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9月的纽约,华尔街的空气中弥漫着狂热的甜腻气息。百老汇大街上,穿着定制西装的资本家们步履匆匆,口袋里揣着刚打印出来的股票交割单,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道琼斯工业指数已经从1921年的75点飙升到381点,每个人都坚信“股市永远涨”,连擦鞋匠都在向顾客推销股票,仿佛下一个百万富翁就是自己。
摩根财团的办公室里,约翰·摩根三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拥挤的人群,指尖夹着一支古巴雪茄。他的私人秘书刚刚送来一份报告,上面写着“通用汽车股价突破100美元”“美国钢铁股息上调5%”。“继续加仓,”他对秘书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把我们在铁路股上的资金抽出来,全部投进汽车和航空股。”秘书有些犹豫:“先生,最近有传言说银行在收紧贷款,会不会有风险?”摩根三世冷笑一声,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风险?在华尔街,只有不赚钱的人才谈风险。”
同一时间,洛克菲勒家族的庄园里,小约翰·洛克菲勒正在举办晚宴,宾客都是美国金融界的巨头。餐桌上摆放着银质餐具和法国红酒,话题却离不开股市。“我上周刚买了10万股波音股票,现在已经涨了20%。”标准石油的总裁举杯,脸上满是得意。“我建议你们关注一下无线电公司,”小洛克菲勒放下刀叉,语气神秘,“我得到消息,他们要推出新的广播技术,股价至少能翻一倍。”宴会上的笑声此起彼伏,没人注意到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更没人想到,这场狂欢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楚阳派驻纽约的特工楚伟,此刻正坐在华尔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面前摊着一份《华尔街日报》,但目光却在观察着街上的人群。他穿着一身灰色风衣,戴着礼帽,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着最近两周的股市异动:“9月15日,通用汽车单日成交量突破100万股;9月20日,银行开始要求股票投资者追加保证金;9月25日,摩根财团抛售50万股铁路股……”这些细节,都被他用加密电报发回了果敢——楚阳告诉他,这些“狂热中的异常”,都是崩盘的前兆。
10月24日,“黑色星期四”毫无预兆地降临。
清晨,纽约证券交易所刚开门,就有人开始大量抛售股票。起初只是零星的抛单,很快就演变成雪崩式的恐慌——通用汽车的股价从100美元暴跌到80美元,美国钢铁从261美元跌到200美元,波音更是直接腰斩。交易大厅里,经纪人疯了一样大喊着价格,手里的交易单像雪花一样飘落。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我的积蓄,我女儿的学费……全没了。”旁边有人试图跳楼,被保安死死拉住,哭声、喊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曾经象征着财富的华尔街,此刻变成了人间炼狱。
摩根财团的办公室里,约翰·摩根三世脸色惨白,看着不断下跌的股价,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银行的电话:“快,给我调集资金,稳住股价!”但一切都太晚了——银行已经拒绝放贷,其他财团也自顾不暇,没人愿意再往这个无底洞里扔钱。当天收盘,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成交量达到了创纪录的1290万股,超过200亿美元的市值蒸发,相当于美国全年Gdp的1\/3。
接下来的几天,崩盘愈演愈烈。10月28日,“黑色星期一”,道琼斯指数下跌13%;10月29日,“黑色星期二”,指数再跌12%,成交量突破1640万股。那些曾经在股市里呼风唤雨的资本家,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洛克菲勒家族的资产缩水了一半,摩根财团不得不关闭旗下三家银行,曾经风光无限的经纪人纷纷自杀——《纽约时报》的讣告栏里,每天都能看到“因股市崩盘自杀”的新闻。
股市崩盘的冲击波,很快从华尔街蔓延到美国的每一个角落。
芝加哥的一家汽车工厂里,工人汤姆正拿着工资单,脸色铁青——工厂老板因为股票亏损,宣布裁员50%,他的名字赫然在列。“我该怎么养活我的妻子和三个孩子?”汤姆攥着工资单,手指关节发白。工厂外,上千名失业工人举着“我们要工作”的牌子游行,警察拿着警棍驱散人群,现场一片混乱。
