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超越时间与空间概念的领域——英灵座。
无数闪耀的光点如同星辰,悬浮在无垠的虚空中,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英雄的传说,一个不朽的英灵。他们在此沉眠,等待着来自各个时代、各个平行世界的召唤,或者回味着那些被召唤时经历的波澜壮阔(或啼笑皆非)的冒险。
虽然英灵座的规则限制了他们彼此间的物理移动,但精神的交流、意念的对话,却在这片永恒的殿堂中悄然流淌。
“哈哈哈!余跟你们说,第四次圣杯战争时,余的御主,那个叫韦伯·维尔维特的小子,一开始胆小得像只兔子!”一个豪迈如雷霆般的声音在一个区域回荡,那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Rider)正在他的“座”上,向围绕在他意念周围的、曾与他并肩作战的马其顿将士们“吹嘘”着,“但就是这小子,敢指着余的鼻子骂余是笨蛋!还敢偷余的圣遗物!有胆色!”
他的意念中充满了怀念与赞赏:“后来听说,那小子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也露了脸,再后来……嘿!你们猜怎么着?据刚从时钟塔那边‘回来’的几个家伙说,那小子现在混成时钟塔的君主(Lord)了!埃尔梅罗二世!啧啧,不愧是余认可的臣子!真是给余长脸!”
将士们的意念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和敬佩的波动。对于伊斯坎达尔来说,见证自己认可的“臣子”取得如此成就,远比他自己获得一场胜利更令人愉悦。
在不远处,另一个更为耀眼、散发着纯粹黄金光芒的英灵座上,一位金发红瞳、身披金色甲胄的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刚从漫长“回味”中苏醒的清明与……前所未有的舒畅。他正是最古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而在他身旁,另一个原本空置、如今却闪耀着柔和绿色光辉的英灵座上,一位拥有绝世容颜、绿色长发的“人”也同步睁开了眼眸,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正是他的挚友,神造兵器恩奇都。
“哼,醒了吗,恩奇都。”吉尔伽美什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猩红的眼眸中少了往日的孤高与戾气,多了几分平和与……看戏的惬意。
“嗯,吉尔。”恩奇都的声音空灵而温暖,“再次与你一同醒来,感觉真好。而且,这次醒来,似乎……格外轻松。”他意有所指地感知着自身的存在状态。
吉尔伽美什轻笑一声,心情极佳:“当然轻松。看着那两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小丫头(指阿赖耶与盖亚)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本王的心情自然愉悦。”他指的是第七特异点被彻底改写的历史。乌鲁克虽然按照“正史”消亡了,但他和恩奇都却得以存续,并且见证了苏美尔文明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甚至与更广阔的世界产生联系。这对于追求“愉悦”和“见证”的英雄王而言,简直是完美的结局。
他略微感知了一下自身灵基,发现多了一个奇怪的【固有技能】:【观察者A:通过观察对象的外表判断其来源(对一流从者无效)】。
“呵,”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又是这种小把戏。大概率是那个叫陈银的小子背后那几个‘大佬’随手塞过来的‘赠品’吧。那两个抠门的小丫头(抑止力)可没这么大方。”他对此浑不在意,反倒觉得有点意思。
更让他满意的是,恩奇都的英灵座原本并不在他身边,而是在苏美尔神系相关的区域。但这次醒来,恩奇都的座位却被直接“搬”到了他旁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某个(或某几个)存在的手笔。毕竟,在见识过陈银背后那足以让抑止力都吃瘪的恐怖“背景”后,稍微调整一下英灵座的“座位表”这种小事,英灵殿的管理机制(抑止力)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没人愿意为了这点“小事”去招惹那几个站在因果尽头的可怕存在。
就在吉尔伽美什享受着与挚友重聚的宁静,以及其他英灵或好奇或敬畏的意念打量时——
“咚!咚!咚!”
一阵沉闷的、仿佛敲击在灵魂层面的巨响,突兀地在整个英灵殿中回荡起来!这声音并非来自任何英灵的意识交流,而是实实在在的、物理意义上的……敲门声?!
一个粗犷、带着电流杂音般特效的宏大声音响起,震得不少弱小的英灵光点都一阵摇曳:
“开门!查水表!”
水表?
英灵殿里哪来的水表?!
所有感知到这一幕的英灵都懵了,意念交流瞬间停滞。就连伊斯坎达尔也停止了吹嘘,好奇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咚!咚!咚!哐!!”
敲门声见没反应,迅速变成了砸门声!而且力度越来越大!
那个粗犷的声音似乎不耐烦了:“tmd!不给开门是吧?干脆再来一次!”
