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6年,晚春的早晨,阳光明媚,黄石高原上的间歇泉不时地喷发,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在天地间回荡。
蓝杉带着三位中青年,与神射手、马兽医、石弓话别。他要被打发回高老庄待机了,哦,不是高老庄,是克劳人的营地。
石弓骑着他的家人(马),领着备选家人们(还是马),驮着蓝杉分给的战获,领着任务,带着期盼,向着蓝杉指的方向,疾驰而去,掀起一路烟尘。
一个人在西部荒野求生是非常危险的。
还好,这是克劳人的猎场,有不少克劳人在上面活动,还是很安全。
蓝杉表示放心。
只见地图上的绿名跑出蓝杉的地图系统范围,要移动一下才能看得见,蓝杉就不再管他了。
“走,出发,我们从中间穿过这块盆地,那边就是山口。”
蓝杉的地图实在给力,不再没有目标了,就跟着昨天点亮的地图路线,反着走就好。
晨雾如一层半透的纱幔,低垂在黄石高原大三角盆地的裂谷之间。
马蹄声在凝结的寒霜上碎裂,惊起几只渡鸦,它们漆黑的翅膀掠过灰蓝色的天际,羽翼搅动的气流将雾气撕开一道裂口。
蓝杉带领的东地取金小组由西向东行进,远处地平线上出现锯齿状的雪峰——那是提顿山脉的残雪,像凝固的浪尖刺入云层。
马匹喷出白雾,鼻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坠落在覆满火山灰的褐色草甸上。
盆地中央,黄石河的支流蜿蜒如一条银链,河面浮着未化的薄冰,随水流撞向玄武岩垒砌的河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两岸的柳树抽着鹅黄的嫩芽,枝条垂落水面,惊散一群鳟鱼,银鳞在晨光中一闪而逝。
看到了鱼,蓝杉又想去甩上几竿。
正走着,一片硫磺泉眼正冒着气泡,淡黄的雾气升腾,混着腐殖土的腥气扑面而来。
远处岩壁上,几道新鲜的爪痕还渗着暗红的血迹,可能是昨夜灰熊与郊狼争夺鹿的战场。
南风渐起,裹挟着针叶林的松脂香与火山岩的灼热气息。
蓝杉与三个小伙伴翻过一道玄武岩山脊,视野豁然开朗:大三角盆地的底部铺展着熔岩形成的黑色棋盘格,裂缝中滋生的地衣在晨光中泛着铜绿。
一队野牛正低头啃食新生的银莲花,它们厚重的脊背起伏如移动的城墙,犄角上挂着冰凌。突然,领头的老牛昂首向天,喷出两团白雾般的鼻息,牛群瞬间骚动,扬起大片的尘土与花瓣。
马蹄踏过一处干涸的河床,碎石在鞍鞯下咯吱作响。
有一匹马突然躁动,扬起前蹄,它铜铃铛的脆响惊飞了岩缝中栖息的雪鹀,成群的鸟影掠过天际,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
正午将至,阳光终于刺破云层,将熔岩台地的阴影压缩成细长的墨痕。
小团队路过一座天然石桥,桥身的流纹岩被地热蚀刻出蜂窝般的孔洞。泉水从孔隙间渗出,在石板上汇成细流,水中漂浮着几片薄如蝉翼的火山玻璃,折射出彩虹般的碎光。
此刻的盆地寂静得令人心悸,唯有黄石河在远处峡谷的轰鸣,与马鞍皮扣随呼吸起伏的摩擦声交织。
四人继续东行,马蹄印在火山灰上拖出细长的沟壑,很快又被新落的松针与融雪悄然掩埋。
夕阳接近西下时,东南方,地平线上腾起一柱灰烟,应该是黑脚部落的篝火。
蓝杉换穿上黑脚人的装扮,戴上黑脚族的牛角头冠,披有放射性太阳符号的野牛皮披风,穿上黑脚专用靴子。
所有装备都是从部落里找来的,全是白板属性,只加一点点防御,与2000+的神符效加成相比微不足道。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
蓝杉让他们三个在原地等一下,他打马前去。
还没有接近营地,便有两匹马从营地跑出,一会就到了蓝杉的面前。
“哪来的小孩,怎么一个人?你家大人呢?”一位黑脚老兄发出灵魂拷问的前两问——你是谁,从哪里来。
地图上出现了大量的绿点,哦,族人,友好是必须的。
“那三个苏族是跟你一起的?你是给他们带路的?怎么没有大人一起?”苏族的鹰羽冠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另外一位黑脚老兄也开始打问。
“我是马哨的儿子,迅狐的孙子。”这就开始背家谱,不然怎么办?
