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队列中,李英等人,一个个挺直了胸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快意!
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文彦博这个老匹夫,仗着自己是文官之首,处处与军方作对,克扣军饷,打压武将,早已是天怒人怨!
今天,他终于要倒台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的最终判决。
是满门抄斩?还是流放三千里?
以文彦博犯下的罪行,无论哪一个,都绰绰有余!
终于,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传朕旨意。”
“丞相文彦博,德不配位,结党营私,纵容家奴,为祸朝纲,实乃国之罪人!”
“但念及其辅佐朕多年,曾有功于社稷……”
听到“但是”这两个字,林风的心中,陡然一沉!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听皇帝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道:
“朕,不忍杀之。”
“即日起,削去文彦博丞相之位,罢黜一切官职,贬为庶民!
着其在府中闭门思过,终身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钦此!”
轰!
这道旨意,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雷声大,雨点小!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谋逆构陷、屠戮功臣的泼天大罪,最后,竟然只是换来一个“贬为庶民,终身圈禁”的下场?!
这算什么惩罚?!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保护!
只要他人还在,门生故吏还在,他文彦博,就依然是那个在幕后,可以搅动风云的“无冕之王”!
李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武将们的眼神,由快意,变为了错愕,最后,是深深的失望。
而那些文官集团的人,则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向龙椅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林风的拳头,在袖袍之中,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带来一阵刺痛,才让他保持住了脸上的平静。
他明白了。
皇帝,终究还是那个皇帝。
他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真的动文彦博。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干净的朝堂,而是一个相互制衡,让他可以稳坐钓鱼台的朝堂!
今天这一切,烧圣旨,发雷霆,都只是做给自己看,做给慕容嫣看,做给天下人看的一场戏!
他用一场看似严厉的惩罚,削弱了文彦博的势力,敲打了文官集团,同时,也保住了文彦博这条能与军方抗衡的老狗!
好手段!
真是滴水不漏的好手段!
“老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文彦博伏在地上,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被两个侍卫,从地上架了起来。
在经过林风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那张苍老而憔悴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他微微侧过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林风说:
“小子,别得意的太早。”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轻蔑,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最终还是被戏耍了的跳梁小丑。
林风没有看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
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说对了。
“兴业伯,林风。”
就在这时,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风整理了一下情绪,从队列中走出,躬身行礼:“臣在。”
“你受委屈了。”皇帝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看着林风,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愧疚和安抚。
“昨夜之事,是朕识人不明,险些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你护驾有功,揭发奸佞有功,理应重赏!”
“朕决定,晋你为正四品工部员外郎,仍旧全权总管雪盐事宜!
另,加封你为‘一等兴业伯’,食邑千户!再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你放心,雪盐工坊,朕会下令,让京兆府派兵日夜驻守,绝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你只管放手去做!”
一套组合拳,行云流水。
敲打完老的,再安抚小的。
给一个不大不小的实权,再给一堆看得见摸得着的赏赐。
皇帝这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林风。
这件事,到此为止。
你拿了好处,就该闭嘴了。
“臣……惶恐!陛下隆恩,臣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林风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感激涕零”与“受宠若惊”。
他抬起头时,眼眶中,甚至还泛着激动的泪光。
那演技,若是放在后世,拿个影帝都绰绰有余。
“好,好,快快平身。”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是个好孩子,朕,没有看错你。”
一场惊心动魄的早朝,终于,在这样一种诡异而和谐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
下朝之后。
被削去官职的文彦博,在一众门生故吏的簇拥下,缓缓向宫外走去。
虽然没了官服,但他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那些文官,看他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敬畏。
而林风这边,却显得有些冷清。
武将们虽然心中为他不平,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各自散去。
只有慕容嫣和李英,陪着他,走在最后。
“就这么放过那个老匹夫了?我不甘心!”李英走在后面,恨恨地跺了跺脚,压低了声音说道。
慕容嫣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林风的背影,那双清冷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知道,今天这一局,林风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输了。
然而,走在前面的林风,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着两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沮丧和不甘。
他伸出手,擦去脸上早已干涸的血迹,脸上浮现出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谁说,这就完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文彦博,轻声说道:
“陛下保得了他的官位,保得了他的性命。”
“但是,他那泼天的财富,和经营了一辈子的生意。”
“陛下,保得住吗?”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车厢内,只有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时,发出的“咯噔”声,和李英那压抑不住的,粗重的呼吸声。
“憋屈!真是太憋屈了!”
终于,李英还是没能忍住,她一拳砸在身前的矮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那个老匹夫,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最后竟然只是圈禁在家?
这算什么惩罚!皇帝也太偏心了!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李英气得俏脸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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