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海蛟号已经升到500米的水深位置。
这里是一片深度只有530米至540米的海底平原，地势平坦，几乎没有起伏。声呐显示周围海域空旷寂静，没有任何大型生物或人造物体活动的踪迹。
“太安静了，这绝对不正常。”他低声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控制台。“被动声呐有没有异常？”
陈岩摇了摇头：“目前没有探测到任何可疑信号，但……”他顿了顿，“这片海域的水文条件很特殊，声波传播会受到一定干扰，如果对方采用超低频通讯或者静默潜航，我们可能无法第一时间发现。”
赵志刚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下令：“保持航向，开启主动声呐扫描。”
“艇长，主动声呐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副艇长提醒道。
“我知道。”赵志刚冷笑一声，“但如果A国人真的在这片海域藏了什么，我们得把它揪出来。声呐员，用“海狮”声呐来一次。”
海狮声呐准备就绪。陈岩快速调整着控制面板上的参数，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发射模式设定为短脉冲，频率调至35千赫。
赵志刚点点头，目光紧盯着主屏幕：执行。
随着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声，一道定向声波脉冲从海蛟号首部的球形阵列中射出。这种特殊的声呐模式模仿了老式海狮级潜艇的声纹特征，既能有效探测目标，又不会暴露海蛟号真实的声学特征。
几秒钟后，第一波回传信号开始在屏幕上显现。
“前方3公里，海底有异常！”陈岩手指迅速调整参数，“不是岩石……是金属反射！”
指挥舱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聚焦在声呐显示屏上那个微弱的信号上。
赵志刚立刻凑近屏幕：“放大图像！”
声呐图像逐渐清晰，一个长约30米的长方形金属结构出现在海底，周围散落着几个小型物体。
“坐沉海底，释放机器人。”
机器人夜叉1号夜叉2号从鱼雷发射管滑出，在漆黑的海水中缓缓展开四肢。它们的外形酷似人类，但关节处经过强化设计，能够承受深海巨大的水压。头部装备的多光谱摄像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如同深海中的恶魔之眼。
启动推进系统，航向035，速度3节。赵志刚通过水下通讯系统下达指令。机器人腰间的微型推进器立即启动，在身后留下一串细密的气泡。
王万波紧盯着监控屏幕，机器人传回的画面清晰度惊人，即使在500米深的海底，细节也分毫毕现。随着距离缩短，那个金属结构的轮廓逐渐清晰——长约30米的圆柱体，表面覆盖着某种吸声材料，两端呈半球形，整体造型像一枚放大了无数倍的鱼雷。
当机器人靠近到50米距离时，一个细节引起了王万波的注意：艇长，看右侧那个小突起，是不是某种天线？
赵志刚调整摄像机焦距，画面放大后显示出一个约半米高的柱状物，顶端装有复杂的传感器阵列。通讯天线，而且是低频的，专为水下通讯设计。他转向声呐员，陈岩，检查周围有没有信号发射。
陈岩迅速调整设备：检测到极低频脉冲信号，周期约15秒一次，应该是信标信号。
找到它了。赵志刚冷笑一声，A国人在这片海域安了个，专门监听过往潜艇。
海狼1号此时已经抵达金属结构旁，机械臂轻轻拂去表面的沉积物，露出一个清晰的标志：一颗五角星下面印着A国海军的字样。
果然是A国的监听站。王万波低声说，他们胆子不小，把监听设备放到这片海域。
赵志刚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仔细观察着屏幕上的画面：看这个尺寸和形状，应该是他们的深海哨兵系列。自持力至少一年，靠核电池供电。他转向技术军官，能确定它的监听范围吗？
技术军官快速计算后回答：根据型号推测，被动声呐阵列的监听半径约200海里，正好覆盖这片海域的主要航道。
艇长，要报告总部吗？副艇长问道。
赵志刚摇摇头：先不急。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海狼1号，检查外壳，寻找薄弱点。海狼2号，绕到另一侧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机器人忠实地执行命令。海狼1号的机械手轻轻敲击金属外壳，通过回声定位寻找结构弱点；海狼2号则绕到监听站的另一侧，很快有了惊人发现。
艇长！这里有文字！操作员惊呼。
屏幕上显示出一排刻在外壳上的文字：深海科研站dS-7，产权归A国海洋研究所所有，未经许可严禁触碰。
科研站？赵志刚嗤之以鼻，装得还挺像。海狼1号，找到薄弱点了吗？
已定位，长官。海狼1号的操作员报告，后部检修面板处结构最薄，约5厘米厚，材质为钛合金。
赵志刚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海狼1号，使用冲击钻在检修面板上开个洞，直径不用太大，5厘米就行。海狼2号，准备收集样本。
王万波挑了挑眉：艇长，您这是要......
给它做个小手术赵志刚的笑容愈发深邃，A国人不是喜欢监听吗？我让他们听个够。
海狼1号从背部工具舱取出冲击钻，对准检修面板开始作业。在500米深的海底，水压本身就足以成为强大的助力，钻头轻易穿透了钛合金外壳。当孔洞完成的一瞬间，一股气泡猛地喷涌而出，在摄像机前形成一片白雾。
进水了！操作员兴奋地喊道。
赵志刚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海狼2号，把准备好的放进去。
海狼2号从工具包中取出一个金属圆筒，小心翼翼地塞入刚钻好的孔洞。这个装置是海蛟号上常备的小玩具——一种特殊设计的声学干扰器，一旦激活就会释放随机频率的噪音，彻底污染监听站收集的所有数据。
礼物已投放。海狼2号的操作员报告。
撤回来吧。赵志刚下令，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当机器人开始返航时，监听站内部显然已经出现了问题。外壳上的几个指示灯开始不规则闪烁，一处通风口突然喷出大量气泡，整个结构微微震动起来。
核电池舱进水了。技术军官分析道，他们的应急系统正在试图隔离故障，但我们的会干扰所有自动控制信号。
王万波看着逐渐失控的监听站，不禁问道：艇长，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A国人肯定知道是我们干的。
知道又如何？赵志刚冷笑，他们敢在公海秘密部署军事监听设备，就要做好被发现的准备。再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万波一眼，你以为这是我们在这一带发现的第一个A国监听站吗？
就在这时，声呐员突然报告：艇长，检测到水面高速螺旋桨噪音，方位215，距离30，速度15，疑似大型工作船，接近中。
应该是冲着监听站来的。副艇长低声道，他们可能收到了求救信号。
赵志刚点点头：正好，让他们亲眼看看自己的小玩具是怎么报废的。鱼雷舱，收回机器人。
很快，鱼雷舱报告，机器人已完整回收。
驾驶员，深度调整至500米，航向180，速度8。
海蛟号开始缓慢上升，同时向南方移动。就在他们撤离后不久，监听站内部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蓝光，随后整个结构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捏扁一般，在深海压力下扭曲变形。
工作船停止了！声呐员报告，他们正在释放水下机器人，可能是想抢救数据。
赵志刚露出满意的笑容：太迟了。驾驶员，保持航向，我们离开这里。
就这样放过他们？副艇长有些不甘心。
监听站被毁已经够他们心疼一阵子了。赵志刚冷笑道，再说，工作船的出现证实了我的猜测——这片海域不止一个监听设备。通知总部，建议对周边500海里范围进行彻底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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