“马哨有这么大儿子?”这位明显对马哨体型有认知。
“是的,他不是和挥拳而立结成了伴侣了么,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呢,儿子出生都过去十六次秋天了,不过上次看到是个扛着小木棍的小孩呢,跑起来像阵风,马哨可自豪了,不是多次讲过了啊。哦,你只盯着挥拳而立,不理马哨。”嗯,这位至少跟马哨一起混过,去过他们那个湖边营地,毕竟只有马哨他们这个小部落不愿意跟着野牛牧道一起迁移固定驻地,一找就有。
“啊,挥拳而立,怎么就看上了马哨呢,我可是挑战过她的,结果失败。”老兄,你的勇武呢,怎么连小黑脚的妈都打不过?这是马哨情敌。
“是呀,挥拳而立,打架厉害,做吃的一般般唉。”这人不行,吃了人家,还点评,坏人。
“你们怎么都不见了,月圆之前,我们去过你们营地,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是贼心不死呐。
“你们那边太偏了,马哨他们全都战死了,而克劳人离你们很近,太危险了。”啊,误解,这是要英雄护美的。
“啊,我们迁移走了。”蓝杉决定结束跟这俩老兄扯家常。
不想知道他们名字,至少暂时不想。
一个惦记他妈,一个嫌他妈做饭不好吃,不是什么好人。
“首领在不?”有事找领导,不和杂兵聊。
“你有什么事跟我讲就好,你们迁去哪里了?”还真是托大,我要进行宏大叙事,你能听得懂?还想问我们去哪了,是不是还惦记我妈?
“哦,首领不在啊,被三日大首领叫走了,要准备跟克劳人在这里再打一场呢。”这还是一个好老兄,知道回答人家问题。就是,下次不要再去我家吃饭,不欢迎。
“大长老在的,有什么事跟他进吧,我带你去?”唉,这位还是好人。
他看着小蓝杉就像看自己儿子,可不是么,马哨回归自然怀抱了。活着的人总要向前走,只要搞定挥拳而立,这不就是自己儿子,估计他连跟挥拳而立的孩子名字都起过好几回,好多年了。
好吧,小黑脚看着这位大叔,心想:想做我继父也不是不行,挥拳而立同意就好,当然还要对黑羽和风灵要好,我就无所谓,基于实力出发,也不敢对我不好,对吧。
一路跟着两位,打马进了营地。
黑脚人的营地,都差不多,地处前线,哨塔要多一些,外面还多了很多拒马装置。
这个营地的规模比较大,有上百顶帐篷,人数可能会几百人。
走进营地帐篷中间位置,在临时祭坛边上有一个白发的老头,坐在那里正向神灵沟通着什么。
“大长老,这是马哨的儿子,蓝杉·追光,他有事找首领。”
“哦,首领要过一个太阳落下才回来呢。”老人回答道。
“您好,大长老。”小蓝杉是一个有礼貌的人。
“你奶奶星辰还好吧?”大长老对于同职业的人发起了远程问候。
“她好着呢,您怎么样?”小黑脚回馈一下老人对自家奶奶的问好。
“我啊,死不了呢,迅狐在下面等我很久了。”啊,小黑脚爷爷的朋友圈中人。
“你一个人来的?”
