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烈焰
火焰,如同贪婪的巨兽,吞噬着花街曾经奢靡的楼阁。
木质结构在高温下呻吟、爆裂,华美的绸缎与装饰化作飞舞的火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皮肉与木头燃烧的刺鼻气味。
人群的尖叫被淹没在建筑的轰塌声里,无数身影在火光与浓烟中仓皇奔逃,如同被投入炼狱的蝼蚁。
混乱,彻底的混乱,是此刻花街唯一的主题。
在这片燃烧的废墟中,上弦之陆·堕姬,这位以美貌与残忍着称的鬼,此刻却蜷缩在一根断裂、焦黑的廊柱阴影下。
然而,比火焰更让她感到灼热的,是那份从心底升腾而起的、几乎冻结血液的恐惧。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妖异的瞳孔死死锁定在火焰中心那个模糊的身影上——新任上弦之伍,玄相。
玄相。
这个名字本身就像一道冰冷的烙印。
他曾经因为某种对“艺术”的扭曲执着而主动接近玉壶,那个同样痴迷于创造“杰作”的上弦之伍。
但堕姬知道,玄相内心深处对玉壶那黏腻、扭曲的“艺术”充满了极致的厌恶,视之为“狗屎”。
那时的他,似乎并不在意这种矛盾,只是沉溺于自己病态的追求中。
然而,命运的转折来得如此突然。
玉壶被鬼杀队的冰柱——水谷雪烛斩于刀下。
他的死亡,在无惨大人眼中,却意外地照亮了玄相那独特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艺术”追求。
于是,玄相顺理成章地踏上了玉壶的位置,继承了那个血红的“伍”字,以及与之相伴的、更加强大而诡异的力量。
堕姬对此感到极度的屈辱和不忿。
一个靠着前任死亡才爬上来的家伙?
凭什么!
骄傲与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她毫不犹豫地向玄相发起了换位血战。
那场战斗,是她漫长鬼生中从未经历过的噩梦。
玄相那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讨好、甚至谦卑的面具被彻底撕下,露出的是一张冰冷、漠然,视一切为“素材”的脸孔。
他的攻击诡异莫测,速度、力量、以及那种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从容,都远超堕姬的想象。
她引以为傲的腰带和速度,在玄相面前如同孩童的把戏。
那柄闪烁着寒光的骨刃,曾无数次擦过她的要害,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
最危急的时刻,骨刃几乎要割裂她纤细的脖颈,将她化作滋养玄相“艺术”的养分!
若非千钧一发之际,她最信赖的哥哥,妓夫太郎,从阴影的缝隙中掷出那柄染血的镰刀,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逼退了玄相,她此刻早已被吸收、消融,成为玄相收藏架上的一件“作品”。
“什么嘛,明明就是个怪物,还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堕姬用力咬着下唇,试图用尖锐的咒骂驱散心中那挥之不去的寒意。
这段时间,玄相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在她面前总是摆出那副低眉顺眼、甚至带着讨好的姿态,以至于让她在愤怒和轻蔑中,几乎忘记了那份足以碾压她的恐怖力量。
他可以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让着”身为上弦之陆的她,但……他眼中那血红的“伍”字从未改变!
这冰冷的数字,是鬼舞辻无惨大人定下的铁律,是力量层级的绝对证明!
它无时无刻不在刺眼地提醒着堕姬:他玄相,始终比她堕姬更强!
就在这个认知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堕姬脑海的瞬间——
“咯…咯咯咯……”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腐朽关节摩擦的轻笑声,穿透火焰燃烧的爆裂声,清晰地传入堕姬耳中。
玄相动了!
并非针对她,而是他那宽大的、沾染了烟尘的袖袍猛地一扬!
刹那间,无数身影从燃烧的废墟阴影里、从倒塌的梁柱缝隙中、甚至从奔逃人群扭曲的倒影里,如同被无形丝线扯动的傀儡,僵硬而迅疾地窜了出来!
人偶!
形态各异的人偶!
有的穿着破烂的游女和服,脸上涂着惨白怪诞的油彩;有的像是被随意拼接的肢体,关节处裸露着木茬和线头;
有的则覆盖着破碎的陶瓷,如同劣质的玉壶仿品。
它们空洞的眼窝深处闪烁着幽绿或暗红的光芒,嘴角咧开至耳根,露出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关节发出“咔哒、咔哒”的刺耳声响,汇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洪流。
它们如同被唤醒的亡灵军团,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铺天盖地般扑向战场中央的三个身影——音柱宇髓天元,以及他的后辈,灶门炭治郎和栗花落香奈乎!
“散开!稳住阵脚!”宇髓天元的爆喝如同惊雷在火场上空炸响。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非人怪物潮水,这位音柱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钢铁般的意志和斩杀恶鬼的决心在眼中燃烧。
他双臂肌肉贲张,双足猛地踏地,脚下龟裂!
手中两柄沉重无比的日轮刀瞬间化作两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雪亮光轮,被他以开山裂石般的狂暴力量挥舞出去!
铛!嚓!嗤啦!
