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王大哥来得特别早。他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门时，窗外还泛着晨光。辉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而平稳。王大哥把带来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里面装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
辉子，醒醒啦，太阳晒屁股喽。王大哥轻声唤着，一边熟练地调节病床的高度。他先帮辉子活动四肢，从手指到脚趾，每一个关节都仔细按摩。辉子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回应王大哥的呼唤。
王大哥扶着辉子的后背，慢慢把床摇高，让他坐直。他特意在辉子腰后垫了个软垫。咱们今天多坐会儿，好不好？王大哥边说边帮辉子周围都挡好，生怕他坐不稳。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在辉子的半边脸上。王大哥注意到辉子的眼皮轻轻颤动着，便凑近了些：辉子，能听见我说话吗？要是能听见就眨眨眼。辉子的睫毛微微抖动，虽然动作很轻，但王大哥看得真切，顿时眉开眼笑。
好样的！王大哥高兴地拍了拍辉子的肩膀，咱们来活动活动腿。他蹲下身，把辉子的双腿轻轻放在床边，让它们自然下垂。王大哥一边按摩辉子的小腿，一边跟他聊天：昨天小雪说给你买了新睡衣，蓝色的，你最喜欢的那款。
午饭时间，王大哥用新买的破壁机做好了饭，鼻屎嗣管注射进去。慢点喝，不急。王大哥的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等你好起来，咱们去楼下小花园做锻炼，外面空气好。
下午的康复训练，王大哥格外认真。他扶着辉子做手臂抬举练习，数着一二三四的节奏。辉子的手臂比前几天更有力了，能抬得更高一些。王大哥兴奋地说：你看，进步多大！
晚班的大夫详细问了今天的训练情况，王大哥还特意指出辉子有意识的眨眼反应。大夫俯身在辉子耳边说：咱们继续加油。辉子的手指又动了动，像是在说。
病房渐渐安静下来。窗外的夕阳把最后一点余晖洒在辉子的被子上，给他苍白的脸色添了一抹暖意。护士来查房时，发现辉子的嘴角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一天，在平凡中透着希望，就像春天里悄悄冒出的新芽，虽然微小，却充满生机。
辉子的睫毛在阳光下轻轻颤动，像是要努力睁开眼。王大哥赶紧凑近，握住他的手：辉子，是我，你醒了吗？
王大哥打回来热腾腾的豆浆放在床头，小声跟值班护士说：昨晚辉子半夜手指动了好几次。
辉子不累就做康复训练，王大哥和丽丽姐一起配合。他们扶着辉子坐在床边，让他的双脚轻轻触地。丽丽姐蹲在辉子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辉子，试着抬抬头好吗？辉子的脖子微微动了动，虽然幅度很小，但丽丽姐足以看清楚了，赶紧给小雪拍了视频过去。
病房里格外安静。王大哥去护士站取药，丽丽姐坐在床边轻声哼着老歌。丽丽姐屏住呼吸，看见辉子的眼皮在快速颤动，仿佛在努力挣脱什么束缚。
大夫！任大夫！丽丽姐激动地跑向走廊。值班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任大夫仔细检查后，欣慰地说：这是要苏醒的征兆，继续保持刺激。
辉子的大哥大嫂也赶来了。将近六十岁的他握着弟弟的手，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事。大嫂站在床尾，时不时抹一下眼角。王大哥忙前忙后地给大家倒水，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王大哥靠在椅子上，握着辉子的手轻声细语：你啥时站起来呀？”低头看去，辉子的眼睛正缓缓睁开，虽然还带着迷茫，但确确实实是醒了。
欢...迎...回...来。王大哥开心极了，眼泪都掉下来了。辉子的嘴唇颤抖着，努力想说什么。值班护士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微笑。这个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窗外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病房，仿佛在为这一刻作见证。
辉子的眼睛慢慢适应了病房的灯光，目光在王大哥脸上停留，嘴角微微上扬。
王大哥正好看见辉子虚弱但清醒的眼神。这个平日里最坚强的汉子突然红了眼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好小子，你可算舍得醒了！他轻轻捶了下辉子的肩膀，又赶紧扶住他摇晃的身子。
任大夫调整了治疗方案，加强了认知训练。每天早晨，王大哥都会拿着辉子家庭相册，一页页翻给辉子看。这是你跟小雪结婚照片。辉子专注地盯着照片，偶尔发出的示意表示记得。
王大哥继续负责陪辉子做肢体训练。他发明了个小游戏，在辉子能触及的范围内挂了个小铃铛，每次辉子成功碰到，王大哥就夸张地鼓掌。这天，辉子颤巍巍地抬起右手，竟然连续碰到了三次铃铛。清脆的铃声在病房里回荡，连隔壁床的病友都忍不住叫好。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辉子逐渐恢复做伴奏。这一刻，所有的艰辛都化作了幸福的泪水，所有的等待都得到了最珍贵的回报。
康复科的走廊里，金黄的梧桐叶随风飘落。
王大哥蹲下身来与他平视：送给你一片秋天的叶子，希望你内心温暖如春，充满生机和力量，好好锻炼。辉子缓慢但坚定地点点头。
这次训练课上，李医生拿来一副扑克牌。辉子盯着牌面，眼睛放光。医生惊喜地记录下这个突破。
辉子累得眼皮打架，却还在固执地锻炼着比较规范的坐姿了，王大哥轻轻拍着他的手背：睡吧，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你。窗外，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树梢，将银辉洒在这个温暖的病房里。这个秋天，虽然来得艰难，却比以往任何一个季节都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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