另一个听起来更沉稳、带着螺旋引擎轰鸣般背景音的声音响起:“这次你可悠着点吧,盖塔。上次帮那两个小丫头(抑止力)修补被我们不小心碰到的‘根源’裂缝,麻烦死了。”
紧接着,一个断断续续、仿佛信号不良的冰冷电子音插入:“确实…如此…上次…涡动…破坏神…没来…修的…是…我…很烦…”
这诡异的对话让英灵们更加毛骨悚然。修补根源裂缝?涡动破坏神?这些词汇每一个都代表着难以想象的层面!
还没等他们消化这些信息——
“轰嚓!!!!!”
一声撕裂般的巨响!只见英灵殿那概念上本应坚不可摧的“墙壁”(空间边界),被一柄巨大无比、斧刃上镶嵌着三个狰狞红色头雕(隐约能看出是盖塔、盖塔龙、真盖塔的造型)的战斧,硬生生地劈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紧接着,斧头收回,又是一顿猛劈猛砍!如同一个狂暴的拆迁队,硬生生在英灵殿的“墙”上,凿出了一个足以让巨大生物通行的、边缘参差不齐的大洞!
尘埃(概念上的)落定,三个庞大、散发着令英灵灵魂战栗气息的身影,从破洞外“挤”了进来,出现在了所有英灵“眼前”。
为首者,身高难以估量,仿佛顶天立地。它拥有赤红色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如同熔岩铸就,蓝色的腰肢和背甲闪烁着金属寒光,土黄色的双腿稳如大地支柱。它手中握着的,正是刚才劈开英灵殿墙壁的那柄恐怖巨斧——盖塔战斧!而其整体形象,正是传说中的终极战斗生命体——盖塔皇帝!
在盖塔皇帝左侧,是一个洁白无瑕、仿佛由月光凝聚而成的巨人。它拥有四只手臂,其中两只手握着一柄猩红色的、散发着无尽希望与万物起点气息的长枪(卡西乌斯之枪),另外两只手则握着一柄同样猩红、却弥漫着终极绝望与一切终焉气息的长枪(朗基努斯之枪)!它是超越了使徒与人类范畴的禁忌存在——EVA十三号机·登神状态!
立于盖塔皇帝右侧的,则是一个通体碧绿、体型相对“纤细”但存在感丝毫不弱的巨人。它的身体内部,仿佛有无数星系在生灭、旋转,蕴含着无限的宇宙!火红色的披风在其身后无风自动,脸上戴着一个极具标志性的红色星状目镜!这便是螺旋力的顶点,钻破宇宙之壁的最终兵器——天元突破红莲螺岩!
这三尊存在的出现,其本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和信息扰动,就让整个英灵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弱小些的英灵几乎要灵基溃散,强大的英灵也感到呼吸困难(如果英灵需要呼吸的话)。这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然而,在这片死寂中,一个带着几分玩味和了然的声音响起了:
“哦?原来是你们几位。怎么,今日有闲情逸致来本王的英灵殿做客了?”
出声的,正是吉尔伽美什。他端坐于自己的英灵座上,猩红的眼眸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他心中暗道:看来这就是那个银小子背后的“家长”们了,这排场……倒是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盖塔皇帝那巨大的、如同熔岩构成的头部转向吉尔伽美什,电子眼闪烁了一下,似乎辨认了出来。它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倒是熟稔了不少:“是你啊,金色的家伙。第七特异点,谢了,我家那小子受你照顾了。”
“轰——!”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核弹!所有英灵的意念都炸开了锅!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差点从自己的座上“跳”起来!恩奇都也惊讶地看向吉尔伽美什,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自己和吉尔能再次相聚,根源就在这几位难以想象的存在身上,而契机很可能就是吉尔在第七特异点的经历。
吉尔伽美什哈哈一笑,坦然受之:“不过是本王随心所欲罢了。那么,几位今日大驾光临,拆了本王的‘屋顶’,所为何事?”
盖塔皇帝也不绕圈子,巨大的战斧指向英灵殿的某个方向:“问个路。希腊英灵座,往哪边走?”
吉尔伽美什瞬间明白了。这是去找茬的!目标嘛……他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立刻精准地报出了一个方向:“沿着这条因果线,左转第三个时空涡旋后面就是。”
“谢了。”盖塔皇帝言简意赅,拖着那柄吓死人的战斧,斧刃在英灵殿光洁(?)的地板上划出刺眼的火花和令人牙酸的噪音,迈着地动山摇的步伐,朝着吉尔伽美什指的方向走去。
EVA十三号机沉默地跟上。天元突破红莲螺岩在经过被劈开的大洞时,还顺手挥了挥披风,一股无形的螺旋力场拂过,那被劈开的破洞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自我修复,转眼间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三位大神(?)来得快,去得也快,但那恐怖的压迫感却久久不散。
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英灵殿的深处,死寂的英灵殿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无数意念开始疯狂交流。
“刚才那是什么?!”
“上帝啊!我感觉我的灵基都在颤抖!”
