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上空的积雨云被染成了诡异的墨绿色，根须爆发点的能量波动像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云层中激起层层涟漪。林峰的超音速战机在乱流中剧烈颠簸，舷窗外，无数绿色的触须从云缝中垂下，像暴雨前的藤蔓，每根触须的末端都拖着团暗金色的光焰——那是被虚空能量点燃的水汽，温度高达上千摄氏度，触碰到战机外壳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距离爆发点还有50公里。”战机的人工智能用毫无感情的语调播报，屏幕上的能量读数已经突破安全阈值，绿色的波形图像条疯狂扭动的蛇，“建议立刻拉升高度，规避高温气团。”
林峰没有理会提示，他的左手死死按在操控杆上，右臂的紫色印记正在发烫，与云层中的根须产生强烈共鸣。那些触须的流动轨迹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像一条条发光的河流，最终汇聚向爆发点的中心——那里悬浮着一个直径约一公里的绿色漩涡，旋转的速度正在加快，将周围的云层和海水都吸了进去。
“它们在编织‘能量网’。”林峰对着通讯器说，声音因颠簸有些发颤，“漩涡中心的能量密度是海沟那次的十倍，而且在向轨道上的屏障传输，两个能量场正在形成共振。”
诸星弹的声音从指挥中心传来，背景里夹杂着头镖高速旋转的嗡鸣：“技术部分析过了，这张网一旦成型，就能吸收地球的地热能，给屏障充能。到时候别说导弹，连光能量都可能被吞噬。”他顿了顿，调出一张实时卫星图，“进次郎的逃生舱在夏威夷附近迫降，装甲损伤70%，但人没事，正在往你的方向赶，预计两小时后抵达。”
“两小时太晚了。”林峰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漩涡的旋转速度每十分钟就加快一倍，“能量网的节点正在固化，最多一小时就会形成稳定结构。”他突然猛拉操纵杆，战机像道银色的闪电，钻进两根触须之间的缝隙，“我要提前突防，破坏核心节点。”
战机的装甲在高温气团中泛起红光，警报系统发出刺耳的尖叫。林峰的右臂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紫色印记像活过来一般，表面的纹路开始流动，与漩涡中心的能量频率完全同步。他的视野中突然闪过一串画面：无数根须在海底编织网络，暗金色的鳞片在能量流中闪烁，还有一艘巨大的战舰在宇宙中缓缓睁开眼睛——那是暗影方舟的轮廓，比资料里的任何图像都要清晰。
“这些印记……在给我传输信息。”林峰咬着牙，将神光棒碎片贴在印记上，红金色的光粒子瞬间涌入，疼痛立刻缓解了几分，“根须的能量网有九个核心节点，呈环形分布，每个节点都连接着至少三条能量流，像蜘蛛网上的枢纽。”
诸星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能定位节点的具体位置吗？我让剩余的导弹群瞄准它们。”
“不行。”林峰的战机躲过一团坠落的燃烧水汽，“节点在快速移动，而且周围有能量护盾，导弹打过去只会被吸收。”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武器列表，光能量鱼雷的图标正在闪烁——这是技术部连夜加装的新武器，弹头里掺了神光棒的粉末，理论上能穿透虚空能量护盾。
“我要亲自去。”林峰锁定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节点，那里的绿色能量流最粗，像条奔腾的河流，“光能量鱼雷需要近距离引爆，战机的自动驾驶系统会把我送到节点五公里范围内，之后……”
“之后我来掩护你。”进次郎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背景里是装甲推进器的轰鸣，“老子抢了架夏威夷基地的旧式战斗机，虽然没光束炮，但挂了四枚穿甲弹，够给那些根须挠痒痒的。”
林峰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下。屏幕上，一个代表友军的光点正在快速接近，虽然信号微弱，却像黑暗中的一盏灯。他调整战机姿态，朝着第一个核心节点俯冲，光能量鱼雷的发射舱开始预热，舱壁上的光能量纹路亮得刺眼。
“节点周围的佐加群正在聚集。”诸星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凝重，“数量超过五十只，而且……它们的翅膀上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片，和海沟融合体一样。”
林峰的视野中，果然出现了一群黑色的身影，它们在能量流周围盘旋，翅膀煽动时，激起一圈圈暗金色的涟漪。这些佐加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只都要强壮，爪子上的倒刺泛着绿光，显然也能释放虚空能量。
“进次郎，牵制住佐加群的左翼！”林峰的战机突然拉升，避开一只佐加的俯冲，“我去锁定节点，给我三十秒！”
“收到！”进次郎的战斗机像只笨拙的飞蛾，朝着佐加群的左翼冲去，机翼下的穿甲弹呼啸着射出，在佐加群中炸开一团团火光。虽然杀伤力有限，却成功吸引了大部分佐加的注意力，为林峰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林峰抓住机会，将战机的速度提到极限，光能量鱼雷的锁定框稳稳套住了核心节点。那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绿色光球，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的纹路，与他手臂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在距离节点五公里时，他按下了发射按钮，两枚光能量鱼雷拖着红金色的尾焰，像两道流星，朝着光球飞去。
