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间有互相传唤的特殊方法，乌利尔挂了电话后，双手合十张开双翼飞到半空之中垂眸祷告。
片刻后，他的对面缓缓出现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那正是拉斐尔。
还有一个黑色的六翼天使。
路西法也来了。
天空之中，六翼白天使和六翼黑天使相对而立，他们的中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宙斯神像。
白天使的身上散发着温暖的乳白色光芒，黑天使身上燃起惩罚的火焰。
第十二校区中沉睡的老师和学生，在睡梦中被审判。
无过者神清气明，有过者万火焚心。
宴归仰着脑袋看着：“原来……”他们这么牛逼啊。
是有别的校区老师和塔纳斯说：“你们学校的拉斐尔不错啊，我记得他现在是五年级吧。”
塔纳斯：“是的。”
“他的神力已经可以和路西法持平，以后是要留在学院，还是准备进入神殿。”
“学生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们这位老师只能支持。”
塔纳斯礼貌婉拒交谈，这位老师也识趣，笑着和他点点头，然后和其他老师扯谈去。
他们的讨论重点还是在拉斐尔和路西法身上，宴归竖着耳朵听，这也不算偷听，其他交换生也和她一样。
优秀的学哥值得学习。
塔纳斯这时候发现交换生中好像少了一个人。
“我们校区应该还有一个人在第十二校区。”
宴归胯下脸：“被洗脑了。”
乌利尔原本的注意力一直在天上，这时候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才发现苏亚不见了。
他记得宴归和苏亚关系还不错。
宴归把她之前两次尝试逃跑，两次都被抓，第二次逃跑被洗脑后的苏亚打晕的事情告诉他们。
塔纳斯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问道：“还痛吗？”
宴归也摸：“现在不痛，可是当时真的很痛，不止头痛，心也痛，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我看到他守着关交换生的那间房间的大门，一个没忍住把他甩飞出去，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
乌利尔生气：“就是死了也是他活该。”
宴归则是叹了口气。
随着一声轰隆巨响，宙斯的神像破碎，天上的两只天使缓缓下降。
拉斐尔看了宴归，才和塔纳斯说：“老师，浅层洗脑3121人成功净化，深层洗脑的487人，需要待会学院长期净化。”
塔纳斯点头：“辛苦了。”
拉斐尔离开时又看了眼宴归。
如果说第一眼是意外，那么第二眼就是故意了。
塔纳斯伸手摸了摸宴归的脑袋。
宴归懵懵的回头看他。
拉斐尔眼神一暗，身影猝然消失。
白天使离开，还有一个黑天使在。
路西法出自第十二校区，这里是他的母校，也是他最厌恶的地方。
路西法觉醒前只是个普通人，他父母的工作是从事宗教事务。
是的，他是宗教徒和修女私通的产物。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恶。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觉醒者，会有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成功觉醒的那一天，他去他父亲所在的教堂，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在教堂里祷告。
希望上帝能原谅他的罪恶，让他也能拥有幸福的机会。
成为觉醒者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他想把这件事分享给他的父母，虽然他那对罪恶的父母现在已经各自有了新的情人，对他不管不问，他依然想告诉他们。
然后他看见他的父母……正在给他们信任的神明献祭。
上帝的神像面前，四米深的洗礼池里，两具泡的发胀的尸体面貌是如此的熟悉，是他还能从他们脸上找到自己的痕迹。
那是他的父母呀，他罪恶的源头。
路西法怒视悲悯的上帝神像，他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你不是上帝吗？你不是不爱是人吗？你为什么不救你的信徒！！”
上帝没有回答他。
当他一拳打碎上帝的神像，他在破碎的石堆里看到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宙斯的石像。
说不清楚那一刻的心情。
路西法僵硬在原地，脸上愤怒悲伤的表情扭曲成了一种嘲讽。
他想：觉醒路西法是他命中注定。
后来，一个自称奥神学院第十二校区院长的女人出现。
她把自己带走，她告诉他：“暗国是一个非常疯狂的组织，他们的成员献祭自己的灵魂供养神明，他们的目标是让神彻底降临人间。”
路西法记得自己当时问她：“神明降临人间不好吗？”
亚陆院长笑着对他说：“当然不好，神明的躯体已经消亡，他们想要降临人间只能借助人类的身体。
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接受神明庞大的神力，只有觉醒者，特别是觉醒之高的觉醒者，他们可以完全接受神明的灵魂降临，而不会身体崩溃。
暗国就是一个洗脑觉醒者，让他们自愿接受神明降临的组织。”
当时的路西法还有些害怕：“真正的路西法以后会降临在我身上吗？”
亚陆院长声音温柔地说：“只要你保持理智，你就永远都是你。”
“那我的父母呢？他们只是普通人。”
“因为有的人贪图人间片刻的享乐，找不到合适的寄生者，也会将就着用普通人一次性的身体。”
一次性的身体，多么残忍冷酷的词。
可惜当时的他没有能力，从亚陆院长看似温柔的话里听出她冷漠的本性。
他只记住了对神明的恨意，记住了要时刻保持清醒。
要路院长真的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她完全不管第十二校区。
纵然是她嘴巴上说的再好听，她所管辖的第十二校区频频出现被暗国洗脑的学生，甚至还有老师。
现在，他看到一座巨大的宙斯神像摆放在最不该存在的地方。
路西法想问：亚陆院长呢？
但是他没有问出来，总归就那几个说法。
工作出差、请假旅游、或者是又在哪里捡到了刚觉醒的小孩。
路西法不想继续呆在这里，虚化的身体渐渐消散。
宴归：“……怎么都走了。”
塔纳斯摇头：“暗国成员无处不在。”
宴归后来在塔纳斯的书房里，看到了他写的有关这次事件的详细书面报告后，才明白：
暗国真正的源头是觉醒者和神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神要觉醒者做工具，觉醒者要神仅剩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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