“他们是谁?英雄王居然认识?!”
“希腊那边要倒大霉了!是谁惹了这种存在?!”
吉尔伽美什享受着众英灵的震惊和窥探,对恩奇都笑道:“看来,有些陈年旧账,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真是……令人愉悦的发展啊。”
与此同时,英灵殿·希腊神话分区。
这里的英灵座风格更加具有古希腊风情,光点中隐约可见神庙、橄榄枝和战车的虚影。此刻,在一个较为活跃的区域,一位英俊潇洒、戴着飞行帽、披着披风的英灵——珀尔修斯(perseus),正在众多希腊英雄的意念环绕下,侃侃而谈,吹嘘着他最引以为傲的事迹。
“……就这样,我,伟大的珀尔修斯,利用盾牌的反光,避开了戈尔贡的凝视,趁着她们熟睡之际,悄无声息地接近……”珀尔修斯的意念充满了得意,“然后,手起刀落!唰!一下子就砍下了那个怪物美杜莎的头颅!真是轻松至极!”
他继续炫耀着:“后来,我带着美杜莎的头颅返乡,一路上还顺便英雄救美,解救了美丽的安德罗墨达,最终抱得美人归,成就了一段传奇!哈哈!”
周围的英灵意念传来各种羡慕、恭维或是习以为常的波动。对于珀尔修斯来说,斩杀美杜莎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功绩之一,值得反复宣扬。
然而,就在他讲到高潮部分,意气风发之时——
“轰!!!!!!!”
一声比雷霆还要恐怖的巨响,直接炸响在希腊分区的“边界”上!整个分区都剧烈摇晃起来!
在珀尔修斯和所有希腊英灵惊恐的“目光”中,分区那坚固的壁垒,被一柄熟悉的、镶嵌着三个红色头雕的恐怖战斧,粗暴地劈开了一个大洞!
盖塔皇帝那巨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它那熔岩般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锁定在因为震惊和恐惧而意念僵直的珀尔修斯身上。宏大的声音如同末日审判:
“你们!哪个是珀尔修斯?!”
一瞬间,所有希腊英灵的意念,不约而同地、带着恐惧和一丝撇清关系的意味,全都“聚焦”在了珀尔修斯身上!
珀尔修斯:“!!!”
他吓得差点灵基不稳,大脑疯狂运转,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招惹来这种存在?他斩杀过怪物,击败过敌人,但印象里绝对没惹过这种画风的啊!
他强忍着恐惧,试图维持英灵的尊严,颤抖着用意念回应:“在……在下就是珀尔修斯……不……不知尊驾有何指教?”
盖塔皇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他的英灵座前,巨大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它伸出另一只巨大的手掌,拍了拍珀尔修斯的“肩膀”(意念层面),这个动作差点把珀尔修斯的灵体拍散!
“指教?找的就是你!”盖塔皇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就是你,欺负我们家小子女朋友和她的姐姐,是吧?”
珀尔修斯彻底懵了:“啊?尊驾……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在下不曾……”
“还想狡辩?!”盖塔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陡然变得凶恶,“美杜莎!想起来没?!”
美杜莎?!
珀尔修斯如遭雷击!怎么会是美杜莎?!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而且美杜莎不是……
还不等他想明白,也不等周围其他希腊英灵反应过来,盖塔皇帝那巨大的手掌已经一把抓了下来,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直接将珀尔修斯从他的英灵座上“薅”了下来!
“啊!!!”珀尔修斯发出一声惊恐的意念尖叫。
“跟我们走一趟吧!小子女朋友的和姐姐的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盖塔皇帝像拎着个破布娃娃一样,拎着不断挣扎(徒劳)的珀尔修斯,转身就朝着来的那个破洞走去。
EVA十三号机和天元突破红莲螺岩冷漠地跟在后面。
在离开前,天元突破红莲螺岩似乎觉得留个洞不礼貌,又随手一挥,螺旋力涌动,将希腊分区的破洞也修复了。
希腊分区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珀尔修斯残留的惊恐意念,以及一众希腊英灵劫后余生般的沉默。他们看着恢复如初的墙壁,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只是一场集体噩梦。
但消失的珀尔修斯,却明确地告诉他们,这不是梦。
斩杀戈尔贡的英雄珀尔修斯,被三个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从英灵座上强行拖走了!理由竟然是……替美杜莎报仇?!
这消息如同风暴,迅速传遍了整个英灵殿。所有英灵都意识到,某些古老的规则,似乎正在被打破。而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指向了那个刚刚在第七特异点掀起了惊涛骇浪的名字——陈银,以及他背后那些护短到离谱的“家长们”。
吉尔伽美什感知着这一切,愉悦地笑了起来:“呵呵,杂修们,好好感受一下吧,这就是……来自‘家人’的‘关爱’。”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英灵殿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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