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在医疗舱中醒来，已是十八小时后。
灰烬和辉石守在旁边。
“你昏迷期间，山谷屏障外发生了奇怪的变化。”灰烬调出监控画面，“概念残渣们...组织成了一个临时的‘联盟’。它们不再无意识漂浮，而是在屏障外巡逻，驱逐更危险的入侵者。”
画面中，几种不同的概念残渣组成了协同防线，击退了一波试图入侵的“虚无饥饿”实体。
“欧几里得离开前重新编程了它们？”辉石猜测。
零摇头：“不。是节点被摧毁后，残渣们本能地形成了新的动态平衡。它们现在视山谷为‘安全区’，主动保护。这是意外收获。”
“但代价呢？”灰烬看向零的身体扫描图，“你的存在结构...出现了永久性损伤。升格能量核心有17%的区域‘概念化’了，无法恢复为纯粹的人类存在性。这意味着即使升格结束，你也不再是完整的人类。”
零看着自己的手。皮肤下，那些银色纹路已经变成了固有特征，不再是临时现象。
“我知道。”他平静地说，“从接受升格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能完整回去。”
“还有更糟的。”辉石递来一份报告，“夜魅的手臂...时间之骸结构与你的力量碎片融合过度。她现在能使用部分第五层能力，但代价是...她的‘现在时间’在被持续消耗。根据计算，如果频繁使用能力，她可能在三年内耗尽所有‘现在’，变成永恒的‘时间幽灵’。”
零闭上眼睛。
又一个代价。
“但她不后悔。”辉石补充，“她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医疗舱门滑开，夜魅走进来。她的晶体手臂现在完全透明，能看到内部如星河般流动的光点。
“你醒了。”她说，“正好，石脊的探索队有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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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最高峰·知识圣殿
三小时后，零、夜魅、石脊三人站在山脉最高峰的平台上。
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地面铺着白色的石板，石板上刻着鳞裔文明的全部数学体系。广场中央，是一个金字塔形建筑，塔尖悬浮着一颗发光的白色晶体——李维提到的第二个信标，也是知识圣殿的钥匙。
“我们尝试靠近，但被拒绝了。”石脊说，“建筑周围有存在性检测屏障，只有第五层及以上才能通过。”
零走向金字塔。
当他踏入广场范围时，石板上的数学公式开始发光，形成一个复杂的验证系统。
一个声音（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直接概念传递）响起：
“验证者身份：临时第五层存在（人类·转世体）。”
“验证依据：白色钥匙（第九层）、平衡维护者临时许可。”
“验证通过。欢迎来到鳞裔知识圣殿·最终图书馆。”
金字塔的门打开。
内部不是房间，而是一个无限的知识空间。
无数光书架向四面八方延伸，每个书架上漂浮着光构成的书卷。书卷内容涵盖鳞裔文明的所有知识：从基础数学到高维物理，从概念工程到存在哲学，还有最重要的——对抗古神的研究档案。
零走到中央控制台前。
控制台自动激活，显示出圣殿的完整目录：
《古神本质研究》（十七卷）
《概念武器全谱》（三十三卷）
《存在层级跃迁技术》（九卷·危险）
《宇宙基本定理与漏洞》（五卷·绝密）
《璀璨星环遗产解析》（十二卷·不完整）
《伊波恩-鳞裔合作研究记录》（四卷·加密）
最后一项让零瞳孔收缩。
伊波恩和鳞裔文明合作过？
他调取那四卷加密记录。解密需要...白色钥匙和神煞碎片的双重认证。
零同时激活两者。
记录解锁。
第一卷，第一行就揭示了惊天秘密：
“合作项目：变量培育计划。”
“目标：在低层级文明（人类）中培育出能够承载多重高位印记、并最终突破存在层级的‘超级变量’，以此测试古神体系的极限漏洞。”
“参与者：伊波恩（知识侧代表）、鳞裔文明（逻辑侧代表）、阿卜杜尔·阿尔哈兹雷德（初代实验体）。”
“当前进度：初代实验体自毁，计划暂停三百年。第二代实验体（零·阿尔哈兹雷德）已激活，表现超出预期。”
零的手在颤抖。
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他的出生（或者说转世），他与古神的每一次互动，甚至这次山谷的发现...都是这个庞大实验的一部分。
愤怒涌上心头，但被第五层的理性压制。
他继续阅读。
“实验第三阶段：终极剧场。当变量达到第五层存在性，且掌握逻辑武器基础时，将被动参与古神联合搭建的‘终极测试场’。测试目标：变量能否在古神规则内，找到颠覆规则的方法。”
“预期结果（伊波恩假设）：变量有0.7%概率发现‘第九定理漏洞’，进而短暂获得修改基础规则的能力。这将证明古神体系并非绝对，为低层级文明争取生存空间。”
“风险：变量失败则永久消失，相关文明（人类）可能被标记为‘无价值’，面临清理。”
零合上记录。
所以，终极剧场不是奈亚的游戏，而是...最终考试。
而他，是考生。
人类文明的命运，是考分。
压力如山崩般压来。
但零没有崩溃。相反，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既然这是考试，那就考吧。
既然这是实验，那就做出让实验者震惊的结果吧。
他转身，面对无限的知识圣殿。
“开始学习。”他对夜魅和石脊说，“我们有五十八天时间。五十八天后，我要走进考场，然后...改写试卷。”
知识圣殿的光，照亮了他眼中新生的决心。
而圣殿深处，某个加密区域自动解锁。
那里存放着鳞裔文明最后的遗产：
《第九定理漏洞·理论推导及实践方案》
警告：使用此知识将直接挑战宇宙基本规则，可能招致所有高位存在的集体抹杀。
但若成功...
一切皆可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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