“就是现在！”
鱼雷在接触节点的瞬间爆炸，红金色的光芒在绿色能量流中炸开，像一朵在墨色池塘中绽放的莲花。核心节点的旋转突然停滞，表面的暗金色纹路开始消退，连接的能量流也变得紊乱，像断了线的风筝。
“成功了！”林峰的声音带着一丝喜悦，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屏幕上，其他八个节点的光芒突然变亮，填补了第一个节点消失后的能量空缺，整个能量网不仅没有崩溃，反而变得更加稳定。
“它们能自动补位！”诸星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不是简单的能量网，是个有机整体，像……像有生命的生物！”
林峰的战机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无数根须从云层中钻出，缠住了机翼和尾翼。绿色的汁液顺着缝隙渗入机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的右臂再次传来剧痛，紫色印记的光芒亮得刺眼，视野中又闪过一串画面：九个节点在同步轨道的屏障上投下影子，形成一个巨大的符号，与暗影方舟舰首的标志完全一致。
“它们的目标不是地热能。”林峰忍着疼痛，启动了战机的自爆程序，“是要通过能量网，在地球上复刻暗影方舟的坐标符号！一旦完成，屏障就会和方舟建立空间连接，直接把舰队传送到地球！”
“那也不能自爆！”诸星弹的声音带着焦急，“我已经让月球基地的残余部队发射了最后一枚核导弹，目标是能量网的几何中心，还有十分钟就会抵达！”
林峰的手指悬在自爆按钮上，犹豫了片刻。他看着屏幕上不断逼近的佐加群，又看了看手臂上亮得刺眼的印记，突然做出了决定。他解除了自爆程序，转而启动了战机的超载模式，将所有能量都集中到引擎上。
“我要去几何中心，手动引导核导弹。”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能量网在干扰导弹的制导系统，只有在中心位置释放光能量信号，才能确保命中。”
诸星弹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让进次郎掩护你，他还有三分钟就到。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回来。”
“尽力而为。”林峰笑了笑，推动操纵杆，战机拖着残破的机身，朝着能量网的几何中心冲去。缠绕在机翼上的根须被高速气流撕裂，绿色的汁液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他的右臂已经麻木，紫色印记的光芒开始消退，露出下面被灼烧得发红的皮肤，但他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在距离几何中心还有十公里时，进次郎的战斗机终于赶到，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进佐加群中，用仅剩的穿甲弹为林峰清理出一条通道。“快走！老子殿后！”他的声音带着嘶吼，战斗机的机翼已经被佐加的利爪划破，冒着滚滚黑烟。
林峰没有回头，他将战机的速度提到极限，突破了最后一层能量护盾，冲进了能量网的几何中心。这里是一片诡异的寂静，周围的能量流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悬浮着一个暗金色的光球，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号。
“就是这里。”林峰深吸一口气，将神光棒碎片紧紧握在手中，红金色的光能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在光球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信号源。屏幕上，核导弹的信号越来越清晰，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制导阶段。
佐加群像潮水般涌来，进次郎的战斗机在远处爆炸，化作一团耀眼的火光。林峰知道，他的同伴用生命为他争取了最后的时间。他抬起头，看着暗金色的光球，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逐渐消退的紫色印记，露出了一丝微笑。
“再见了，老朋友。”
在核导弹抵达的前一秒，林峰将所有的光能量注入神光棒碎片，然后将它掷向暗金色的光球。红金色的光芒与暗金色的能量碰撞，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他的战机掀飞。在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到了能量网在核爆中崩溃，看到了同步轨道上的屏障出现裂痕，看到了暗影方舟在宇宙中缓缓转身。
不知过了多久，林峰在一片温暖的光芒中醒来。他发现自己漂浮在太空中，周围是爆炸产生的绚丽星云。他的右臂已经恢复如初，紫色的印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掌心中的神光棒碎片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远处，地球像一颗蓝色的宝石，在黑暗中闪耀。同步轨道上的屏障已经消失，探测器舰队正在撤退，像一群受惊的鸟。林峰知道，他们赢得了这场战斗，但战争还远未结束。暗影方舟虽然暂时撤退，但它的威胁依然存在，宇宙中还有无数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他握紧手中的神光棒碎片，朝着地球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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