们的照顾，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夜深了，陆逸尘轻轻拍着苏瑶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直到她睡着。
他看着苏瑶熟睡的脸庞，又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心里满是坚定，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他的宝贝，让她们永远都能这么幸福、这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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