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渊几乎成了北镇抚司的“移动空气清新剂（负面版）”。无论他如何用皂角、香胰子甚至偷偷找来苏芷清开的除味药草反复搓洗，那股源自废弃染坊的、混合着陈年染料与腐朽气息的“余韵”，依旧顽强地依附在他身上，虽然不至于像刚开始那样“闻者落泪”，但也足以让靠近他三米之内的人神色微妙，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王虎每次来找他商量事情，都像在进行某种耐力训练，说话语速极快，力求速战速决。甲四等兄弟更是苦不堪言，汇报工作时都保持着安全距离，表情肃穆如同上坟。
（内心oS：一世英名，毁于一池染料……）
沈渊自己也很绝望，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味道是不是已经和他的灵魂绑定，成了某种被动技能——【七彩余臭】：微弱降低敌方士气，小幅提升友方忍耐力。
就在他几乎要习惯这种“自带光环”的生活时，关于永丰仓案、连环杀婴案以及最新阻止“影狐”信号传递的封赏，终于下来了。
指挥使青龙再次于白虎堂召见了他。
这一次，沈渊特意提前用苏芷清给的、味道最清冽的草药泡了个澡，又换上了浆洗得笔挺的新官服（自费），这才硬着头皮前往。
走进白虎堂，青龙依旧端坐于上，目光如渊。他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沈氏专属”气息，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沈渊，”青龙的声音平淡无波，“永丰仓案，你揪出内鬼，追回部分赃粮，虽行事操切，然功不可没。连环杀婴案，你洞察先机，助王虎擒获妖道，解救无辜，功德一件。近日又截获‘影狐’联络信号，断其一线，胆识可嘉。”
他一桩桩说着沈渊的功劳，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然，你擅自动刑于户部主事，有违官制；生死擂上虽情有可原，终究以下犯上；停职期间私自行动，再惹风波……此皆为过。”
沈渊垂首听着，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功过评述，本就是意料之中。
“功过相抵，赏罚需明。”青龙话锋一转，“擢升尔为锦衣卫试百户，仍隶王虎麾下。另，赏功勋银三百两，准再入武库一层，挑选功法一件。”
试百户！虽然只是个“试用期”的百户，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升官了！从基层小旗跃升为中层军官！而且还能再进武库！
沈渊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单膝跪地：“谢大人恩典！卑职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大人栽培！”
青龙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补充了一句：“……下去后，好生……整顿仪容。”
沈渊：“……卑职明白。”（内心oS：领导，这真不是我不想整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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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虽然银子还没到手）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第七小队。王虎比自己升官还高兴，咧着大嘴重重拍打着沈渊的肩膀（沈渊提前运起了《铁布衫》并默默承受）：“好小子！老子就知道你行！试百户！以后就是沈百户了！哈哈哈！”
甲四等人也围上来道贺，虽然依旧保持着安全距离，但脸上的喜悦是真诚的。
“头儿！您这升官速度，简直是坐火箭啊！”
“以后咱们第七小队，可就更威风了！”
“就是……头儿，您这身上的‘官威’……好像更浓了点儿……”一个力士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沈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升官的喜悦稍稍冲淡了身上的异味带来的尴尬。沈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武库！上次进去，找到了无字黑书和星陨寒铁这两件可能与核心秘密相关的物品，虽然一个打不开，一个只能当充电宝，但潜力巨大。这次再去，说不定能有新的收获！
他立刻向王虎报备，准备再次进入武库。
王虎大手一挥：“去吧去吧！挑点好的！实力强了，才能更好地给老子……给朝廷办事！”
怀着期待的心情，沈渊再次来到了那座深埋地下的石殿前。依旧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守库老人。
验明身份和手令后，守库老人浑浊的目光在沈渊身上扫过，鼻翼似乎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打开了石门。
“时限一个时辰。规矩照旧。”干涩的声音说完，他便再次融入阴影。
沈渊深吸一口……呃，还是别深吸了。他迈步走入那浩瀚的书海。
这一次，他目标明确。身法有刚刚推演出的【游光遁影】，暂时够用。刀法有《破风刀法》也还行。他缺的是更强的攻击手段，或者更有效的防御、辅助能力。
他直接走向攻击类武技和特殊辅助类的区域。
《开山掌》、《裂石拳》、《追风剑诀》……各种听起来威风凛凛的功法琳琅满目。沈渊一一拿起，又一一放下。这些功法虽然不错，但似乎都欠缺了一点让他眼前一亮的感觉。
（内心oS：系统，在吗？能量还有3%，能不能帮忙感应一下，这里有没有适合我，或者跟《万劫归一录》能搭上的好东西？）
“能量不足，无法进行大范围精确感应。建议宿主自行寻找，若靠近特殊物品，星陨寒铁或会产生微弱反应。”
（内心oS：得，还是得靠自己。）
他耐着性子，在书架间穿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他走到一个摆放着各种偏门、冷僻武学的书架前时，怀里的星陨寒铁，突然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带着某种吸引意味的温热感！不再是排斥，而是……渴望？
（内心oS：嗯？有戏！）
他立刻停下脚步，仔细感应着温热感传来的方向。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书架底层，一本落满灰尘、封皮是暗黄色、连名字都没有的薄册子上。
他蹲下身，拂去灰尘，将册子拿了起来。册子很薄，入手有种奇特的韧性。翻开一看，里面并非文字，而是一幅幅古怪的、如同鬼画符般的运功线路图，以及一些抽象的姿势图解。旁边只有寥寥几句晦涩难懂的口诀。
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像正经武功。
但星陨寒铁传来的温热感却清晰了一些。
（内心oS：赌一把！）
沈渊不再犹豫，将这本无名的薄册拿在手中。他又在附近转了转，没再发现其他引起铁块反应的东西，便拿着这本册子和之前就看好的、一门名为《龟息功》的辅助闭气法门（想着下次再掉进臭水沟或许能用上），走向了出口。
守库老人看着他选的两样东西——一本破旧无名册，一门龟息功——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登记后便示意他离开。
回到值房，沈渊迫不及待地研究起那本无名册子。
他尝试按照上面的线路图运转内力，却发现极其艰涩别扭，差点岔了气。
（内心oS：系统，推演这玩意儿！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推演目标：未知无名功法（残篇）。”
“推演深度：初步解析。”
“预计消耗：功勋100点，系统能量3%。”
“警告：目标功法结构异常，能量处于最低运行阈值，推演存在较高失败风险。是否继续？”
“继续！”沈渊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推演开始……消耗功勋100点，系统能量下降至0%……警告！能量不足！推演强制中断！”
“推演失败！获得残缺信息：【煞气……凝兵……虚影……】”
沈渊：“……”
（内心oS：我靠！一百功勋打水漂了？！就换来几个关键词？！）
他看着脑海中那断断续续的提示，欲哭无泪。系统能量再次归零，陷入沉寂。功勋也只剩下305点。
煞气……凝兵……虚影……
他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似乎与《万劫归一录》的“劫力”有些关联？但这残篇也太坑了！
他郁闷地将无名册子收起，又拿起那本《龟息功》。这个倒是正常多了，是一门控制呼吸、心跳，降低生命体征，用于隐匿、潜泳或者装死的实用技巧。
（内心oS：算了，聊胜于无。至少升官了，还能继续薅系统……等它充好电再说吧。）
他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正好。虽然身上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传奇”味道，系统再次宕机，新得的功法也云里雾里，但好歹官职升了，武库也进了两次。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他摸了摸怀里的星陨寒铁，感受着它开始重新缓慢散逸的、微乎其微的星辰之力，叹了口气。
这充电速度……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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