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被选拔出的龙天新军玄甲营死士,在京城外一处秘密基地接受了数日的残酷特训。格物院赶制出的第一批试验型“偏转符”也被送到他们手中,这些符牌比“反制符”更小巧,能量波动更隐晦,但使用起来也更为精细和危险,必须在特定方位、特定时机激发,才能达到预期的“误导”或“干扰”效果,稍有不慎,要么无效,要么可能引发符牌过载或能量反冲。
沈天亲自为这支代号“落日”的小队送行。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冰冷的命令和沉甸甸的期望:“尔等此行,非为杀敌,非为破阵,唯在‘播毒’。将符之力,种于泽地之‘结’,令其自溃。事成与否,皆需隐匿,若事不可为,或行迹暴露,当机立断,毁符灭迹,纵死,不可留痕。”
“遵命!”二十人齐声低应,眼神死寂,唯有瞳孔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凭借高超的潜行技艺和事先规划的秘密路线,“落日”小队有惊无险地避开了落日泽里日益增多的扭曲怪物和越发浓稠的毒瘴,如同幽灵般渗入了泽地深处。
眼前的景象让这些身经百战的死士也感到心悸。落日湖的湖水已不再清澈冰冷,而是泛着一种粘稠的、如同劣质油彩般的暗绿光泽,湖底的“星阵”荧光变得刺目而混乱,不再是规律的闪烁。湖心小岛上的石阵,已被一层不断蠕动、仿佛有生命的暗色苔藓覆盖,石阵中心隐隐有暗红色的、如同心跳般的光晕在搏动。空气中充斥着难以形容的腐败甜香与金属腥气,无时无刻不在试图钻入人的口鼻,侵蚀心神。
他们按照预定计划,分成四组,每组携带数枚“偏转符”,潜向格物院根据能量监测推测出的能量汇聚最强处,也可能是怪物滋生的“巢穴”附近,亦或是天然地脉与“伪坐标”人工结构结合最紧密的点。
行动极其谨慎。他们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在腐臭的泥沼、扭曲的怪树间潜伏、观察,寻找最佳的时机和位置。有时需要等待数个时辰,以避开怪物的巡逻;有时需要在极近的距离,忍受着强烈精神干扰,将符牌嵌入特定的岩缝、树根或半埋在淤泥里的金属残骸中。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一名队员在安置符牌时,不慎触动了一块看似普通、实则已被异力深度侵染的岩石,岩石突然软化,伸出数条触手般的粘稠物质试图缠绕他。队员反应极快,挥刀斩断触手,但刀身却被腐蚀得嗤嗤作响,他也因此暴露了位置,引来了附近两只怪物的搜索。为掩护队友完成任务,他毅然将怪物引开,最终消失在浓雾与怪异的嘶吼声中,再无音讯。
另一组在试图接近湖心小岛时,触发了石阵外围某种无形的能量警戒,暗红色的光晕猛然涨大,一股强烈的吸力与精神冲击同时爆发。两名队员瞬间被扯入光晕范围,身体在众人眼前如同蜡烛般融化、扭曲,化为两团蠕动的暗影,加入了怪物的行列。剩余队员强忍悲痛与恐惧,趁着混乱,将数枚“偏转符”奋力投向石阵基座附近,然后迅速撤离。
“落日”小队在付出了十人牺牲的惨痛代价后,终于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剩余十人终于带着满身的泥泞、伤痕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撤出了落日泽,与外围接应人员汇合。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紧张的等待与监测。
起初几日,落日泽似乎并无明显变化。暗绿的湖水依旧,怪物依旧游荡,夜晚的嗡鸣依旧。
然而,从第七日开始,监测点开始捕捉到异常的能量读数波动。落日泽深处,尤其是落日湖与湖心小岛方向的能量场,开始出现间歇性的、不规律的“脉动”和“内耗”迹象。原本相对稳定的能量汇聚模式,似乎出现了细小的“涡流”和“冲突”。
到了第十日,变化更加明显。泽地深处的毒瘴开始出现不自然的、小范围的翻滚与消散又凝聚的现象,仿佛内部能量在“打架”。一些区域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能量真空般的“死寂点”,随后又被更狂暴的能量填补。怪物的行为也出现了混乱,它们时而聚集嘶吼,时而互相攻击,甚至出现了怪物身体自行崩解、化为污秽能量流的现象。
第十五日,一场小规模的“能量风暴”在落日湖上空爆发!暗绿与暗红的光芒激烈冲突、爆炸,将大片湖水蒸发,露出下方更加污浊的湖床和部分扭曲的“星阵”结构。湖心小岛的石阵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数块石头崩裂,上面的暗色苔藓大片枯萎脱落。
虽然这场“风暴”很快平息,落日泽依旧危险,但监测数据清晰地显示:泽地深处的能量汇聚效率下降了近三成!整体混乱度虽然依旧很高,但其“组织性”和“侵略性”明显减弱,开始出现“内耗”迹象!
