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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铁腕破冰与“华声”初啼
杨百万歌舞厅的喧嚣仿佛还在耳边，但林烨的心思已经完全聚焦在华星厂这个“烂摊子”上。他深知，犹豫和拖延只会让情况更糟，必须速战速决。
小李的调查很快有了突破性进展。那个油滑的孙厂长，果然不干净。他利用职务之便，伙同财务和供销科长，在过去几年里通过虚报采购、截留货款、设立小金库等方式，侵吞了不下十万元的国有资产！证据虽然隐秘，但并非无迹可寻。
与此同时，阿豪私下接触周师傅等老技术骨干的工作也取得了进展。这些老师傅对厂子有感情，也对现状极度不满。他们透露，厂里仓库其实还积压着一批质量不错的电子元件，是早年留下的库存，因为管理混乱，几乎被遗忘。而且，他们凭借多年的经验，认为如果能引进一些关键设备对现有生产线进行改造，完全可以生产出音质更好、更小巧的收音机，甚至尝试生产简单的单放机（随身听）。
“林老板，厂子是有救的！”周师傅难得地情绪有些激动，“关键是人心！孙胖子那伙人把厂子都快掏空了，工人们心都散了！只要能把他们赶走，把大家的心气儿提起来，我们这些老骨头，愿意拼一把！”
得到这些关键信息，林烨心中有了底。他不再等待孙厂长那边磨磨蹭蹭的方案，而是主动出击，约见了华星厂的主管单位——区工业局的领导。
会谈在工业局的会议室进行。林烨没有带阿豪，只带了带着证据的小李。面对几位局领导，林烨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各位领导，擎天资本对参与华星厂的改制有兴趣，但我们了解到的情况，非常令人担忧。”林烨语气沉稳，将小李调查到的关于孙厂长等人涉嫌贪污侵占的证据复印件，轻轻推到了会议桌中央。
几位领导拿起材料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们或许对华星厂的困境有所了解，但没想到问题如此严重，证据如此确凿！
“这……林总，这些材料……”局长语气严肃。
“来源绝对可靠。”林烨肯定道，“我们可以配合有关部门进行调查。我相信，清除蛀虫，是华星厂重获新生的第一步，也是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前提。”
这一手，直接将孙厂长等人逼到了死路，也展现了擎天资本的能量和决心，让工业局的领导不敢再小觑这个年轻人。
“其次，”林烨趁热打铁，“关于改制方案。我们擎天资本愿意承接华星厂的全部债务，并负责安置所有在职职工。”
这话让几位领导精神一振！解决债务和人员安置，是他们最大的两块心病！
“但是，”林烨话锋一转，“我们要求零资产转让。也就是说，华星厂现有的厂房、土地、设备，以承担债务和安置职工为对价，无偿划转给擎天资本。”
“零资产转让？”一位副局长皱起眉头，“这……恐怕不符合政策吧？国有资产怎么能无偿转让？”
“领导，”林烨冷静分析，“华星厂资不抵债，其净资产早已是负数。所谓的‘资产’，其实是负资产。我们愿意承接这个负资产，解决政府的包袱和职工的生计，这本身就是对社会的贡献。如果按照传统评估作价，且不说是否公允，光是流程就走不完，华星厂等不起，两百多名职工也等不起。如果我们退出，华星厂只能破产清算，届时银行坏账、职工下岗，带来的社会问题，恐怕远比‘零资产转让’要严重得多。”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筹码：“而且，我们承诺，接手后一年内，投入不少于三十万元进行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三年内，让华星厂扭亏为盈，并力争在未来条件成熟时，进行股份制改造，争取上市！”
承担债务、安置职工、零资产转让、投入巨资、承诺上市！
林烨提出的这一揽子方案，如同一个精心设计的组合拳，几乎满足了政府所有的核心关切——甩掉包袱、维护稳定、盘活资产、甚至还有政绩展望！
几位局领导交换着眼色，明显心动了。相比于让华星厂烂在那里或者破产，这个方案无疑是眼下最优的选择。至于孙厂长那些人……正好用他们来祭旗，给改制扫清障碍！
“林总的方案……很有魄力，也体现了社会责任。”局长缓缓开口，“我们需要开会研究一下，并向上级汇报。不过，原则上，我们是支持像擎天资本这样有实力、有担当的企业参与国企改制的。”
会谈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几天后，区工业局和纪检部门迅速介入，孙厂长及其同伙被带走调查，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很快交代了问题。华星厂的蛀虫被一举清除，消息传开，全厂震动！工人们在惊愕之余，更多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与此同时，在工业局的强力推动下，擎天资本与华星厂的改制方案以惊人的速度获得批准。零资产转让，承接所有债务和人员！ 这个消息正式公布时，在整个区的工业系统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佩服林烨的胆识，也有人等着看这个年轻人如何填这个“无底洞”。
