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的晨雾比青牛村浓得吓人,参天古木的枝干交错如鬼爪,将微弱的天光切割得支离破碎。张川背着行囊,握着磨得发亮的长矛,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厚厚的腐叶上,裤脚早已被露水打湿,冰凉地贴在小腿上。
他按照王大胆的描述,往山深处走了三天。沿途见过斑斓的毒蛇盘在树干上,听过不知名野兽的嘶吼从密林深处传来,好几次脚下打滑,险些坠入悬崖。他凭着现代户外生存知识,辨认可食用的野果、寻找干净的水源,勉强维持着体力,但星核石的踪迹,却连半点影子都没有。
第三天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他的计划。雨水顺着树冠倾泻而下,汇成溪流冲刷着山路,泥泞湿滑的地面让他寸步难行。更糟的是,他在躲避一块滚落的碎石时,脚踝不慎扭伤,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该死。” 张川靠在一棵大树上,揉着肿胀的脚踝,眉头拧成了疙瘩。雨幕中,四周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他拿出简易指南针,却发现指针在疯狂打转 —— 这里的磁场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他知道,再往深处走,只会是死路一条。没有药物治疗扭伤,没有足够的食物储备,更无法在暴雨中辨别方向,继续前行无异于自寻死路。
“只能先去县城了。” 张川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县城里或许有治疗扭伤的药材,或许能打探到更多关于星核石的消息,总比困在这深山里强。
他调整方向,朝着记忆中县城的方向挪动。脚踝的疼痛让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原本只需大半天的路程,他足足走了两天一夜。当他终于看到远处县城的轮廓时,整个人已经狼狈不堪:衣衫被树枝划破,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嘴唇干裂起皮,眼神中满是疲惫和迷茫。
云溪县城比青牛村繁华得多。高大的城墙由青砖砌成,城门处有兵丁站岗,进出的行人络绎不绝。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富商,有穿着绸缎的妇人,还有背着行囊的旅人。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挂着写有 “布庄”“酒楼”“药铺”“当铺” 的幌子,吆喝声、叫卖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的市井图景。
但这份繁华,却让张川感到无比的陌生和隔阂。他站在城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青牛村的村民淳朴友善,而眼前的这些人,脸上大多带着精明或疏离,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鄙夷和警惕。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脚踝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县城。他身上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明,只有一身破烂的衣衫和一把简陋的长矛。他知道,想要在县城立足,必须尽快找到一份活计,赚取食物和住处。
他首先想到的,是利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在青牛村,他靠水车赢得了村民的信任,或许在县城里,也能通过改进工具、解决实际问题来找到机会。
他走到一家铁匠铺前,铁匠铺里传来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打铁,火星四溅。张川走上前,拱手说道:“这位师傅,打扰了。我有一些改进打铁工具的想法,或许能让您的效率提高不少,不知您是否愿意一听?”
铁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眼中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你这叫花子,也懂打铁?赶紧滚开,别耽误我干活!”
“我不是叫花子,我是真的有办法改进工具。” 张川连忙解释,“比如您的风箱,我可以给它加装一个滑轮,减少拉动的阻力;还有您的铁砧,调整一下高度,能让您更省力……”
“胡说八道!” 铁匠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打铁的,用得着你一个外来的叫花子指手画脚?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着,铁匠拿起身边的铁锤,作势要打。张川无奈,只能踉跄着后退,心中充满了失落。他没想到,在青牛村备受欢迎的想法,在县城里竟然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他没有放弃,又走到一家粮铺前。粮铺的老板正在发愁,因为最近天气潮湿,不少粮食都发霉了。张川走上前,说道:“老板,我有办法能让您的粮食不发霉,不知您是否愿意试试?”
粮铺老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能有什么办法?粮食发霉是天经地义的事,除非放在太阳底下天天晒,可这连日下雨,怎么晒?”
“不用晒太阳。” 张川说道,“您可以将粮仓垫高,远离地面湿气,再在粮仓里放上一些干燥的草木灰或石灰,吸收潮气。另外,粮仓的窗户要定时打开通风,这样粮食就不容易发霉了。”
粮铺老板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信:“草木灰和石灰能管用?我看你就是想骗钱!赶紧走,再不走我叫人了!”
张川还想再解释,粮铺老板已经叫来了两个伙计,将他推搡着赶了出去。张川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上,脚踝的疼痛更加剧烈了。
他坐在地上,看着来往的人群,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意和知识,在这些人眼中却变成了骗子的伎俩?是因为他的穿着打扮,还是因为这些人墨守成规,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门处的兵丁开始催促行人出城。张川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他拖着受伤的脚踝,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最后来到了城角的一个破庙里。
破庙里已经有几个流浪汉,他们蜷缩在角落里,互相取暖。张川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将行囊放在身边。他拿出仅剩的半块麦饼,慢慢咀嚼着。麦饼已经变硬发霉,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 他需要补充体力。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流浪汉看了他一眼,递过来一个干硬的窝头:“吃这个吧,比你的麦饼强点。”
张川愣了一下,接过窝头,说道:“多谢老人家。”
“不用谢,都是苦命人。” 流浪汉叹了口气,“看你不像常年流浪的,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张川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的来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县城不好混啊。” 流浪汉自顾自地说道,“有钱有势的人作威作福,我们这些穷苦人,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你要是没有门路,没有钱,在这里很难活下去。”
张川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现在终于明白,县城的繁华背后,隐藏着多么残酷的现实。这里没有青牛村的淳朴友善,只有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脚踝的疼痛、身体的疲惫、心中的失落,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念青牛村的李伯和村民们,想念那里的宁静和温暖。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回去了。他必须在县城里活下去,必须找到星核石,必须回去寻找弟弟。
夜色渐深,破庙里的流浪汉们都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张川却毫无睡意,他睁着眼睛,看着破庙屋顶的破洞,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挣扎。
他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县城里找到机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见到弟弟。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哪怕前路再艰难,他也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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