沉重的刀刃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精准而凶猛地劈砍在扑到近前的人偶身上!
木屑、棉絮、破碎的陶瓷片、以及被斩断的关节如同暴雨般在火光中飞溅四射!
他以一种悍勇无匹、无可阻挡的姿态,硬生生在这汹涌的人偶浪潮中劈开了一条狭窄却笔直向前的血路!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通道的尽头,火焰摇曳映照下,那个低垂、身影宛如鬼魅的玄相!
“音之呼吸·壹之型·轰!”宇髓天元怒吼着,声浪仿佛凝聚成实质的冲击。
他整个人如同离弦的重箭,沿着自己用刀锋开辟的通道,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气势,撕裂空气,直冲玄相!
“炭治郎!”香奈乎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强烈的危机感让炭治郎额头的火焰疤痕灼痛不已,体内火之神神乐的力量如同熔岩般奔腾咆哮。
他无法像音柱那样直接冲阵,但必须守住自己的位置!
他与身边的香奈乎目光瞬间交汇,无需言语便心意相通。
“嗯!”香奈乎的眼神沉静如深潭,呼吸却变得极其悠长而平稳。
她的身形如同被风吹拂的轻盈花瓣,又似穿梭林间的灵蝶,在密集扑来的人偶缝隙中优雅而迅捷地移动着。
手中的日轮刀化作她肢体的延伸,每一次挥动都划出精准而致命的轨迹,带着若有似无的花瓣虚影。
花之呼吸的精妙在她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或直刺要害,或巧妙旋斩,将扑到近前的人偶或斩首,或精准地切断关节。
炭治郎立刻与她形成背靠背的默契阵型,火之神神乐的威力在此刻毫无保留地爆发!
炽热的刀光如同咆哮的火龙,舞成一片密集而狂野的赤红炎幕,将侧面和后方涌来的大量人偶卷入其中,焚为焦炭。
两人配合无间,硬是在这汹涌狂潮般的攻势面前,死死守住了一片立足之地。
“喂,玄相——”
一个带着慵懒尾音,却又充满戏谑和讽刺的声音,突兀地插入了这狂暴的厮杀乐章。
堕姬直起身,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极其夸张的懒腰,曼妙的曲线在火光中展露无遗,仿佛眼前这血肉横飞、生死一线的惨烈战场,不过是一场供她消遣的无聊戏剧。
她那双妖媚的眸子斜睨着在无数人偶簇拥下,正以骨刃稳稳架住宇髓天元狂暴斩击的玄相,红唇勾起一抹刻薄的弧度:“看起来玩得挺开心嘛?需不需要我这位‘前辈’来帮帮你啊?省得你被柱砍得太难看。”
此刻的玄相,因激烈的动作微微掀起脸,火光照亮了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
那张脸上,平日里刻意维持的“讨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混合着残忍与兴奋的扭曲笑意。
他右臂的袖袍在刚才的格挡中碎裂,一截闪烁着森白金属光泽、表面雕刻着诡异螺旋纹路的惨白骨刃,如同活物般从他手臂的皮肉下延伸而出,稳稳地、甚至带着一丝游刃有余地,架住了宇髓天元那灌注了全身力量、足以劈开巨岩的沉重双刀!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炸开!
刺目的火星在两人武器相交处疯狂迸射,如同炸开的烟花!
巨大的力量波纹以他们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将周围几个靠近的、张牙舞爪的人偶瞬间震得四分五裂,化为齑粉!
玄相那双透过白纱缝隙露出的、画着诡异红纹的眼睛,死死盯着宇髓天元因全力施为而绷紧、汗珠滚落的刚毅面孔。
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过自己尖利如刀的牙齿,发出兴奋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随·便·你!” 声音冰冷、沙哑,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漠然。
“切!装模作样的混蛋!”堕姬轻啐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被轻视的恼怒和更深的狠厉。
既然他“允许”了……那就让这些碍眼的猎鬼人尝尝苦头!
她白皙如玉的手臂猛地向炭治郎和香奈乎的方向一挥!
唰——!
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空气!她腰间那看似柔软华丽的腰带,瞬间如同被注入生命的毒蟒,绷得笔直如钢鞭,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利破空声,在空中划出一道致命的、刁钻的弧线!
目标直指正背对着她、全力应付面前人偶的炭治郎和香奈乎的后心!
她要让这两个烦人的小鬼,在瞬间被洞穿、撕裂,用他们的惨叫和鲜血,来“回报”玄相那令人作呕的傲慢!
然而——
异变,就在腰带尖端距离炭治郎的后背仅剩毫厘之差的瞬间发生!
“呃?!”堕姬脸上的狞笑骤然凝固!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惊愕的闷哼,身体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沉重的巨锤狠狠砸中,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
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那灌注了强大鬼力、足以开碑裂石的致命腰带,也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软绵绵地垂落下来,仿佛一条死蛇。
她猛地、以一种近乎折断脖子的速度扭转身躯,猩红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暴怒而收缩成针尖大小,死死瞪向花街深处,一个被重重燃烧的建筑阴影和浓烟所掩盖的角落方向!
