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第一天,接受不了。
穿越第二天,还是接受不了。
穿越……第N天,
沈娇娇觉得自己快要馊了。
穿越成皇帝,听起来是顶级奢华体验——金碧辉煌的宫殿,前呼后拥的侍从,珍馐美馔,绫罗绸缎。然而,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与一个异性灵魂共用一具身体,尤其对方还是个恪守古礼、思想保守的古代皇帝,有多少难以启齿的尴尬和不便!别的暂且按下不表,光是个人卫生这一项,就快要了她的命!
在现代,沈娇娇是个不折不扣的洁癖宝宝,夏天一天不洗两次澡都觉得浑身黏腻,冬天也至少隔日必沐浴。
可自打穿越到这大雍朝,占据或者说共享了少年天子萧烬的身体,整整一个月!她都没能痛痛快快、彻彻底底地清洗过这具身体!
原因无他,身体的原主——萧烬同志,对此有着近乎偏执的坚持和严防死守般的警惕。
(意识海内,无声的激烈交锋)
沈娇娇(抓狂地打滚):“我要洗澡!我受不了了!我感觉自己头皮在发痒,身上能搓出三斤泥!再这样下去,我都能自体发酵酿出酒了!你闻闻,你仔细闻闻!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气’吗?这是馊味!馊味啊!!”
萧烬(意识冰冷而僵硬,如同最坚硬的寒铁):“荒谬!帝王沐浴,自有祖制规制,何时沐浴,用何香汤,皆有定例,岂能如你这般……儿戏频繁,随心所欲?再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龙体关乎国本,岂容……岂容……非礼勿视,非礼勿动!”最后八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带着一种被冒犯的羞愤。
沈娇娇(几近崩溃):“祖制祖制!规矩规矩!现在这身体我也有份使用权!我洗我自己怎么了?!上厕所你不让‘看’,洗澡你不让洗,你是想憋死我还是想臭死我?!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具身体里的两个魂!卫生问题关乎生存质量你懂不懂?!”
萧烬(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尽管这威严如今显得有些苍白):“……总之,不行。此事休要再提!”
多次沟通,均以无效告终。
这天夜里,在连日来应对太后和朝臣的明枪暗箭,她敏锐地感觉到,萧烬的意识消耗过度,陷入了比平日更深的沉眠之中。
机会来了!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她立刻起身,低声唤来在外间值守的心腹太监王德全,憨厚的王德全自然是以为在伺候陛下本人。
“备水,朕要……沐浴。”
“水温适中即可。无需他人伺候,所有人一律退至殿外十丈,无朕传召,不得入内。”
“是,陛下。”王德全虽觉陛下今夜突然要求沐浴有些突兀,毕竟按“祖制”还未到日子,但联想到陛下近日“性情大变”,也不敢多问,立刻躬身应下,麻利地去准备了。
不多时,巨大的、散发着柏木清香的浴桶被抬了进来,注入温度适宜的热水,水中按照宫廷惯例,撒入了少许安神的干花和香料。
屏退所有宫人,听着沉重的殿门缓缓合上的声音,沈娇娇搓着手,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终于!解放的时刻到了!她要好好享受一下这迟来一个月的洁净!(p≧w≦q)
她迫不及待地解开明黄色龙袍繁复的系带,略显笨拙地褪去上半身的绸缎中衣。当那具年轻男性的胸膛和腹部完全暴露在氤氲着水汽的温暖空气中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沈娇娇的眼睛还是瞬间瞪圆了,呼吸都为之一窒。
寝殿内儿臂粗的蜡烛燃烧着,稳定而明亮的光线洒落下来。只见这具身体肩宽腰窄,骨架匀称,皮肤是常年不见日光略显苍白、却又因少年人特有的活力而透着健康光泽的蜜色。胸肌并不过分虬结,却饱满而轮廓分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往下,是壁垒分明、块块清晰的八块腹肌,如同精心雕琢的铠甲,紧实而富有弹性。两侧的人鱼线凌厉地划出两道深刻的弧线。
当她下意识地因为激动而微微绷紧手臂时,肱二头肌与三角肌便贲张而起,勾勒出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线条。那紧窄的腰身,弧线完美得像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
“咕咚。”沈娇娇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喉咙里不受控制发出的吞咽声。一股热流猛地冲上脸颊,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啊啊啊——小烬烬!!!”她在意识海里发出了无声的、土拨鼠般的尖叫,激动得灵魂都在颤抖,“知道你身材底子好!没想过居然这么好!”
“哇哇哇!货真价实的八块腹肌!哇哇!这肱二头肌!哇哇!这人鱼线!这公狗腰!不行了不行了!老娘的血槽真的要空了!!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赚翻了赚翻了!!”
她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呼啸,大脑因为过度兴奋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而有些缺氧。
过于激动的直接后果就是——
一股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她的鼻腔里涌了出来,蜿蜒流下。
流鼻血了!
就在她手忙脚乱,下意识想抬手去捂鼻子的时候,意识海里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雷,猛地炸开一声又惊又怒、裹挟着滔天羞愤的咆哮:
【沈、娇、娇!你——在——干——什——么?!!!】
是萧烬!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身体本身的“气血翻涌”和通过灵魂连接强行共享的“视觉冲击”给惊醒了!
