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这他妈的… 资讯流… 比鲸落的下水道还难走…
脑子里卡农留下的那张“路线图”,像用烧红的铁丝直接烙在神经上,清晰得发烫。三个“资讯节点”,每一个的标记、特徵、甚至“穿过”时需要注意的能量频率变化和可能遭遇的“资讯湍流”预警,都详尽得令人发指。这位“文明之魂”服务真到位,就是没告诉我走起来这麽要命。
第一个节点,卡农称之为“秩序回廊的残响”。离开那片温暖的记忆之海核心区域後,周围流淌的金色资讯流开始变得稀薄、黯淡,颜色也从温暖的金色,逐渐过渡到一种冰冷的、带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资讯颗粒的流动不再是温和的盘旋,而是变得笔直、迅疾,像一条条在无形管道中高速奔流的银色光缆,朝着同一个方向呼啸而去。整个空间的“感觉”也变了,从温暖悲悯,变成了一种… 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冰冷到极点的“秩序”感。每一颗资讯粒子都严守着自己的轨道和频率,不容丝毫错乱。
走在这里,就像赤脚走在铺满冰针的传送带上。我得极力调整自身意识的波动频率,试图与周围银白色的秩序资讯流“同步”,才能被“裹挟”着向前移动,而不是被这些高速、冰冷、充满排斥感的资讯流当作异物“弹开”或“切割”。这过程极其耗神,意识体像是被无数根冰冷的细线同时拉扯、校正,传来阵阵僵直和刺痛。面板下的银色血管倒是异常活跃,彷佛对这种环境颇为适应,甚至传来一丝舒适感,但这反而让我更加警惕——我体内的变异,和“摇篮”的秩序侧,关联恐怕比我想象的深。
磕磕绊绊,总算“飘”过了这条漫长而冰冷的“秩序回廊”。前方,银白色的资讯流尽头,出现了一个“节点”——一个悬浮在虚空中的、由无数复杂几何光环层层嵌套、缓缓旋转的银白色光之门。这就是第一个节点,秩序侧的出口。
按照卡农的指引,我需要在穿过的瞬间,将意识频率从极致的“秩序”瞬间切换到一种… 极其馄沌、无序的“噪波”状态,模拟资讯传输中的“错误”或“噪声”,才能骗过节点的识别机制,被当作“无效资料”排放到下一个区域。这操作难度极高,时机必须精准到毫厘之间。
我停在光之门前,深吸一口气(虽然没气可吸),集中全部精神。就是现在!
我猛地将意识频率从与周围银白资讯流同步的“秩序”状态,强行扭曲、打散,模仿出之前在“静谧回廊”里引发系统过载的那种混乱资讯噪波!同时,身体朝着缓缓旋转的光之门中心,狠狠“撞”了过去!
嗡——!
穿过的瞬间,耳边响起一声轻微的、彷佛校验错误的鸣音。眼前的银白秩序世界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 绝对的、五彩斑斓的、疯狂闪烁的馄沌! !
第二个节点区域,“馄沌介面的涟漪”。
这里没有稳定的资讯流,只有无数破碎的、色彩无法形容的、大小不一的资讯“碎片”和“噪波”,如同被疯狂搅动的万花筒,以毫无规律的方式疯狂闪现、碰撞、湮灭、重生!光、暗、色彩、声音(纯粹的、无意义的噪音)、甚至一些扭曲的、无法理解的基础物理规则片段,在这里搅成一锅煮沸的、资讯层面的“毒汤”! !
卡农的警告是:这里的资讯极不稳定,任何外来的有序资讯体都可能引发连锁的资讯湮灭反应。必须将自身意识收敛到极致,像一块没有资讯特徵的“石头”,同时依靠一点点运气,从这些疯狂闪烁的资讯碎片缝隙中“钻”过去。
我立刻将意识压缩成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小点,收敛所有能量波动,连观测者锚点和银色血管的光芒都强行压制到熄灭,像一颗真正的宇宙尘埃,凭藉着进来时的那点惯性,在这片疯狂的资讯风暴中随波逐流、艰难穿梭。
无数扭曲的、无法理解的画面碎片从“身边”掠过——燃烧的恒星内部,某种巨大生物的神经脉冲,一段完全乱码的文明史诗,甚至还有几个模糊的、彷佛是我自己过去经历的、但角度完全陌生的破碎镜头!嘈杂无意义的噪音充斥着感知,时而尖锐,时而低沉,搅得我意识发晕。好几次,差点被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资讯碎片洪流卷进去,或者撞上两片正在互相湮灭、爆发出短暂资讯闪光的碎片“边界”。
全凭本能和卡农预警中提到的几个相对“稳定”的参照点(一些颜色和闪烁频率略有规律的特定噪波团),我才勉强辨认方向,像在雷区里跳房子,一点点朝着第二个节点的方向挪动。
第二个节点,隐藏在这片混沌风暴的深处,是一个不断变形、彷佛由无数个不断破裂又重组的肥皂泡构成的、极不稳定的“介面”。穿过它,需要抓住它短暂“稳定”成某种几何形状的瞬间,将自身意识频率调整到与之“共振”,然後被“吸入”。
我躲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散发着暗紫色噪波的碎片後面,死死盯着那个变幻不定的节点,心跳如擂鼓(如果还有心跳)。成败在此一举。
来了!那个肥皂泡般的介面,在疯狂变幻了数百种形状後,突然短暂地凝固成了一个标准的、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正二十面体!持续时间不到零点一秒!
