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下人聚居区在府西角，是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顶铺着茅草，有的地方已经漏了，用塑料布盖着 —— 是府里淘汰的旧布。土坯房的墙面上有很多裂缝，有的裂缝能塞进手指，显是年久失修。
清晨的阳光刚照到土坯房，下人们就聚在院子里窃窃私语，手里拿着粗瓷碗，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小米粥，里面只有几粒米，却没人心思喝 —— 都在说西跨院的嫡小姐沈清晏，被邪祟附了身。
烧火的王妈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根柴火棍，在地上画着圈，嘴里念念有词：“我听说了，小姐落水后就不对劲了！以前那么娇纵，连针都不会拿，现在居然会查账、会跟夫人顶嘴，还会管府里的事，肯定是被水鬼附了身！” 她的声音很大，故意让周围的下人都听见，脸上满是得意 —— 柳氏给了她二两银子，让她跟下人们传流言。
扫地的李叔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把破扫帚，扫帚的竹枝都快掉光了，他附和道：“可不是嘛！清柔小姐昨天还跟我说，小姐会用邪术，让春杏丫鬟拉肚子，把春杏赶出去了！你们看，小姐现在连笑都不笑了，眼神冷得吓人，肯定是被邪祟缠上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显是怕被沈清晏报复，却又贪柳氏给的银子。
院子里的下人都议论纷纷，有的害怕，有的好奇，有的却不相信 —— 比如之前被柳氏用硝石粉害过的小翠，她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个粗布包，里面是沈清晏昨天赏她的米和肉，心里很感激沈清晏，却不敢替沈清晏说话，怕被柳氏报复。
晚晴就站在不远处的石榴树后，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气得手都抖了 —— 柳氏太过分了，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污蔑小姐！
晚晴跑回西跨院，脸色发白， breath 都喘不均匀：“小姐，下人们都在说您被邪祟附了身，还说您用邪术害人…… 王妈和李叔说得最凶，说您落水后就变了个人，肯定是水鬼附了身！”
沈清晏正在整理原主母亲的账本，闻言抬起头，眼底没有惊讶，只有冷意 —— 她早就料到柳氏会用这种手段。柳氏怕她及笄礼顺利举行，怕她在府里立足，就想让下人们怕她、孤立她，让她成为府里的 “异类”。
“是柳氏放出去的流言，” 沈清晏合上书，语气很平静，“她给了王妈和李叔银子，让他们跟下人们传，好让下人们怕我，不敢跟咱们来往。等父亲回来，她再跟父亲说我被邪祟附身，让父亲厌弃我。”
“那咱们怎么办？” 晚晴急得直跺脚，手里的粗布包都掉在了地上，“要是父亲相信了流言，肯定会厌弃您的！咱们现在就去找李伯，让他制止下人们传流言！”
沈清晏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粗布包，里面是她昨天让晚晴分给出下人的米和肉 —— 是西跨院省下来的份例。“现在找李伯没用，” 她说，“下人们都贪柳氏的银子，李伯就算制止了，他们私下里还是会传。咱们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让下人们相信我没有被邪祟附身，让他们知道柳氏在撒谎。”
她想了想，对晚晴说：“你去厨房再拿些米和肉，还有些布料，都是咱们西跨院省下来的。你把这些东西分给下人们，尤其是那些被柳氏欺负过的下人，比如小翠。你跟他们说，我听说大家最近辛苦，特意给大家补补身子，还让大家做件新衣服。另外，你找小翠问问，是谁先传的流言，柳氏给了他们多少银子。”
晚晴点了点头，很快就去了下人聚居区。半个时辰后，晚晴回来了，带来了小翠 —— 小翠穿着件旧布裙，裙摆有个大洞，手里拿着沈清晏赏的米和肉，脸上满是感激。“小姐，是王妈先传的流言，柳氏给了她二两银子；李叔也得了一两银子，帮着王妈一起传。” 小翠小声道，眼神里满是害怕，“夫人还说，谁要是敢替小姐说话，就扣谁的份例，把谁赶出去。”
沈清晏点了点头，让晚晴把管家李伯请来。李伯刚进院，就见下人们聚在西跨院门口，手里拿着米和肉，脸上满是感激 —— 是晚晴按沈清晏的吩咐，把东西分了。
“李伯，” 沈清晏拿出账本和那个装着硝石粉的纸包，“最近府里有流言，说我被邪祟附了身，还害人生病，您听听这些下人的话，就知道是假的。小翠之前被柳氏用硝石粉害过，春杏被柳氏指使着给我下硝石粉，这些都是证据。柳氏为了让我出丑，先是让丫鬟害我，现在又放流言污蔑我，您说，这要是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将军府？会怎么看父亲？”