“啊!”沈娇娇被脑海里这声雷霆怒吼吓得一个激灵,灵魂都差点出窍。脚下下意识后退,却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方才洒落在地的一滩水渍上!
“噗通——!”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她脱口而出的痛呼:“哎哟喂我的妈呀!”
她,或者说萧烬的身体,整个人向后仰倒,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金砖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眼前瞬间金星乱冒,视野模糊,剧烈的疼痛从后脑勺迅速蔓延开来。
澡自然是没洗成,头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了一个青紫色的大包,鼻血也糊了半张脸,顺着下巴滴落在明黄色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真是狼狈、尴尬、疼痛到了极点。
萧烬瞬间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感受着后脑传来的一波波钝痛和鼻间那温热黏腻的液体,再“看”着意识海里那个因为剧痛、极度尴尬、委屈懊恼而缩成一团、几乎要冒出实质怨念的灵魂,简直是怒火中烧,气血翻涌,却又无处发泄——难道还能自己打自己一顿吗?
他黑着脸,如同锅底,迅速扯过一旁散落的中衣,胡乱裹住裸露的上身,强忍着眩晕和疼痛,朝着殿外厉声喝道:“来人!”
王德全带着几个太监连滚爬地冲了进来,看到殿内一片狼藉、陛下鼻血长流、头撞大包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了一地。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快!快传太医!传太医!”
一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之后,太医战战兢兢地诊了脉,开了活血化瘀的膏药和内服的安神汤药,虽然萧烬和沈娇娇都觉得此刻最需要安神的可能是他们彼此,再三确认陛下除了那个包和流了点鼻血,龙体并无大碍,这才抹着冷汗退下。宫人们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地面,撤走了浴桶,寝殿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只留下浓郁的药油味挥之不去。
沈娇娇在意识海里哭唧唧,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呜呜呜……疼死了,磕死我了……我不就是想洗个澡吗?一个月了啊!我都快成移动的酸菜坛子了……澡也没洗成……还流鼻血,丢死人了……都怪你!吓我干嘛!你要是不突然吼那一声,我能摔倒吗?!”
萧烬额角青筋暴跳,后脑一阵阵抽痛:【……你私自沐浴,还有理了?!哪个皇帝……哪个皇帝沐浴会在水里放那么多花瓣?!】 他方才夺回身体时,瞥见了浴桶里那堪称“浮夸”的花瓣量。
沈娇娇理不直气也壮:“放花瓣怎么了?洗出来香喷喷的啊!心情好!你懂不懂生活情趣?!”
萧烬气得几乎要仰倒,感觉刚敷上药的包又开始隐隐作痛:“……你!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萧烬躺在龙床上,望着帐顶繁复的龙纹,后脑的疼痛和鼻间残留的药油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荒唐事。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如此反复数次,才勉强压下将那团聒噪的意识揪出来教训一顿的冲动。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放任沈娇娇如此胡来,别说报仇雪恨、夺回大权,恐怕这具身体和她,或许还要加上他的灵魂,迟早都要被她这无法无天、百无禁忌的性子给彻底折腾完蛋。必须立下规矩,划定界限!
“沈娇娇,” 他沉声开口,声音通过意识传递过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仿佛在太庙前宣读最重要的祭文,“今日之事,绝不可再发生。你我既同处一体,便需约法三章。”
沈娇娇在意识海里撇撇嘴,没吭声,算是默认需要谈谈。
【第一,】萧烬的声音不容置疑,【沐浴更衣、如厕等一切私密之事,非经朕明确允许,你不得擅动。若确有需要,需提前……报备,经朕同意后,由朕主导进行,你……必须彻底闭锁感知,不得窥探分毫!】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第二,不得再用朕的身体,做出任何……有伤风化、不合礼法之举动!包括但不限于……对着铜镜搔首弄姿(沈娇娇:我那是在欣赏!)、对着……咳咳,对着身体流鼻血!以及任何可能引人怀疑、损害帝王威仪的言行!】 这话他说得飞快,带着难以掩饰的窘迫。
【第三,】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若你再敢阳奉阴违,趁朕不备或意识沉睡之时胡作非为,朕便……便绝食三日!饿晕你!看你还如何折腾!】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能有效威胁到这个似乎很怕“不舒服”的异魂的方法。
沈娇娇:“……” w(?Д?)w
绝食?最后一条也太狠了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小老弟!
但形势比人强,她摸着后脑勺那个还在隐隐作痛的大包,再想想自己依旧油腻得可以炒菜的头发和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深知在“洗澡自由”这场战役中,自己暂时是败了。她委委屈屈地、不情不愿地应下:“……知道了嘛,小气鬼……规矩真多……那,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报备’成功洗个澡啊?总要有个盼头吧?”???
萧烬冷哼一声,没有直接回答,但紧绷的意识似乎略微放松了一丝。他闭上眼,感受着后脑的阵痛,心里一片混乱。与这样一个灵魂共存,未来……怕是永无宁日了。
而沈娇娇,则在意识海里开始默默规划,下次该如何“合情合理”地申请到“沐浴额度”,并且思考着,能不能在“约法三章”里加上一条——“在确保隐私的前提下,享有定期欣赏腹肌的合法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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