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风轻轻呷了一口威士忌，冰球在杯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放下酒杯，目光不再像刚才那般聚焦于宏观叙事，而是带着一种更为务实的好奇心，看向林风。
“林风啊，”杨清风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和你聊这些，让我这退休老头都觉得有些东西在蠢蠢欲动。我们这些退下来的人，有时候最怕的不是没事做，而是接触不到真正新鲜、真正有冲击力的想法。你有没有兴趣，偶尔抽点时间，来参加一个小范围的‘闲聊会’？”
林风表现出兴趣：“哦？什么样的闲聊会？”
“就几个老朋友，加上一两位像你这样的‘新物种’。”杨清风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一年或许就一两次，关起门来，不录音、不记录、不对外传。聊的东西嘛，可以很疯，比如，如果量子计算机明天就破解了所有加密，世界会怎样？
或者，如果意识上传在二十年后成为可能，现有的社会结构和伦理该怎么应对？
甚至……如果我们收到了确凿的外星信号，商业公司该扮演什么角色？”
他笑了笑：“我不懂技术细节，但我大概知道哪些变化会颠覆所有游戏规则。我需要你这样的眼睛，帮我看看那些我看不见的‘可能性’。
当然，我相信我的那些老朋友们，他们看问题的角度，或许也能给你一些不一样的启发。这不算合作，顶多算是个……‘未来产业实验室’，只存在于我们几个人的脑子里。”
林风明白，这是一个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智力联盟邀请。
他几乎立刻领会了其中的巨大价值，这不是商业合作，这是顶级思维资源的共享与碰撞。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能得到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时间地点，随时听您安排。”
......
话题不经意间转到了人才培养。
杨清风略带感慨：“我们当年是靠闯劲，但现在和未来，需要的是完全不同的思维模式。我搞了那么多年教育公益，总觉得隔靴搔痒，难以触及根本。”
林风心中一动，顺势接话：“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做一次小小的实验？”
他斟酌着用词，“我的公司开发了一套全新的人工智能系统，它强于个性化引导和激发创造力，而非机械答题。
如果您有兴趣，可以由您的基金会挑选一个试点学校，我的公司可以提供全部技术和资金支持，我们可以看看，这套工具能否真正帮孩子们更好地面对未来。”
杨清风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这不是捐赠，这是一次面向未来的探索，完全契合他的公益教育。
“好！这个主意好！”他抚掌道，“具体细节，我让基金会负责人直接联系你。这件事，值得好好做。”
又聊了片刻，杨清风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对了，林风，我那个家族办公室，手里总有些闲钱需要找地方安置。老是那些传统的投资渠道，也有些无趣了。”
他看向林风，目光平和却意味深长，“我听说你的黑石量子基金，很有点意思。这样，我挪一笔小钱，两亿美刀，放到你那里。”
不等林风回应，他笑着摆摆手：“别跟我汇报具体操作，我更不需要知道什么内幕。这笔钱，就当是我买的一张‘未来船票’。
它的波动起伏，或许能给我这个退休老头一点关于未来世界走向的‘直觉’。怎么样，肯不肯带我这位老乘客一程？”
这不是投资，这是一种极致的信任和象征性的认可。
林风感受到其中的分量，微笑举杯：“您的船票，我们必定妥善保管。欢迎登船。”
杨清风握着林风的手，语气变得格外深沉而真诚：“林风，今天聊得很痛快。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不过。”
他话锋微转，声音压得更低，只有林风能听清，“路走得越快，风就越强，有时候吹来的可不只是顺风顺水。
你走的这条路，注定与众不同，将来或许会遇到一些……超越商业规则本身的麻烦。”
他用力握了握林风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过来人的阅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记住，如果真的遇到了那种觉得迈不过去的坎，别硬扛。给我这个闲人打个电话，喝杯茶，聊聊天。有些桥，我走过；有些路，我认得。”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
这不是一个具体的承诺，却是一道无形的、来自上一个时代王者的庇护符和友情提示。
林风心中一凛，随即涌起一股暖流，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杨先生，您的话，我记住了。”
两人的第一次会面就此结束，没有签订任何合同，没有宣布任何合作，但在无声处，却已埋下了影响深远的伏笔。
杨清风目的已达到，并未久留。
他与林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在一片敬仰的目光中从容起身，与主人和几位核心人物简单致意后，提前离场。
他甚至给林风留下了一个极其私人的电话号码，其意味不言而喻。
今晚这个酒会，若非得知林风会来，这位早已超然物外的前首富，根本不会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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