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战!”
龙晨的吼声撕裂风雪。
三百名玄甲卫,发出同样的嘶吼。
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被彻底点燃的,同归于尽的疯狂!
他们无路可退。
也从未想过要退!
在龙晨的带领下,这三百名体力早已透支的士兵,迎着数千蛮族骑兵的锋线,主动发起了冲锋!
巴图懵了。
他身后的数千蛮族精锐也懵了。
他们见过不怕死的,但从未见过主动冲向屠刀的!
这不是战争,这是祭品在挑衅屠夫!
“噗嗤!”
接触的瞬间,血光迸现。
龙晨一马当先,手中的断龙残刃在火光中拉出一道死亡的黑线。
没有精妙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有效率的劈砍。
一刀挥出,一名蛮族百夫长连人带马,从头到脚被分成了对称的两半,温热的内脏混着血水,哗啦啦地淌了一地。
玄甲早已被染红,分不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那张年轻的脸上,溅满了滚烫的血浆,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玄甲英灵烙印】在他血脉深处疯狂咆哮!
他感觉不到疲惫,甚至感觉不到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正在撕裂。
他的身体彷佛在自己行动。
一个他从未学过的刁钻枪术要诀,化作了手中断刃的诡异角度。
一个他父亲龙战野当年血战南疆、同归于尽的搏命刀招,变成了他身体的本能。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承载着龙家三代人的不屈战魂!
“杀!”
一名玄甲卫,被三把弯刀同时砍中后背、大腿和肩膀。
他狂吼一声,竟放弃了所有防御,用自己的胸膛,死死撞向正前方那名蛮兵的刀口。
刀锋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也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战刀,捅进了对方的心脏。
“给老子……陪葬!”
他笑着,倒了下去,身下压着三具同样冰冷的尸体。
一名来自贫民窟,曾经连狗食都抢不到的“叫花子兵”,他的左臂被一刀齐肩砍断。
他看都没看一眼。
剧痛带来的不是惨叫,而是更加凶戾的狂性。
他用仅剩的右手,从地上捡起一把沾满脑浆的弯刀,嚎叫着,再次冲入敌群。
一名曾经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勋贵子弟,此刻双眼通红,他被一名蛮兵扑倒在地,手中的刀也脱手了。
他没有求饶。
他张开嘴,用牙齿活生生撕咬向对方的喉咙!
蛮兵的喉管,被他像野兽一样咬断了。
疯狂!
极致的疯狂!
这三百人,已经化作三百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饥饿了千年的恶鬼!
他们用最原始,最血腥,最野蛮的方式,向这些不可一世的蛮族侵略者,宣告着他们的愤怒!
蛮族骑兵们,彻底被打懵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凶残,在这群真正的疯子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幼稚。
他们开始害怕了。
开始后退了。
而屠夫带领的佯攻部队也折返过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战斗,从黑夜持续到黎明。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北境的黑暗,照亮这片被血与火彻底洗礼过的山谷时,战斗终于平息。
鹰愁涧,已经是一片焦土。
数千具蛮族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在一起,汇成一条条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河。
而在这尸山血海之中,只剩下龙晨跟他的玄甲勇士们。
每个人都身负重伤。
每个人都盔甲破碎。
每个人都浑身浴血,像刚从修罗血池里捞出来。
但他们依旧站着。
站得笔直。
如同一杆杆宁折不弯的,用鲜血浇筑的标枪!
他们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早已卷刃的战刀。
他们的脚下,是数倍于己的敌人尸体。
他们的身后,是那面虽然千疮百孔,却依旧在晨风中飘扬的【玄甲龙旗】!
“玄甲军,万岁!“
”龙将军,万岁!”
“万岁!万岁!”
活下来的玄甲勇士们,振臂高呼,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和疯狂
龙晨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拄着断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身上十几道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身上的玄甲,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道自左肩延伸到小腹的伤口,几乎将他开膛破肚。
那是蛮族统领巴图,在临死前,用尽全部力气给他留下的一刀。
若不是【玄甲英灵烙印】在关键时刻护住了他的心脉,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将……将军……”
柳京从巨石后爬了出来,他吐得昏天黑地,胃里连酸水都吐不出来了,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着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看着那些浑身是血,却依旧屹立不倒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龙晨所说的“铸就军魂”,是什么意思了。
这支由囚犯和乞丐组成的军队,经历了一夜的血火,完成了最彻底的蜕变。
他们活下来了。
他们用敌人的血,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他们,是真正的玄-甲-卫!
“清点人数。”
龙晨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报告将军!”
魏战拖着一条被砸断的伤腿,走了过来。他的一只眼睛被鲜血糊住,但他毫不在意。
“此役,我玄甲卫奇袭部队共三百人,阵亡一百三十六人!余者……皆伤!”
“佯攻部队两千九百人,阵亡五百七十人,重伤三百六十四人!”
“合计斩杀蛮族守军及援军,共计七千三百余人!焚毁蛮族所有粮草、军械!”
魏战的声音,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骄傲!
血战一夜,硬撼数千敌军,最终全歼!
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奇迹!
龙晨听完,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
他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行滚烫的血泪,混着满脸的血污,蜿蜒滑落。
他走到一具年轻的尸体旁,蹲下身。
这是个叫花子兵,龙晨还记得,他叫二狗,刚入营时,因为多吃了一个馒头,被自己罚了军棍。
他死的时候,怀里还死死抱着一柄卷了刃的蛮刀,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龙晨伸出手,轻轻合上了他那双再也无法睁开的眼睛。
“收敛……兄弟们的尸骨。”
龙晨站起身,声音里带着无法化解的悲怆和疲惫。
“我们,带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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