“我跟三个苏族人一起来的。他们在营地外面等着。”
“那让他们进来吧。”大长老示意那位还惦记着挥拳而立的大叔去带人来。
“从你们那个营地到这里,至少要在外面宿营四次以上呐,现在克劳人正在那里集中兵力呢。你们四个人过来也不安全呢。”
“有克劳人陪着我们一起穿过克劳人的猎场。”小蓝杉把三族组合的荒野旅行团介绍了一下。
“啊,这怎么可能?”那位说饭不好吃的就惊了。但是老头好像见怪不怪。
“哦,他们跟我说,你们营地全都空了,以为被克劳人给劫走了,首领正在集结人手,打算穿过他们猎场先找找,不行就打过去。”大长老还是很关心老友的妇孺们,对于几族的组合,他见得多了。分分合合,打来打去。
“你们去哪里了?跟哪个部落合并了,没有听说哪个黑脚人部落传来消息啊。”大长老要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以他经验,全是妇孺,不合并到别的部落没有办法在西部生存的。
“我们没有跟别的部落合并,迁移到新的安全营地去了。”
“那就好,你奶奶总是不舍得那片田,不肯上我们这里来。这回终于肯放下了?”这位老头看样子有意图。
“奶奶带着人找到了新营地,那里也有田呢,还不少呢。我们已经把作物种下去了。”
“哦,那我知道在哪里了,当年还是我带回那个老猎人到你家去的,请你奶奶治的伤。”老人神情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老友家小暂时安全了。
“那你怎么一个人走出来,苏族和克劳人都不去那里啊?你不会一个乱跑,被他们抓了?”老人这回表示想不通了。
“哦,这事说起来话长了。”蓝杉于是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老人听得风中凌乱,手上拿着蓝杉不停变出的玩意,目瞪口呆。
“大灵在上”“大灵指引”“大灵保佑”,周边的吃瓜群众都表示对神灵的尊敬。
三位苏族的小伙伴也来到了这里,也参与进来,为蓝杉的说法添油加醋,提供了一些佐证。
当蓝杉提及,要放下所有印第安人之间的仇恨时,群众又都不语了。要达成印第安人的内部和平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必须要解决生存压力,再让仇恨有一个出口,才有丁点的可能迎来暂时的和解。
人类从历史学会教训,就是从来记不住教训!
抢掠、冲突、战争写满了整个人类史。
如今的印第安人,还处于原始社会的狩猎文明阶段,部分地区刚刚建立了一点农耕文明。他们还没有文字。
要说东大处于社会主义初期阶段。
印第安人就处于人类史上的起步阶段。
多少年来,他们一直在这块与其它大陆隔离开的土地上自由快乐生存。
文明的进化,还没有经过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熏陶。
唉,来自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前世蓝杉的灵魂,长叹一口气。九年义务教育的失败典范也不知怎么办。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白人这个外部威胁解决,内部的事,慢慢来吧。
人民内部矛盾,总比那些白皮拿着先进的工业社会生产的武器,再有组织、有计划、有步骤地来灭绝印第安人的危害要小吧。
现在两个部落之间,战败了,只是战死了战士。失败的一方,如果决定投降的,大部分人口还得存活的,信仰基本相同,就是打扮有一点区别,那重要么?不重要。活着,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人都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先不说这事了,你们安全就好,你现在打算去找到这伙人么?一会我召集所有族人,先问一下有没有知道。”大长老决定先帮苏族人找人,到时派人跟着去,也看看他们这些白人在这片土地上两年多做了什么。
“对了,昨天我们遇到一伙白人,在大三角盆地的对面的边缘那条小河边上。”先打听一下昨天那群被他超度的高德分子。虽然盆地四面八方都能进,由东北进来,有大概率路过。
“哦,他们啊,两个日落前他们路过这里,请求我们的帮助,要交换干肉饼什么的,我们拒绝了。”
“看,这是他们送给我,也送给首领。我们只允许他们从领地通过。”
大长老展示了白人行骗三件套之一的铜制戒指。
蓝杉从背包取出一大把出来,塞给大长老一些,也给周边吃瓜群众全部分上一个,保证阳光普照,人人都有,连苏族三位都分。
众人表示,这小伙有前途,上道。
“大灵指引,这个铜制戒指在白人那里,一张牛皮能换到五个铜制戒指!完全不珍贵,只是我们这里没有这种材料制作方法而已。”
一张牛皮就换五个,那还是什么珍宝,和骨头相当啊。众人对铜制戒指的失去了兴致。
大长老把它丢到一边,表示很生气,这是被人骗呐。
趁热打铁,又取出玻璃珠,举了一个说。
“这个在白人那里一张牛皮能换这一藤筐,骗我们说是天神眼泪凝结而成的。大灵指引,这是砂子烧出来的,和我们烧陶罐的方法没有区别。”
然后又表演砸玻璃珠,并说,如果这是天神眼泪凝结而成的圣物,他应早被神明降下神罚了,但是他已经在这段时间表演多次,早上还砸了一回呢。
然后给每人分了一个,请他们什么时间想砸,就试试,担保没有神罚。
叫过几个小孩,叫得他们能拿多少拿多少,随便拿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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