纽约的贫民窟里,曾经热闹的面包店如今门可罗雀。老板彼得看着货架上过期的面包,叹了口气——以前每天能卖200个面包,现在连50个都卖不出去。“很多人连饭都吃不起了,哪里有钱买面包。”他对妻子说,语气里满是绝望。贫民窟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他们曾经是工厂的工人、商店的店员,如今却只能靠乞讨为生。一个小女孩拉着母亲的衣角,小声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有饭吃?”母亲红着眼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detroit的一家电影院里,曾经座无虚席的放映厅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个人。放映员杰克一边放电影,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美国失业率突破20%,超过100万人无家可归……”他想起自己的弟弟,因为失业,上个月自杀了。电影放完后,杰克关掉放映机,坐在空荡荡的放映厅里,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楚伟站在纽约街头,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按照楚阳的指示,每天都将美国的情况发回缅北:“10月30日,纽约失业人数突破50万;11月5日,芝加哥面包店倒闭100家;11月10日,底特律汽车工厂全部停工……”他清楚楚阳的计划——现在还不是入场抄底的时候,要等恐慌蔓延到极致,等资产价格跌到底部,才能出手。
股市崩盘的影响,很快超出了美国国界,席卷了全球。
英国伦敦,英格兰银行的董事会正在紧急开会。行长蒙塔古·诺曼看着手里的报告,脸色凝重:“美国股市崩盘导致英国对美出口暴跌,纺织业、钢铁业已经开始裁员。更严重的是,美国投资者正在撤回在英国的资金,我们的黄金储备已经下降了10%。”董事会成员们议论纷纷,有人建议提高利率,有人主张限制资金外流,但没人能拿出有效的解决方案。伦敦的码头边,曾经繁忙的货轮如今停在港口,锈迹斑斑;曼彻斯特的纺织厂里,工人正在罢工,要求政府提供救济——英国的经济,开始出现裂痕。
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上的奢侈品店门可罗雀。曾经热衷于购买法国香水、时装的美国游客,如今早已不见踪影。一家香水店的老板看着橱窗里的香水,无奈地摇摇头:“美国是我们最大的市场,现在市场没了,我们该怎么办?”巴黎证券交易所里,股价也在持续下跌,投资者们纷纷抛售股票,转向黄金等避险资产。
德国柏林,情况更加糟糕。一战战败后,德国经济本就依赖美国的贷款,如今美国撤回贷款,德国的银行纷纷倒闭,失业率飙升到30%。柏林的街头,纳粹党徒趁机游行,宣扬“民族主义”“反犹主义”,越来越多的人被他们的宣传吸引——谁也没想到,这场源于美国的经济危机,会为二战埋下伏笔。
楚阳坐在果敢楚氏庄园的书房里,手里拿着楚伟发回的电报,目光落在“英国黄金储备下降10%”这句话上。他前世的记忆清晰地浮现——英国的创伤会在1930年达到顶峰:1930年3月,英国最大的纺织企业倒闭,导致50万人失业;1930年6月,英国放弃金本位,英镑大幅贬值;1930年10月,英国失业率突破22%,超过300万人无家可归。而英国的恢复,要等到1935年以后,随着二战前的军备竞赛开始,英国的钢铁、造船业才逐渐复苏,但真正恢复到崩盘前的水平,要等到二战结束后。
“现在还不是时候。”楚阳对杨金秀说,手指在地图上的美国位置轻轻敲了敲,“再等等,等美国的工业资产价格跌到底,等英国的黄金储备耗尽,等全球的恐慌达到极致,我们再入场。”杨金秀点点头,她清楚楚阳的意思——这场全球经济危机,对别人来说是灾难,对缅北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1929年12月的纽约,大雪纷飞,掩盖了街头的混乱。楚伟站在华尔街的铜牛雕像前,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想起了缅北的冬天——那里的雪很小,却很温暖。他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12月25日,圣诞节。街上的流浪汉围着篝火取暖,唱着跑调的圣诞歌,声音里满是凄凉。楚伟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美元,分给身边的流浪汉,然后转身离开——他要去花旗银行,查看秘密账户里的资金,那是楚阳未来抄底的资本,也是缅北崛起的希望。
同一时间,果敢的书房里,楚阳正对着一张世界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美国的汽车工厂、德国的军工企业、英国的造船厂。他知道,再过一年,这些资产的价格会跌到谷底,到时候,他手里的6900万美元现金,加上保留的核心股份,就能在美国、欧洲的废墟上,为缅北买下未来——而这一切,都始于1929年那个黑色的十月,始于一场席卷全球的经济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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