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帽人站在街尾,手一抬,皮箱放在地上。他没说话,转身走了。
陈小满松开衣兜里的银剪刀,手指从金属上滑下来。白小染打了个哈欠,声音拖得老长:“还不走?太阳晒屁股了。”
黄大贵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这地方不能久留。”他说,“打完架就得撤,不然容易惹麻烦。”
三人沿着镇外土路往回走。天已经亮透,路边的野草沾着露水,踩过去裤脚湿了一圈。陈小满走在最后,脑子里反复回放昨晚的战斗。那七只小鞋升空时的顺序,黑线缠绕横梁的角度,还有邪修说“你奶奶也没活下来”时的语气——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进了城,街面渐渐热闹起来。早点摊子冒着热气,油条在锅里翻滚。白小染闻到香味就走不动路,眼巴巴看着陈小满。
“等回去再说。”陈小满说,“先办正事。”
回到阴阳巷的小屋,门一关,屋里安静下来。墙角堆着旧书和杂物,桌上摆着半瓶喝剩的凉茶。陈小满脱下外套,从怀里掏出那张烧焦的纸片残角,轻轻放在桌上。
白小染一头栽进沙发,翻身蜷成一团。“本小姐要睡到明天。”她嘟囔了一句,眼睛闭上就没再睁。
黄大贵没坐下,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把窗户插销推紧。他回头看了眼陈小满:“你有打算?”
陈小满点头。“这次打得乱,靠的是拼反应。下次不一定能赢。”
“所以?”
“练。”他说,“每天早上六点,院子集合,练配合。”
黄大贵皱眉。“我不早起。”
“练完去吃豆腐脑,加双份肉。”
老头眼神动了动,没拒绝。
陈小满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封面写着“记录”。他把银剪刀、纸片残角、还有从庙里带回来的一截断线全放进去。然后翻开第一页,写下:**三月十七,破借命傀阵,敌手操控七童鞋,以阴煞命格为引,疑与奶奶有关。**
写完,他又画了个简单的阵型图,标出每个人的位置。白小染主攻,黄大贵控场,他自己负责突刺。但中间有两个空档,一旦被敌人抓住,就会被分割。
“得改。”他自言自语。
下午他出门去了巷口的老摊子。卖糖葫芦的王婆见他来了,赶紧塞了根山楂串给他。
“上次我家屋顶不干净,多亏你。”她说。
陈小满收下,问:“您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听说过出马仙的事吗?”
王婆手一顿,笑容淡了些。“那种事……不好讲。”
“我就是想了解点老故事。”
“老故事?”她压低声音,“三十年前有个姑娘,也是你们这种命格,拜了仙家,结果堂口没立稳,反被拉下去顶香……听说骨头都碎了。”
陈小满记在本子上。
第二天他又去了茶馆,找下棋的刘爷套话。刘爷摇着扇子,说:“出马不是谁都能干的。有些人看着是弟子,其实是替死鬼。”
晚上回来,本子上多了三页内容。他整理出几类说法:闯堂口的风险、仙家换命的规矩、还有命格被利用的案例。越看越觉得,奶奶当年的事,远比他知道的复杂。
第三天清晨五点半,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白小染披着毯子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谁定的六点?”她瞪眼。
黄大贵坐在石凳上啃烧饼。“他说了算。”
陈小满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张符纸。“今天试新配合。我主攻,白小染掩护输出,黄大贵盯地面动静。”
“要是我不想动呢?”白小染抱着胳膊。
“练完去吃糕点。”
她立刻把手伸进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把火星似的光点。“早说啊。”
三人站定位置。陈小满抬手,符纸点燃,火光一闪。
白小染挥手,光点炸开成一片红雾。黄大贵扔出一枚铜钱,落在院中青砖上,发出清脆一响。
陈小满冲出去,剪刀在手,直扑假想敌。
动作还没做完,巷口传来一声咳嗽。
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嘴里念叨:“年轻人练功是好事,可别把地脉踩乱了。”
他停下,看向陈小满手中的笔记本,目光停在翻开的那页——上面写着四个字:**阴煞承怨**。
老头嘴角忽然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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