李伯脸色沉了下来，他最看重将军府的名声，柳氏这么做，简直是在毁将军府的名声。“小姐放心，老奴这就去处理！” 李伯走到下人们面前，大声道：“谁再敢传小姐的流言，就按府规处置！扣三个月份例，严重的赶出去！柳夫人那边，老奴也会去说，让她管好自己的人，别再给将军府惹麻烦！”
下人们吓得连忙应和，王妈和李叔躲在人群里，不敢出声 —— 他们没想到沈清晏会这么快找到证据，还让李伯出面澄清。
柳氏得知后，气得摔了杯子：“沈清晏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找李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可她也没办法，李伯是管家，按府规有权管下人的言行，她要是再闹，只会让沈毅知道，到时候吃亏的是她。
悬念与能力体现（920 字）
流言平息后，晚晴松了口气，坐在西跨院的石榴树下，手里拿着沈清晏赏的布料，心里很踏实。“小姐，还是您厉害，这么快就破了流言！下人们现在都很感激您，再也不敢传流言了。”
沈清晏却没放松，她坐在拔步床前，手里拿着母亲的那封空白信，心里还在想怎么恢复字迹。“柳氏只是暂时没辙了，她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 她说，语气很坚定，“及笄礼快到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晚晴点了点头，想起刚才在下人聚居区听到的话：“小姐，小翠说，柳氏的陪房最近经常去城外的破庙，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见面。您说，柳氏会不会在跟外人勾结？”
“破庙？” 沈清晏眼睛一亮，心里突然有个猜测 —— 母亲信上的空白字迹，会不会跟破庙有关？“小翠有没有说破庙在城外的哪个方向？柳氏的陪房什么时候去的？”
“小翠说，破庙在城外的西山脚下，是座废弃的土地庙，柳氏的陪房每个月初一和十五都会去，每次都带着个大食盒，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晚晴回忆道，“上次小翠去城外采野菜，刚好撞见了，吓得赶紧回来了。”
沈清晏点了点头，心里更确定母亲的死不简单 —— 母亲懂医，怎么会轻易 “病逝”？柳氏的陪房去破庙，会不会是在跟害死母亲的人见面？“晚晴，你明天去问问周嬷嬷，母亲生前有没有去过西山脚下的破庙，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仇。” 她说，语气很严肃，“另外，你再找个机会，跟小翠打听清楚，柳氏的陪房去破庙时，有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账本或者信件。”
晚晴点了点头，心里也觉得事情不简单。沈清晏拿起那封空白信，走到窗边，阳光透过纸照在信上，能看到淡淡的印痕。“晚晴，你去库房找些铁锈和醋来。” 她说，“我记得《千金方》里说，用醋和铁锈混合，能恢复被洗去的字迹 —— 咱们试试，说不定能看出母亲写了什么。”
晚晴很快就找来了铁锈和醋，沈清晏把醋倒在铁锈上，搅拌成糊状，小心翼翼地涂在空白信纸上。过了一会儿，信纸上果然显出淡淡的字迹，是原主母亲的笔迹：“柳氏与西山破庙之人勾结，侵吞嫁妆，吾恐遭其害，若吾身死，清晏需……” 后面的字迹被涂得太干净，再也显不出来了。
“小姐！” 晚晴惊呼，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老夫人是被柳氏和破庙的人害死的！咱们现在就去报官，让官府抓了柳氏！”
沈清晏攥紧信纸，眼底的杀伐气几乎要溢出来 —— 母亲果然是被柳氏害死的！可她还是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说，“咱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柳氏肯定会抵赖。再说，父亲还在边境，咱们就算报官，也没人能做主。等及笄礼过后，父亲回来了，咱们再把证据交给父亲，让父亲为母亲报仇。”
她把信纸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袖袋 —— 这是母亲用命换来的证据，她一定要好好保管。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强，照在沈清晏的脸上，让她显得格外坚定。她知道，及笄礼不仅是她的战场，也是为母亲报仇的开始 —— 她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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