协议签署的当天，林烨带着阿豪和小李，再次来到了华星厂。这一次，没有了孙厂长之流的迎接，厂区内聚集的是所有的在职职工。他们的眼神复杂，有期待，有怀疑，也有茫然。
林烨站上一个简易的台子，没有讲稿，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
“华星厂的工友们，老师们！从今天起，擎天资本，就是华星厂的新家！”林烨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我知道，大家心里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担心。担心工资，担心下岗，担心厂子的未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这里向大家承诺三点！”
“第一，所有愿意留下来的职工，擎天资本全部接收！工资，这个月就发！绝不拖欠！”
“第二，厂子不会垮！我们不仅不会裁员，还要扩大生产！我们已经制定了详细的技改和产品升级计划，很快就会投入实施！”
“第三，华星厂不会永远叫华星！我们要打造属于自己的新品牌，生产出市场上最好、最时髦的收音机！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华星人，能行！”
没有空话套话，句句砸在实处。尤其是“工资这个月就发”和“不裁员”的承诺，瞬间稳住了大部分人心。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许多老工人的眼眶湿润了。
接下来，林烨展现了铁腕的另一面——高效和务实。他当场宣布了新的组织架构：由他亲自担任厂长（法人代表），小李担任副厂长，负责日常管理和财务；聘请周师傅为总工程师，负责技术和生产；阿豪负责安保和后勤。同时，宣布即日起全厂停工，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设备检修、技术培训和厂区整顿，期间工资照发！
这一系列雷厉风行的举措，彻底点燃了工人们的热情。有钱拿，有活干，有希望！原本死气沉沉的华星厂，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瞬间活了过来。
清理仓库时，果然发现了那批被遗忘的优质电子元件，价值不菲，解决了部分生产原料问题。周师傅带领技术团队，日夜攻关，利用厂里现有条件，对老旧生产线进行适应性改造。林烨则通过杨百万的关系（尽管拒绝了合作，但表面关系还在），从南方弄来了几台关键的二手进口设备图纸和核心部件。
资金如同血液般注入。三十万元的技改资金迅速到位，一部分用于采购新设备和材料，一部分用于改善厂区环境和职工伙食。
一个月后，焕然一新的华星厂（暂时还未改名）复工投产。第一条被改造成功的生产线，下线的不再是那种笨重的老式收音机，而是一款外壳更小巧、音质更清晰、带有时尚银灰色涂装的新型中短波收音机。
林烨将其命名为——“华声”。
“华声一号”收音机推向市场后，凭借其优良的音质、相对小巧的外观和极具竞争力的价格（得益于零资产转让带来的成本优势），迅速在上海及周边地区的百货商场和电器行打开了销路，订单纷至沓来。
车间里，机器再次轰鸣，工人们干劲十足。周师傅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阿豪和小李也忙碌并充实着。
站在车间门口，听着那熟悉的机器运转声和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林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实业的第一步，虽然艰难，总算迈出去了，而且迈得还算稳健。
“华声”初啼，声音虽还稚嫩，却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然而，林烨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市场的竞争、产品的迭代、内部的管理……无数的挑战还在后面。而且，杨百万那边关于“新股发行”的动静，似乎也越来越大，资本市场的风暴，真的与他无关吗？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该去医院看望父亲了。事业与家庭，他必须继续在这双重轨道上，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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