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瓣上那滴露水还没落地,吴佩云已经把搪瓷杯搁在了石台上。
她没看窗外,也没回头,只是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灵泉水荡起一圈微光。
“来了就进来,别在那儿演‘偶然路过’。”
白大褂下摆一掀,沈临从全息投影屏障后走出来,袖口沾着咖啡渍,手里还拎着个医疗包,上面贴着“心理评估专用”的标签。
“例行检查。”他语气冷得像刚从冷冻舱捞出来,“陆承报备你近期情绪波动异常,作为指定心理干预医师,我有权介入。”
吴佩云笑了:“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哪天不异常了?昨儿直播种辣椒,弹幕说我像在炖火锅。”
沈临没接话,目光扫过石台上的搪瓷杯,喉结动了动。
她装作没看见,慢悠悠打开背包,掏出一包种子摆在桌上:“今儿要测的是跨星域作物适应性,你要真来评估,不如当个观察样本。”
“我不需要你的数据。”他声音硬邦邦的,“只需要确认你精神状态稳定。”
“行啊。”她歪头,“那你先告诉我,昨晚三点十七分,是谁踩断了我玫瑰园第三排第七株的枝条?”
沈临眼皮都没眨:“监控被删了。”
“是啊,都被删了。”她点头,“可你知道吗?植物受伤会释放微量生物电波,尤其是被人类体温碰过之后——我这玫瑰,记仇得很。”
他沉默两秒,抬脚往园子深处走:“换个地方谈,这里信号干扰太强。”
“随你。”她端起杯子跟上,脚步轻得像踩在空气上。
两人穿过银灰玫瑰丛,停在一片被全息投影罩住的静谧角落。投影里循环播放着星际农业白皮书,光影交错间,人影模糊不清。
吴佩云把搪瓷杯放在石凳边缘,故意让杯口朝外,水光映着她的手指。
“坐吧。”她说,“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请你喝口水。”
沈临站着没动,眼神却落在杯上。
三秒。
五秒。
他忽然转身,假装调整医疗包带子,实则借投影遮掩,迅速靠近石凳,低头啜了一口。
水滑进喉咙的瞬间,他整个人绷了一下。
不是痛,也不是爽,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终于回来了”的踏实感。
可他刚想退开,手腕就被扣住了。
吴佩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了他身后,另一杯灵泉水直接泼在他脸上。
“沈医生,”她笑眯眯地问,“你战友的ptSd是喝假酒喝出来的?”
水珠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滴在白大褂上,晕开一圈圈湿痕。
他没擦,也没发火,只是缓缓摘下眼镜,拿袖口布慢条斯理地擦镜片。
心理检测仪在他胸口疯狂震动,屏幕红光闪烁:“情感依附指数突破阈值,建议立即终止接触源体。”
“哟,还会报警?”她伸手就要去拿。
他反手一挡,动作快得不像个文职军医。
但她更快。
意识一动,空间权限瞬间锁死设备信号。
“现在它归我管了。”她晃了晃那台还在嗡嗡响的小仪器,“要不要读读看?刚才那一口,心跳飙到142,呼吸频率翻倍,肾上腺素水平堪比特种兵跳星舰——就为了口‘水’?”
沈临终于抬头,眼神有点沉。
“你不该碰这个。”
“我碰什么了?”她摊手,“我又没偷你命。倒是你,半夜溜进别人家花园,偷喝一口‘营养液’,算不算非法入侵?”
“我没有偷。”
“哦?”她挑眉,“那你承认这是你主动来的?”
他闭嘴。
她绕到他面前,指尖一点他胸口:“你说你来干啥?查我精神状态?那你先看看你自己——一个号称‘最冷静军医’的人,因为喝了口我的水,检测仪差点炸了。”
沈临盯着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她忽然收起笑,声音低下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治疗。”他终于吐出两个字。
“治什么?”
“家族基因衰退。”他说得极轻,“每代人都活不过五十岁,我爷爷四十八走的,我爸四十六。我们这一支,靠药物撑到现在,但最近……指标崩了。”
她看着他。
不是同情,是审视。
然后她笑了:“所以你偷喝我的水,是因为你觉得它能续命?”
“不止续命。”他抬眼,“它让我梦见地球。”
她愣了下。
“梦里有山,有河,有种满辣椒的地。我妈以前就在那样的院子里做饭。”他顿了顿,“醒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真的回去了。”
吴佩云没说话,转身走向玫瑰丛深处。
几步后,她停下:“你要真想治,我可以给你点东西。”
她抬起左手,玉镯微光一闪,空间入口悄然开启一角。
沈临看见了——灵泉池边,一株辣椒苗静静立着,叶片上凝着水珠,映出他疲惫的脸。
“那是给你留的。”她说,“种下去,浇水,等它开花。”
“为什么?”
“因为你连承认都不敢。”她看着他,“你嘴上说着治疗,其实你想要的是那个味道——让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得像个人的味道。”
沈临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最后,他弯腰捡起摔在地上的心里检测仪残片,塞进白大褂口袋。
“下周复诊。”他说,“记得准备新的辣椒。”
转身走了两步,他又停下。
“昨天晚上……我不是来偷的。”
“那是来干嘛?”
“来看一眼。”他背对着她,“看你还在不在。”
风掠过玫瑰园,银灰花瓣轻轻颤动。
他走远了,脚步有点滞重,像扛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吴佩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台被锁定数据的检测仪。
她低头看了看,屏幕上最后一行记录还在闪:
**情感依附指数:98.6%**
和量子土壤残渣上的匹配度一模一样。
她冷笑一声,把仪器塞进裤兜,顺手从空间里取出一颗刚摘的草莓,咬了一口。
甜得像地球夏天。
远处婚房窗棂微微一动,窗帘掀起一道缝。
一只机械蝴蝶正停在窗框上,翅膀泛着微弱蓝光。
下一秒,全息南瓜影像从蝴蝶体内投射而出,悬浮在房间中央,缓缓旋转。
吴佩云望着那团光,嘴里还嚼着草莓。
她咽下最后一口,轻声说:“谢昭,你这招老土了。”
南瓜突然抖了一下,叶子朝她方向偏了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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