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滑过去,理查德队长当初那点“上一休三”的小算盘落空了,但是没完全落空。
诸位军队精英硬是活成了郑严教授在爱登大学的专属“跑腿天团”兼“隐形灭火器”,任务内容五花八门。
亨利收到短讯,送一份“极其重要,必须立刻送达”的、实则只是郑严想吃限量小蛋糕的加急订单。爱德华守在考古系办公室外,随时准备在郑教授把某位德高望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气得血压飙升时,以“紧急公务”为由把他“请”走。班尼在看到那位以开朗热情着称的校方联络员,远远瞥见郑严身影就条件反射般愁容满面、恨不得原地消失时,赶紧上前打个岔,把礼貌微笑下藏着恶魔低语的郑严暂时隔开。
队员们私下吐槽郑严那张在正式场合完美无瑕的社交假面和他私下里精准踩人痛脚、气死人不偿命的“真面目”反差之大,堪称精神分裂,说“心理变态”有点过,但确实找不到更贴切的词儿了。
晚餐前某次小队内部蛐蛐郑严大会开得正欢,各种生动比喻层出不穷时,门边突然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是敖别,众人瞬间安静。
敖老板没多说一个字,但第二天,早餐不再是简单的碎肉粥和三明治,而是煎得恰到好处,边缘微焦的太阳蛋、香煎培根、淋了枫糖浆的松饼上还点缀着新鲜浆果,配以酸甜开胃的混合蔬果汁。
午餐是香气四溢、炖得软烂入味的红酒烩牛肉,搭配烤得金黄酥脆的蒜香面包,下午茶更是精致得像艺术品,三层点心架上马卡龙、司康饼、迷你三明治和水果塔排列得赏心悦目,红茶氤氲着大吉岭特有的馥郁果香。
晚餐则是鲜嫩多汁的烤羊排佐薄荷酱,配菜是烤得焦香的小土豆和时令蔬菜。
众人不是傻子,都明白敖别的意思,看着桌上堪比高级餐厅的出品,再想想敖别一有空就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的背影,那点被郑严折腾出来的怨气,瞬间被美食的糖衣炮弹精准击溃。
“咳…郑教授其实…挺有本事的。”有人一边切着鲜嫩多汁的羊排,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
“是啊是啊,那嘴是损了点,但你看他备课,多老资历的教授都挑不出错。”立刻有人附和。
吃了封口饭,队员们对郑严的容忍度集体升高了一个等级,看郑严“调戏”同事和下属时,眼神里甚至带上了点“看自家熊孩子作妖”的无奈和纵容——只要别真把房顶掀了就行。
好在郑严这人工作上从不含糊,队员待命时翻过他的《实地考古课教案》,内容扎实新颖,案例生动,逻辑严密,旁征博引又深入浅出,班尼看得两眼放光,当天就去申请了旁听,连一窍不通的外行都这样了,最挑剔的老学究也不出意外得点头。人造人的优越之处昭然显现,他仿佛天生就是做教育的料,知道如何点燃学生对尘封历史的热情,至于那张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的嘴,他似乎也精准掌握着一条无形的红线:只限于调戏,点到为止。那些被他打击过的人事后回想,除了当时气得够呛,竟也找不出他真正越轨的把柄。
因此,在偌大的爱登大学里,郑严教授的风评,最终落在了“奇怪”这个区间。
“那位新来的东方教授?哦,郑教授啊!他…人有点…嗯…特别?”
“对,就这种,你说他坏吧,好像也不是,但说他好相处?上天保佑你离他远点。”
“总之,是个…嗯…让人印象深刻的‘外宾’。”
时间在郑严的备课、队员们的插科打诨、敖别的美食安抚以及爱登大学教职工们对这位“奇怪教授”的逐渐适应中悄然流淌。
叶子从嫩绿转为墨绿,草坪修剪得愈发整齐,校园小径上抱着书本的学生明显增多,河上的撑船人开始为迎接更多游客而检修船只,各个学院的布告栏上贴出夏季学期的课程表和注册通知,身处其中,便能意识到:
爱登大学的夏季学期,马上就要开始了。
郑严教授那张礼貌又“危险”的笑脸,即将出现在诸位民间魔法师的必修课课堂上,而独立小队的任务也将迎来新一轮的充实。
但那是三天后的事了。
现在,享受休息日的理查德心中只有一件事:给假身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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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海的假身很省心,作为非生命,既不会出汗,也不会沾染灰尘,半个月来始终穿着初见时那件蓝袍,这对洁癖的理查德来说是福音——但对颜控的他而言是缺憾。
毕竟,他至今仍记得初见时阿海那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修长,冷峻贵气,而白袍虽然仙气飘飘,但看久了总觉得少了点惊艳感。
半个月的相处下来,理查德已经摸清了阿海的性格——温柔、迟钝,并且撒娇像呼吸一样自然,于是这天,理查德推门进来时就看见阿海懒洋洋地坐在沙发靠着扶手看那八百页的册子,于是他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阿海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起身又朝理查德的肩膀歪了过来,被他双手捧着揉捏脸颊,一派信任又放松的表情,理查德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已久的问题:
阿海,你为什么要装得那么凶?
阿海正舒服得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大型犬,闻言想都没想就回答:
有人说我太容易被骗,亲自教我保持皇家威严的演技,他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得意:自那以后,我连出门给孩子们买菜都便宜许多,确实很有用,就这么一直保持下去了。
理查德:
有点好笑。
他抿了抿嘴,手指继续在阿海的脸颊上轻轻揉捏——虽然触感又冷又硬,但阿海似乎很享受这种互动,甚至还会无意识地蹭他的掌心。
你之前穿的那身风衣西装呢?怎么不穿了? 理查德状似随意地问道。
哦,这个啊…… 阿海懒洋洋地回答,放回同济堂了,衣服都是优先给本体穿的,毕竟全是朝阳亲自上门找老师傅定制的,贵得很,要好好保护,不然假身一报废衣服就丢了。
朝阳?
理查德的手指微微一顿。
……男的女的? 他语气不变,但指尖收紧了一瞬。
阿海毫无察觉,甚至有点困惑:女的啊,怎么了?
理查德沉默了两秒,随即唇角微扬,隐隐透露出阿海熟悉的压迫感:没什么。 他语气轻快,手指却微微使力,把阿海的脸颊挤成一团,我只是突然想到……你有没有兴趣给这个假身买点新衣服?
阿海眨了眨眼,被他捏着脸,含糊不清地回答:好啊,不过朝阳管账,我得先跟她要点……唔?
话没说完,理查德的手指又收紧了一点,笑容不减,但眼神里透出阿海熟悉的、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不用,我招待你,我给你买。
阿海:
他默默咽了下口水,乖乖点头:呃、好的,谢谢你。
“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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