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养殖？！”
革新司内部会议上，当我把这个计划抛出来时，连最信任我的文文和巨灵神都惊呆了。老陶倒是兴奋地直搓手，似乎看到了无限的美食前景。
“督办使，您……您是说，像养天马、养灵鱼一样，养相柳……还有它的残党？”文文推了推快滑掉的眼镜，声音都有些变调。
巨灵神瞪大了牛眼：“组长，那玩意儿浑身是毒，凶性难驯，怎么养？养来干啥？”
我站在生态隔离区的全息沙盘前，指着核心区那片被严格管控的区域：“相柳，乃至其他凶兽，它们之所以是‘凶兽’，是因为它们的力量不受控制，充满破坏性。但力量本身，并无绝对的正邪之分。”
“我们的生态隔离区，已经具备了控制和转化其有害特性的能力。那么，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定向培育、资源化利用这些凶兽呢？”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阐述我的构想：“相柳的皮革，经过处理后坚韧无比，是炼制顶级防御仙甲的材料；它的毒腺，提纯后可以制成威力巨大的法则毒素，用于对敌或破解某些禁制；甚至它的骨骼、血液，都蕴含着庞大的能量，可以作为高阶炼器、炼丹的原料！”
“以往，猎杀一头相柳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所得材料也因污染难以处理。而现在，我们在可控环境下‘养殖’，可以定期、安全地获取这些珍贵资源！这不仅是治理，更是开发！是循环经济！”
文文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手指已经在“万界枢机”上无意识地敲打，似乎在计算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巨和潜在收益。巨灵神挠着头，虽然还是觉得有点离谱，但出于对我的信任，选择了闭嘴。老陶已经开始幻想清蒸相柳筋、红烧相柳肉了……
凶兽养殖计划，被列为革新司最高机密项目，代号“饕餮盛宴”（老陶强烈要求命名的）。在绝对控制的生态隔离区核心，我们划出了一片更小的“驯化试验区”。
首先被“请”进来的，是几头在清剿残党时捕获的、相对弱小的相柳后裔（拥有稀薄相柳血脉的妖蛇）以及一些被相柳怨念污染异化的其他妖兽。
如何驯化？
物理禁锢和能量压制是基础。更重要的是“条件反射驯养法”和“能量诱导”。
我们设计了特殊的饲喂装置，投放的食物混合了净化后的灵肥精华和微量镇静成分。当这些凶兽表现出攻击性或试图释放毒素时，会遭到结界强烈的能量惩罚；而当它们安静下来，或者按照我们的引导（比如进入指定区域排泄毒液）时，则会获得更精纯的能量食物奖励。
同时，利用“万界枢机”模拟相柳的部分精神波动，对它们进行潜移默化的影响，削弱其野生凶性。
这个过程缓慢而充满风险，但在严密的科学监控和强大的控制手段下，初步迹象显示，这些凶兽的攻击频率在下降，对特定指令开始产生条件反射。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革新司在流云涧搞出这么大动静，旧神们怎么可能不关注？
当“张文韬要在隔离区里养相柳”的消息，通过某些隐秘渠道传到紫薇仙尊等人耳中时，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荒谬感。
“疯了！此子绝对是疯了！”紫薇仙尊的道场内，一位依附他的仙尊气得浑身发抖，“竟想驯养上古凶兽？他以为那是家养的猫狗吗？这是对天地秩序的亵渎！是玩火自焚！”
“陛下！必须立刻下旨制止他！”另一位仙尊对着凌霄宝殿方向（虽然玉帝并不在）激动地喊道，“相柳乃大凶之物，稍有差池，必将酿成滔天大祸！张文韬此举，无异于在天庭脚下埋设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混沌雷！”
旧神掌控的媒体也开始大肆抨击，用词极尽夸张渲染之能事：
《丧心病狂！革新司竟将凶兽当宠物！》
《是治理还是养虎为患？论张文韬的疯狂实验对三界安全的巨大威胁！》
《揭开科学的外衣，里面是罔顾生灵的魔道行径！》
舆论一时哗然，就连一些原本支持革新的仙官，也对此计划产生了深深的忧虑和质疑。革新司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面对汹涌的舆论和旧神的攻讦，我知道，光靠解释是没用的，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
我决定，举办一场特殊的“成果展示会”，地点就在生态隔离区的警戒区边缘，邀请所有持怀疑态度的神仙现场观摩。
展示会当天，人山人海，比之前的述职大会还要热闹。紫薇仙尊虽未亲至，但派了几名心腹长老，眼神冰冷地盯着我。
我没有多废话，直接通过水镜术，将“驯化试验区”内的实时影像投射到空中。
画面中，几头被特殊能量枷锁束缚的相柳后裔，安静地待在指定的区域内。当工作人员通过遥控装置，投放下特定信号的能量食物时，它们虽然依旧眼神凶戾，但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疯狂攻击，而是迟疑地、按照我们设定的路线，游过去吞食食物。
接着，工作人员引导其中一头后裔进入一个特制的“采毒室”。在结界的约束下，这头后裔被迫向一个抗腐蚀的容器中喷射毒液。毒液被迅速导入旁边的封闭处理系统，开始分离提纯。
随后，我又展示了利用初步处理过的相柳皮革边角料炼制的护腕，其防御力远超同级材料；以及提纯后封装在特制玉瓶中的“法则毒素”样本，那幽暗的光泽让所有观看的神仙都感到心悸。
“诸位请看，”我拿起那瓶毒素，声音传遍全场，“这就是被我们完全控制、无害化处理并资源化利用的‘凶兽之力’！它不再是灾难，而是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工具和资源！”
“养殖凶兽，并非亵渎秩序，而是用我们的智慧和力量，去驾驭秩序！将不可控的危险，转化为可控的财富与力量！”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画面中那受控的凶兽和实实在在的“产品”震撼了。
旧神派来的长老脸色铁青，还想强辩：“巧言令色！谁能保证它们永远不会失控？”
我目光如电，看向他：“长老莫非认为，我革新司耗费心血建立的整个生态隔离与控制系统，是纸糊的不成？还是说，长老对我天庭的科技与仙法结合之力，如此没有信心？”
那长老顿时哑口无言。
展示会结束，质疑的声音虽然未能完全消失，但已经微弱了许多。越来越多的神仙开始认真思考“凶兽养殖”背后代表的巨大可能性。毕竟，那实打实的珍稀材料和高阶毒素，对任何修行者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督办使，展示会后，有十七个部门暗中联系我们，询问是否可以‘预订’相柳皮革或毒素……”文文汇报着后续影响，语气中带着兴奋。
我笑了笑，预料之中。
“告诉它们，目前是试验阶段，产量有限。想要，可以，拿功德点或者我们需要的资源来换，并且优先供应积极参与革新的盟友。”
我知道，旧神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骂我疯了，是因为他们恐惧。恐惧这打破常规的力量，恐惧这即将动摇他们统治根基的新秩序。
“养殖计划继续推进，扩大试验物种范围。”我下令道，“同时，警戒级别提到最高。我预感，他们快要忍不住了……”
看着隔离区内那几头暂时“乖巧”的凶兽，我眼神冰冷。风暴前的平静，最为压抑。而我，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挑战的准备。这凶兽养殖场，就是我为旧神们准备的第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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