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棉穿着那件流光溢彩的红色嫁衣，在母亲宋清雅又哭又笑的注视下，仔细调整着袖口和裙摆的细节。嫁衣的剪裁近乎完美，只有腰线处因李沐棉最近五行归元后体态更加匀称挺拔，需要收窄一丝。宋清雅立刻拿出软尺，亲自记下尺寸，准备联系那位隐居的苏绣大师进行最后的微调。
“妈，会不会太赶了？”李沐棉有些担心，毕竟婚礼就在三天后。
“放心，”宋清雅信心满满，眼底满是宠溺，“吴大师就住在A市，我待会儿亲自把衣服送过去，她最疼我，一定来得及。保证在婚礼前夜，让你看到最完美的样子。” 她说着，又拉着李沐棉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一把沉香木梳子，“来，妈妈给你梳梳头，试试发髻和头饰。”
李沐棉顺从地坐下，看着镜中母亲温柔细致的动作，心中满是暖流。宋清雅的手很巧，很快就将李沐棉的长发盘起一个古典优雅的发髻，然后用几支提前准备好的、与嫁衣风格相配的金镶玉发簪和步摇，轻轻点缀上去。步摇垂下的细碎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着窗外的阳光，熠熠生辉。
“看看，喜欢吗？”宋清雅退后一步，满眼欣赏。
镜中的女子，云鬓花颜，嫁衣如火，金玉点缀，眉目如画。既有古典新娘的端庄华美，又不失现代女性的清雅灵动。李沐棉自己都有些看呆了，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真的要嫁人了，嫁给那个她深爱也深爱她的男人。
“喜欢，妈妈梳的很好看。”李沐棉由衷赞叹。
“你喜欢就好。”宋清雅眼眶又有些湿润，连忙别过脸去平复情绪，转身从首饰盒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水头极好、翠色欲滴的翡翠耳坠，以及一只同材质的翡翠手镯。“这套首饰，是妈妈当年出嫁时，你外婆给的。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珍宝，但意义不同。本来……是想留给女儿的。现在，终于可以给你了。” 她小心翼翼地为李沐棉戴上耳坠和手镯。翡翠的温润光泽与红色嫁衣、金色发饰相得益彰，更添几分贵气与传承的韵味。
母女俩正在房间里温馨试妆，楼下传来李明昊故意提高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妈，棉棉，你们好了没啊？我和妹夫等得花儿都谢了！妹夫都快把我们家地毯盯出洞来了！”
宋清雅笑着摇摇头：“这孩子！” 她替李沐棉整理了一下鬓角，柔声道：“下去给他们看看吧？特别是其琛。”
李沐棉脸上微热，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在母亲的搀扶下，缓缓走下楼梯。
楼梯的转角处，贺其琛正负手而立，与李明昊低声说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抬头望来。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贺其琛的眼中，清晰地倒映出从楼梯上款款而下的身影。如火的红，如雪的白，璀璨的金，温润的翠……所有的色彩与光芒，似乎都只是为了衬托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她眉眼含笑，带着一丝羞涩，更多的是幸福的光彩，在精致嫁衣与发饰的映衬下，美得惊心动魄，恍若九天仙子坠凡尘，又像是他梦中描绘了千万遍的新娘模样，终于鲜活地走到了眼前。
他喉结微动，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星河炸裂，惊艳、痴迷、骄傲、爱恋……种种浓烈到极致的情绪交织翻滚，最终化为一片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温柔与专注。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她。
李明昊也被妹妹的装扮惊艳到了，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哇”地一声叫出来：“我的天！棉棉你也太美了吧！这要是走出去，不得把全城男人的魂都勾走了？” 他促狭地用胳膊肘碰了碰石化般的贺其琛，“喂，妹夫，回神了！眼珠子掉出来了！”
贺其琛这才仿佛被惊醒，他没有理会李明昊的调侃，而是大步上前，在楼梯口稳稳地扶住了最后一阶的李沐棉。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瓷器。
“棉棉……”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很美。” 顿了顿，又补充道，“是我的。”
这霸道又深情的宣言，让李沐棉的脸颊瞬间飞上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比身上的嫁衣还要红艳几分。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眼中却是藏不住的甜蜜。
宋清雅看着这对璧人，女婿眼中的痴迷与珍视毫不作伪，女儿的幸福几乎要满溢出来，心中最后那点因错过女儿成长而产生的遗憾，也被满满的欣慰所取代。她悄悄擦了擦眼角，笑道：“其琛，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以后可不许欺负她。”
“妈，您放心。”贺其琛握住李沐棉的手，十指紧扣，转向宋清雅，神情无比郑重，“我会用我的生命，爱护她，守护她，让她永远像今天这样，幸福快乐。”
这不是誓言，却比任何誓言都更让宋清雅安心。她连连点头：“好，好，妈相信你。”
“哎哎，还有我呢！”李明昊凑过来，拍着胸脯，“妹夫，要是你敢对我妹不好，就算你是我妹夫，我也第一个不答应！我们李家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贺其琛难得地没有反驳，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二哥放心。”
这一声“二哥”叫得李明昊通体舒坦，嘿嘿直笑。
试妆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家庭温馨聚会。宋清雅让佣人端来了刚烤好的点心和水果，几人坐在阳光明媚的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讨论着婚礼最后几天的安排。贺其琛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身边穿着嫁衣的李沐棉，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李沐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借口要去换下这身沉重的行头，拉着母亲又上了楼。
等她换回常服下来，贺其琛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眼中的温柔却挥之不去。他看了看时间，对宋清雅道：“妈，下午棉棉还要去试一下婚礼当天佩戴的珠宝，和造型师最后确认妆容。我陪她过去。”
“去吧去吧，正事要紧。”宋清雅笑着摆手，又叮嘱李沐棉，“别太累，晚上回家吃饭，妈给你炖了汤。”
“知道了，妈。”李沐棉抱了抱母亲，又跟李明昊打了招呼，才和贺其琛一同离开。
车上，贺其琛依旧牵着李沐棉的手不放。车子驶出一段距离，他忽然低声开口：“那件嫁衣，很衬你。”
李沐棉抿嘴笑：“妈妈的眼光好。”
“是你穿什么都好看。”贺其琛侧头看她，眼中笑意深深，“但穿嫁衣的样子，最好看。”
李沐棉心里甜得冒泡，嘴上却故意道：“那等我换上婚纱，你是不是又要说婚纱最好看？”
贺其琛想了想，认真道：“你最好看。嫁衣是古典惊艳，婚纱是圣洁梦幻，都好看。但在我眼里，你本身，就是最好看的风景。” 他说这话时，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做商业报告，偏偏内容情意绵绵。
李沐棉再也忍不住，靠在他肩头低低笑了起来，心里像是被蜜糖浸泡过一样。这个平日里冷峻寡言的男人，说起情话来，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婚期将至，爱意正浓，所有的风雨都已过去，未来等待着他们的，是无尽的甜蜜与相守。试妆的小插曲，只是这幸福乐章中，一个格外温馨动人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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