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司狱,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与汗臭味。
孔寅被粗暴地推进一间牢房,屁股上的伤口传来阵阵钝痛,每挪动一下都像要被撕裂一般。
他咬牙忍着,无奈只得侧着屁股靠坐在铺着干草的墙角。
只是一抬头就看见隔壁牢房里,骆少和阮少那两张幸灾乐祸的脸。
“哟,这不是孔大少爷吗?屁股开花了还能坐得住?”骆少伸长脖子,语气里满是嘲讽。
阮少也跟着起哄:“啧啧,孔大少爷这般风流人物,竟也落得如此下场。可惜了!”
孔寅气得脸颊抽搐,青肿的眼眶几乎要喷出火来。
“两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得意什么?你们不也一样进了这鬼地方?等老子出去,非把你们的牙都给敲碎了!”
隔着铁栅栏,他强忍着想冲过去的冲动。
“出去?哈哈哈!”
骆少笑得前仰后合,“就凭你?你孔家现在还有什么?只怕现在孔家连赎你的钱都凑不齐吧!”
大锦王朝废除了前朝刑不上大夫的规定,有功名在身的文人只要触犯大锦律法,依然会被官府捉拿。
只要不是命案,缴纳高额的赎金便可以免于处罚。
阮少则是嘿嘿一笑,继续补刀,“是啊,孔大少爷,这赎金可不便宜,五千两纹银呢!”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孔寅的心窝,他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
骆、阮两家底蕴深厚,五千两对他们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可对现在一穷二白的孔家而言,却是个天文数字!
他只能恨恨地瞪着两人,指望管家能尽快凑齐银子送来。
“骆少爷、阮少爷,两位可以出去了!”一个牢头提着钥匙,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利索地打开了牢门。
骆少和阮少整理了一下衣衫,得意洋洋地走到孔寅的牢房前。
“孔大少爷,你就在这慢慢等吧!”
两人相视一笑,扬长而去,留下一阵阵嚣张的笑声在牢房里回荡。
“无耻小人!”
孔寅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扑向铁栏杆,双手紧紧抓住。
他嘶吼着,咒骂着,可回应他的只有牢房里冰冷的空气和屁股上伤口割裂的巨痛。
时间渐渐流逝,从清晨等到日头高悬,又从正午等到夕阳西下,肚子饿得咕咕叫,喉咙也干得冒烟。可他那忠心耿耿的管家,却始终没有出现。
一丝不安悄然爬上心头,他开始大声呼喊,然而,除了回音,再无回应。
只是孔寅不知道的是,当他在司狱里备受煎熬之时,孔府里正在上演的一场闹剧。
管家从司狱回来,脸色难看,五千两的赎金像一座巨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书坊停工,府库失窃,家主瘫痪,几乎将孔家的元气抽干。
他刚想找人商量对策,却发现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大少爷被抓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孔家要完了,工钱肯定也拿不到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很快就演变成了赤裸裸的抢劫。
下人们不再顾忌往日情分,一个个红着眼,冲向屋里。
花瓶、字画、铜炉,甚至连桌椅板凳,只要能搬动的,都被他们争抢着往外抬。
“住手!都给我住手!”管家声嘶力竭地吼着,他冲上前去,试图拦住一个抱着鎏金香炉的汉子。
“滚开!老不死的!孔家都这样了,还想拦着我们吗?”那汉子一把推开管家,直接将他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管家摔得生疼,眼睁睁看着往日里恭顺的下人们,此刻却如同饿狼般,瓜分着孔家的家产。
曾经富丽堂皇的孔府,转眼间变得空荡荡,只剩下凌乱的屋子和满地的狼藉。
这孔家,真的要完了吗?
“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逆着夕阳,大步踏入孔府的大门!
正是孔良。
一声怒喝,宛如平地惊雷,瞬间震住了所有人。
原本争抢得面红耳赤的下人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齐刷刷地停了下来,转头望去。
“二……二少爷?”有人颤巍巍地喊了一声,手里的瓷器一个没拿稳,差点摔在地上。
孔良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下人们纷纷低下头,不少人手里的“战利品”也悄悄放回了原处。
只有几个头铁的,梗着脖子叫嚣:“二少爷,孔府拖欠咱们工钱,大少爷又进去了,这工钱总得要拿东西抵吧!”
“工钱,孔家自然会给。”孔良沉声道,随即面色一冷,“但府里任何一件东西,都不允许动。少一件,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那厚厚的一叠,让在场的下人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这是罗皓借给他的,关键时刻,这张银票比千言万语都管用。
“管家。”
孔良看向跌坐在地,满脸狼狈的管家,“去登记一下,按照往日工钱,一分不少地发给他们。拿了钱想走的,我不留;想留下的,孔家也欢迎。”
管家愣了一下,急忙挣扎着爬起来,颤抖着接过银票。“是!二少爷!”
发工钱的过程很快,几个带头闹事的,领了钱便灰溜溜地走了。
更多的人,却是选择了留下。
这年头,能有份活干就不错了,只要能按时发下工钱,在哪都一样!
孔良环视着留下来的众人,“既然选择留下,就好好干,从今往后,孔府我说了算。”
他这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却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没有人敢出声反驳,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表示顺从。
孔良目光一转,落在人群中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上。
“东子,你出来!”
东子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旁边的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架了出来,直接拖到了孔良面前。
“二少爷!二少爷饶命啊!”东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头求饶,“小的错了,小的猪油蒙了心,小的不是人,小的给您磕头了!”
他一边说,一边砰砰地往地上磕头,额头很快就见了血。
孔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现在知道错了?”孔良沉声问道。
“知道了!小的真的知道了!二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
“嗯,确实该放了。”孔良点了点头。
东子闻言大喜,刚要谢恩,却听孔良冷冷地说了一句,“打断一条腿,扔出去。”
“不!二少爷!不要啊!我错了......”
可惜,他的哀嚎没人理会。
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立刻上前,随即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和一声凄厉的惨叫。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手,杀鸡儆猴,效果拔群。
一旁的管家更是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裤腿都感觉湿了一片。
他可是大少爷的心腹,以前没少给这位二少爷使绊子。
现在二少爷强势归来,第一个就收拾了告密的东子,那第二个……
他不敢想下去,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就在管家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孔良的目光骤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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