就是现在! ! !
我将意识频率疯狂调整,模仿那正二十面体散发出的蓝光波动,同时用尽全力,朝着那即将再次变形的蓝色光体中心,弹射过去! !
噗!
像是穿透了一层冰凉的、富有弹性的果冻。眼前的疯狂混沌骤然消失。
第三个节点区域,“衰变边界的哀歌”。
这里的景象… 更加诡异,也更加… 压抑。
不再有狂暴的资讯流或疯狂的碎片。这里的“资讯”彷佛都“死”了,或者说,正在“死”。空间是单调的、令人绝望的灰白色。到处漂浮着一些半透明的、如同灰烬或破败蛛网般的、缓缓剥离消散的资讯残骸。一些地方,还能隐约看到一些巨大结构的轮廓——可能是某个资讯建筑的骨架,或者是某种庞大意识最後的残影——但它们都像风化亿万年的石雕,正在无声无息地崩解、化为粉尘。
空气中(如果还有空气)弥漫着一股… 陈旧的、万物终结的、绝对虚无的气息。这里的能量场… 几乎为零,或者说,是一种趋近於“绝对零度”的、失去一切活性和意义的“背景辐射”。连时间的流逝感,在这里都变得模糊、粘稠、彷佛随时会停止。
卡农说,这里是“记忆之海”最外围的、与“绝对虚无”接壤的缓冲地带,是资讯最终归於沉寂的“坟场”。穿过这里,需要对抗那种万物终结的“虚无”侵蚀,保持自身资讯结构不散,同时找到那个“古老但尚可运作的现实介面”——它通常伪装成这片灰白坟场中,一个相对“不那麽死寂”的、散发着微弱异常波动的“点”。
虚弱感,在这片万物终结的气息中,再次如潮水般袭来。不是能量耗尽的虚弱,而是一种… 来自灵魂深处的、对“存在”本身意义产生怀疑的、令人窒息的疲惫和绝望。走在这里,每移动一步,都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在被剥离一分,彷佛也要和那些灰白的资讯残骸一样,化为无意义的粉尘。
我咬着牙(如果还有牙),拼命回想着经历过的一切——废土的挣扎,同伴的牺牲,对真相的渴望,还有卡农最後的祝福… 用这些混杂着痛苦、愤怒和不甘的“记忆”和“情感”,作为对抗“虚无”侵蚀的“锚”,强行拖着自己,在这片灰白的死亡地带中前行。
面板下的银色血管黯淡无光,观测者锚点也沉寂如死。只有胸口(意识核心)那份卡农赠予的、加密的资讯碎片,散发着一丝微弱却顽强的、与周围灰白死寂格格不入的乳白色温润感,像风中残烛,勉强提供着一丝方向感和… 慰藉?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片灰白彻底同化、失去所有“前进”概念时,前方极远处,灰白的背景上,终於出现了一个… 不一样的“点”。
那是一个非常微小、不断明灭闪烁的、颜色难以形容的“光点”。它不像周围灰白资讯残骸那样死寂,而是散发着一种… 混乱的、充满矛盾感的微弱波动。时而像是稳定的物理规则,时而又像是虚空的低语,有时甚至闪过一丝与观测者锚点类似的冰冷秩序感… 多种截然不同、互相冲突的“气息”,以一种极不稳定的方式,在那个光点上交织、闪现。
就是它!卡农说的“现实介面”!连线着“混乱与冲突的交汇点”的门扉! !
我精神一振,压下翻涌的虚无感和疲惫,加快速度(如果还能加快),朝着那个明灭不定的光点“冲”去。
越来越近。光点在视野中逐渐放大,变成了一个… 大约一人多高的、不规则的、边缘不断扭曲蠕动的、彷佛是空间本身一道无法癒合伤疤的“裂口”。裂口内部,不是黑暗,也不是光芒,而是一种… 不断流转变幻的、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混合了石油和金属碎屑般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无法用任何已知色彩描述的诡异色块在疯狂旋转、碰撞!一股混杂了多种熟悉又陌生危险气息的乱流,从裂口中隐隐透出,带着强烈的吸力,彷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拉扯进去。
混乱!冲突!多种强大意志的交汇点!卡农的警告在脑中回响。
我停在这个疯狂旋转的、不稳定的“现实介面”前,最後一次检查自身状态。经过三个节点的穿梭和这片灰白坟场的侵蚀,意识体比刚离开记忆之海时虚弱了不少,但核心结构被卡农加固过,还算稳定。能量所剩无几。资讯碎片安静地待在核心。观测者锚点… 依旧死寂,但当我靠近这个界面时,它似乎… 极其微弱地… 动了一下?像是沉眠中无意识的抽搐。
没有退路了。後面是终结的坟场。前面是未知的混乱战场。
我看着眼前这扇通往“交汇点”的、狰狞而不祥的门,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残余的力气和意志,全部凝聚起来。
然後,不再犹豫,朝着那疯狂旋转的、色彩诡异的裂口中心,纵身一跃! !
在身体被那混乱色块吞没的瞬间,我彷佛听到了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充满恶意、贪婪、愤怒、冰冷、疯狂的… 嘶吼与低语…
轰! ! !
意识再次被无尽的混乱与撕扯感淹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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