那里,连接着她的秘密,她的“宝库”——一个深入地底、巨大而隐蔽的洞窟,是她用来储存“收藏品”,那些被她掳来的、如同精美瓷器般的年轻女子的地方。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一种源自本体的、尖锐的刺痛感狠狠攫住了她!
她清晰地、无比确定地感觉到,与她生命能量紧密相连的数股腰带分身的气息……被彻底斩断了!
“被发现了……是谁?!”堕姬失态地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而扭曲变调,尖锐得刺破火场的喧嚣,“是谁!竟敢动我的‘藏品库’?!”
地底寒光
与此同时,在距离花街地面数十米深的地下,一个巨大、潮湿、终年不见天日、弥漫着浓重血腥味、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物气息的洞窟内。
“雏鹤!左边小心!”
“须磨小姐!后面!快躲开!”
“呀!槙於!别分神看那边!”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都给老子滚开!杂碎们!”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霹雳一闪!”
焦急的呼喊、沉重的喘息、金属与某种坚韧物体碰撞的闷响、电流瞬间炸裂的噼啪声、以及野兽般狂野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在空旷而压抑的洞穴里制造出混乱不堪的回响,撞击着冰冷的岩壁。
嘴平伊之助,这位戴着狰狞野猪头套的少年,如同彻底被激怒的凶兽,挥舞着两把锯齿状的怪异日轮刀,不顾一切地疯狂冲锋,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劈砍着那些盘踞在洞穴各处、形态扭曲诡异、由惨白腰带幻化而成的分身怪物。
我妻善逸则是每当有致命的腰带触手扑向他自己或天元那几位妻子时,金色的、狂暴的雷电就会如同失控的怒龙般从他身上猛然炸裂,带着刺耳的轰鸣和刺目的闪光,瞬间将袭来的鬼物撕成碎片!
宇髓天元的妻子们——须磨、槙於、雏鹤,虽然并非正式的剑士,此刻也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勇气和韧性。
她们紧握着短刀或护身用的苦无,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彼此间的默契配合,在伊之助和善逸构建的、并不算稳固的防线下,艰难地对抗着这些数量众多、防不胜防的鬼物分身。
洞窟的最深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就在战斗进入最胶着、最消耗体能和意志的时刻,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侵袭洞内每一个人的神经——
轰隆!!!
上方的地面被重力击碎!
碎石激射,烟尘弥漫!
一股足以冻结骨髓的凛冽寒气,如同极地风暴般狂涌入洞穴!
在这股刺骨的寒流中,一道纤细、却散发着无匹锋锐与冰冷杀意的身影,如同撕破黑暗的极光,以惊人的速度冲入洞内!
数道闪耀着钻石般光泽的、尖锐无比的菱形寒冰锥刺凭空凝聚,撕裂弥漫的烟尘,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它们如同被精确制导的武器,迅疾无比地、精准地穿透了数只正从侧面扑向雏鹤的、如同毒蛇般灵活的粗壮腰带分身!
噗嗤!咔嚓!
冰锥刺入、炸裂!被刺中的腰带分身瞬间被冻结成青白色,紧接着在清脆的碎裂声中化为无数冰晶粉末!
“水谷先生!”雏鹤苍白的脸上瞬间涌上惊喜的红晕,眼中那几乎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猛烈燃烧起来。
来人的羽织在激荡的气流和寒气中烈烈飞舞,冰蓝色的眼眸如同万载玄冰,不含一丝温度,瞬间扫过整个混乱血腥的洞穴战场——奋力抵抗却已显疲态的同伴,扭曲蠕动的敌人分身,以及……那堆积如山的骸骨!
他的目光在那座“人骨山”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瞳孔深处,那股源自于人类最本能的悲悯与无法抑制的滔天怒火如同冰层下的熔岩般猛烈翻涌!
但他强压着,只是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
嗡!
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瞬!
水谷雪烛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模糊,消失不见!
如同融入了一道刺骨的寒流!
他化作了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纯粹由冰蓝光芒构成的残影!
水谷雪烛的速度快到了极限,超越了人类视力的捕捉范围,所过之处,空气因极致的低温而凝结出细碎的、闪烁着微光的冰晶,如同在他身后撒下了一条冰屑的轨迹!
唰!唰!唰!唰!唰!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响,没有炫目的光影效果,只有一连串轻微、迅疾、如同薄冰被锋利刀刃切过、带着致命韵律的、连续不断的破空声!
日轮刀,那柄仿佛由千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利刃,在绝对的寂静与极致的速度中,于空中划出无数道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却又绝对精准的优美弧线!
刀锋所及之处,那些缠绕在少女们身上、坚韧得足以承受刀劈斧砍的腰带,如同遭遇了绝对零度的瞬间冻结!
腰带被破坏,韧性瞬间化为齑粉般的脆弱!紧接着,如同被切断的冰棱,被齐刷刷地、精准无比地从连接处斩断!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五十个……束缚着少女们、如同棺材般的惨白“茧”被疾风骤雨般地切开、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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