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叫好，徐慧真等场面稍静，又道：
“第二件事，我和雪茹打算联合办个扫盲班，就用小酒馆中午到晚上的空场子。免费教大伙识字，还免费提供热水，当然，茶叶自备。不管是大老爷们还是居家妇女，都能来学。”
说着，她侧身让开，对陈雪茹道：“雪茹，你也跟大伙说说。”
陈雪茹穿着玫瑰红的暗纹旗袍，大大方方地走到徐慧真身边，脸上带着爽朗的笑：
“各位老街坊，扫盲班除了免费识字、喝热水，我还额外给大伙准备了小奖励！每个月都会有考核。当然，我知道大家都不想考试！”
众人纷纷点头。
“我们的考核也不是要大家怎么样，只是一个成果的展示。大家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参加。”
说着，陈雪茹看向牛爷，
“比如牛爷您吧，这个月学会了10个字，只要考核中您达到要求了，我就奖励您一些碎布，大家可别嫌弃。”
“得，难道牛爷我这一个月就只能学会十个字？”牛爷自嘲一句。
“牛爷，你可别捣乱，我这是打个比方，方便大家理解。”陈雪茹责怪的看了牛爷一眼。
“得得得，牛爷我不说了，雪茹你继续说。”牛爷被陈雪茹看得不自在，只能告饶一声。
陈雪茹顿了顿，特意补充：“不过大伙放心，考核不强求，就是给愿意学、认真学的街坊一点动力，咱们就是图个多认俩字，以后看个告示、写个名字也方便。”
“送碎布？这可是好事！”一个老顾客眼睛顿时亮了，“我家那口子正要纳鞋底，正缺布料呢！”
徐慧真接着说：
“大家放心，我们这里不考勤、不计分，考核也不强求。牛爷，您一直说政府好，这次您可得做个表率。提笼架鸟的都没关系。”
牛爷问道：“我还能提笼架鸟？”
“随您的意。”徐慧真点头。
“还提供热水，考核自由参加，考过了还奖励东西？”牛爷接着问。
“那是当然。出了问题，牛爷您直接找我，我给您保底。”陈雪茹大方应道。
牛爷当即一拍桌子，站起身道：“好，这么好的条件，我第一个报名！活了大半辈子，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说出去都丢人！慧真、雪茹，你们办这扫盲班，真是办了件大好事！”
有牛爷带头，众人纷纷响应，“我也报名”“算我一个”的声音此起彼伏。
徐慧真看着热闹的场面，心里暖暖的，转头对片儿爷道：
“片儿爷，您人脉广，走街串巷的，扫盲班的事，还得拜托您多帮着宣传宣传，让更多街坊知道。”
片儿爷胸脯一挺，拍着胸脯应道：
“慧真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大伙都知道咱大前门小酒馆办扫盲班，免费识字还送碎布！”
当晚的小酒馆，比往常更热闹几分。
酒客们一边喝着纯粮酒，一边聊着食堂和扫盲班的事。
徐慧真和陈雪茹忙着招呼客人，时不时有人来打听扫盲班的开课时间，两人一一耐心回应，说过两天就正式开班，让大伙留意门口的通知。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陈雪茹靠在柜台上，笑着对徐慧真道：
“没想到大伙这么积极，看来这扫盲班能办得红火。”
徐慧真擦着酒杯，眼里满是笑意：
“都是为了大伙好，自然有人响应。更何况还有免费的东西拿，大伙可不得积极。”
当晚，孟才和众女吃完晚饭，众人围坐桌边，开始闲聊。
梁拉娣率先开口，嗓门亮堂：
“孟大哥，你可不知道，下午慧真姐和雪茹姐在小酒馆办了件大事！又是改革又是开扫盲班，把牛爷他们都惊动了！”
徐慧真笑着摆手：
“都是大伙捧场，再说也多亏了孟才之前提点，不然我也没这么大底气。”
她顺势把下午小酒馆改革的事细细说了——退掉掺水酒、关起中间的门、开食堂，还有联合办扫盲班的细节，连李主任要实地考察的事也没落下。
陈雪茹跟着补充，指尖敲了敲桌面：
“扫盲班的热水和碎布奖励都备好了，牛爷第一个报名，片儿爷还答应帮着宣传，往后小酒馆可就热闹了。”
孟才听得笑意渐浓，放下筷子对着两女竖起大拇指：
“你们俩这次办的不错，不愧是大前门中的翘楚。”
梁拉娣跟着附和：
“可不是嘛！在大前门这一片，提起慧真姐和雪茹姐，谁不竖起大拇指。”
徐慧真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说起来，食堂刚开，人手实在不太够。之前王主任还提过，想让范金友回小酒馆当普通员工，我按你之前的嘱咐，坚决给拒了。”
一提范金友，陈雪茹当即撇了撇嘴：
“那家伙精于算计，眼里只有好处，回来指不定得搅和多少事，拒得好！”
孟才点点头，语气笃定：
“范金友那性子，跟小酒馆的规矩合不来，绝不能让他进来。不过人手的事好办，你明天去跟王主任申请，批准蔡全无来小酒馆当正式员工。”
“蔡全无？”徐慧真和陈雪茹异口同声地愣住，连梁拉娣都诧异的看向孟才。
孟才放下酒杯，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
“蔡全无看着闷，可办事最靠谱，从来没出过差错。这次扫盲班，还是他负责教大伙识字。等扫盲班出了成果，咱们再顺势推动，让他来当小酒馆的公方经理。”
这话一出，徐慧真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桌上，陈雪茹也瞪大了眼睛：
“让他当公方经理？孟才，你没说笑吧？他现在就是个打零工的，连份正式营生都没有，突然当经理，街道办和大伙能同意？”
“正因为他现在不起眼，才合适。”
孟才笑着解释，
“第一，蔡全无老实本分，不会像范金友那样算计，能守住小酒馆的规矩；第二，他教扫盲班出了力，有实绩在，申请起来名正言顺；第三，他跟咱们熟，知根知底，不会跟咱们唱反调，公私合营的摊子才能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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