消息传回,沈天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稍稍放松。“偏转符”起效了!它们像投入精密机器中的细小砂砾,虽然微不足道,却成功地干扰了这台“机器”的运转,让其开始出现故障和自损。
代价是巨大的,但成果也是显着的。落日泽这个危险的毒疮,虽然没有被切除,但其恶性增长的趋势被遏制,甚至开始出现“溃烂”的征兆。更重要的是,这次行动证明了,面对那种超越理解的混乱力量,人类并非只能被动挨打或盲目对抗,通过智慧和牺牲,同样可以对其进行有限度的、巧妙的干扰和削弱。
落日泽的能量内耗与混乱加剧,虽然降低了其直接威胁,却也使得那片区域变得更加不可预测和危险。弥漫的毒瘴开始出现有毒无规律的“气爆”,扭曲怪物的行为彻底失去章法,时常毫无征兆地自相残杀或突然崩解成污染性的能量乱流。整个泽地仿佛一口即将沸腾过度、随时可能炸开的毒釜。
外围的监测与封锁压力更大了,但沈天严令,绝不允许任何人员再踏入泽地一步。“落日”小队的牺牲与“偏转符”的成功,已经达到了战略目的——削弱、扰乱,而非清除。现在要做的,是静观其变,同时防备可能因内部不稳而溢出的新威胁。
果然,数日后,落日泽深处传来一阵沉闷如地龙翻身般的巨响,紧接着,一道混合着暗绿、污红与漆黑烟尘的粗大烟柱冲天而起,直上云霄,在数百里外都清晰可见!烟柱持续了约半个时辰才渐渐消散,随后的监测显示,泽地深处的能量读数出现了断崖式下跌,但那种混乱、恶意的“质感”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沉淀”和“凝滞”,仿佛狂暴的火山喷发后,进入了危险的休眠期。
“是‘伪坐标’发生了某种崩塌或能量宣泄。”徐哲分析着数据,心有余悸,“幸亏我们的人撤出来了,否则……”
沈天默默点头。落日泽的毒疮暂时“破口”,释放了部分脓血,但病灶仍在,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或许也更棘手的形式存在。不过,这至少为大龙争取到了一段宝贵的缓冲时间。
落日泽的暂时“沉寂”,并未让沈天有丝毫松懈。相反,他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开始谋划更长远的布局。龙渊阁三层那恐怖的“界门”、雁荡山深不见底的“溃口”、落日泽人为制造的“伪坐标”……这些点如同钉在此方世界上的、流着脓血的铆钉,连接着那不可名状的“伤痕”。
被动防守,见招拆招,终究不是办法。大龙需要一种能够从根本上监测、预警,甚至在未来可能条件下,尝试“缝合”或“隔绝”这些“铆钉”的体系。这需要超越当前格物学,甚至可能超越古册记载的全新知识与技术。
沈天将目光再次投向那本兽皮古册,以及龙渊阁三层那些来自不同时代的古老证物。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那位留下古册的远古“异数”,以及其他留下龟甲、玉圭的存在,他们是否也曾面临类似的威胁?他们所遗留的,或许不仅仅是记录,也可能是……应对方法的线索或“工具”的碎片?
“瑾瑜,”沈天召来苏瑾瑜,“从今日起,格物院设立‘溯源阁’,由你亲自执掌。集中所有资源,做三件事:其一,全力破译古册中那些奇异符文的深层含义,不要只停留在应用层面。其二,研究龙渊阁带回的所有古物,寻找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和可能共同指向的‘原理’。其三,整合我们从南暝、雁荡山、落日泽获得的所有关于‘异常能量’和‘异变现象’的数据,尝试构建一个统一的、描述这种‘混乱侵蚀’的……‘模型’。”
苏瑾瑜闻言,既感压力如山,又不禁心潮澎湃。这已不仅仅是技术攻关,而是试图窥探天地至理、对抗未知恐怖的宏伟事业!
“王爷,此事工程浩大,恐非一朝一夕之功,且……”苏瑾瑜有些迟疑。
“本王明白。”沈天打断他,目光深远,“此事不急在一时,但必须开始,倾尽所有,也要做!”
“溯源阁”秘密成立,开始了漫长而孤独的求索。这里没有立竿见影的军械发明,只有无穷无尽的古籍、拓片、数据、和烧脑的推演。
与此同时,沈天让林雪,在龙天新军中挑选一批精锐。这些精锐不仅需要忠诚与勇武,并接受严苛的意志与抗干扰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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