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稍显担忧的声音响起，却听到司琴轻叹了一口气。
“如今……只能说是尝试一番了，总归好过母蛊进入心脏不是吗？那时才是真正的无药可解。”
听着司琴这番不知是不是安慰的话，苏清婉只感觉茫然不已。
“可有更稳妥些的方法？”
偌大的内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正当苏清婉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了司琴的轻叹。
“劳烦小姐去将那些子蛊找出，捏死两只试试能不能让柔嘉公主醒来吧，这样的话……总归会妥当一些。”
听闻到前半句的苏清婉刚要往外走去，便在听到后半句话以后顿在了原地。
“若是……让柔嘉公主清醒着的话，她会不会很疼？”
“会。”
司琴回头看向苏清婉，“且，母蛊要从心脏上方爬到口中从而取出，小姐以为呢？”
苏清婉只感觉自己周身一寒，手脚似是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柔嘉怕疼，要不……”
“若是不让公主清醒着，万一母蛊爬出之时伤到了器官，我们根本知晓不了，到时候等待公主的不过仍是一死！”
这番话司琴几乎是喊出来的。
苏清婉没有再犹豫，转身走到一旁桌子上从中取出两个子蛊，闭上眼睛狠狠地碾碎。
只见柔嘉公主的脸上又闪过了几分痛苦之色，不过须臾后便见她的眼睛张开了一丝缝隙。
“司……司琴？清婉……”
几日未曾进水说话，柔嘉公主往日如同黄鹂般的嗓音如今像是用刀尖划过地面一般光是听着就感觉牙酸。
“公主，奴婢在，小姐也在。
您……您是中了巫蛊之术，如今奴婢需要公主撑起精神来，将母蛊取出，公主可能配合奴婢？”
柔嘉公主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嘴唇张张合合几次，最后眼角却是滑落了一滴泪珠。
正当司琴以为是她没有听清楚打算再次重复一遍时，却看到柔嘉公主轻轻地点了点头。
嘴唇再度张开，看着她的口型，司琴隐约明白了什么。
站在外侧什么都看不到的苏清婉张望之际却跟司琴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小姐，这些子蛊不够，不知小姐可否再去寻找一些？至于这些蛊虫……要劳烦小姐每搁一刻钟捏死两只。”
苏清婉看着怀中这满满半罐子的子蛊，虽然有些不能理解，但仍是乖乖地走了出去。
内室门关上的瞬间，她的眼前便模糊了去。
豆大的泪珠落在地上，发出极其轻微的“啪嗒”声响。
又或者是说，是她心中的“啪嗒”声。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司琴……可想到方法了？”
“嗯。”苏清婉极小声地应了一下，“殿下可能陪同清婉一同再去寻些子蛊？这些……不太够。”
虽说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有一点傅景渊可以确定的是，此地不宜久留。
“好，孤陪同你一起去。”
也就在苏清婉离开主殿后没多久，内室中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只是那声音沙哑至极，如同笼中困兽一般。
一直等到苏清婉捏死了五次蛊虫后，身后才传来了司琴的声音。
苏清婉回头望去，便看到了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的司琴。
“小姐……成了……”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说出，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司琴——”
……
一直等到翌日午时，昏迷过去的司琴这才清醒了过来。
守在一旁的钰棋眼睛蓦然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姐小姐！司琴醒了！司琴醒了！”
原本在另一边照顾绾妤的苏清婉闻言连忙就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便见到司琴睁开了眼睛。
苏清婉只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热，眼眶便红了起来。
“可还感觉哪里不适？饿不饿？要先吃些东西还是先喝些水？”
司琴有些艰难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小姐，司琴……都想要……”
明明眼睛里面已经含满了泪水，却在听到她的这番话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醒过来呢！”
一边说着，钰棋便从一旁端过来了一杯温开水。
正当钰棋要开口说她来喂的时候，苏清婉却从她的手中接了过去。
“我来吧。”
钰棋没有拒绝，只是将躺着的司琴扶了起来，让她坐了起来，
苏清婉这才将手中的杯子微微倾斜了几分，好让水能进到司琴的口中去。
约摸着喝了小半杯以后，司琴便摇了摇头喝不下了。
她也没有强求，将杯子放在了一侧。
“想吃些什么？正巧是午膳的点，御膳房送来了你最爱吃的菜，可要起来吃一些？”
没等司琴回答，她那发出“咕噜”一声的肚子便替她抢先一步回答了。
瞧着那个脸颊通红一片的司琴，苏清婉摇了摇头便让一旁的侍女将饭菜如数端了过来。
这一顿饭司琴是在苏清婉的亲自投喂下吃完的。
结结实实地让她吃到了撑。
“小姐，不必担心的，奴婢无事，只是……太过于专注加上没有休息，所以有些没撑住而已……”
苏清婉点了点头，“我自是知晓的，此举柔嘉公主欠了你一个人情，可有什么想要的？”
司琴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
“小姐，司琴什么都不想要，且让公主将人情记在小姐头上便好……”
话音落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便坐了起来。
“只是小姐，我昏迷前似乎看到……太子殿下跟小姐一同在花圃那边，那太子岂不是……”
“是。”苏清婉握住了司琴的手，“但我已经同殿下要到了免死金牌，此事便作罢了。”
闻言，司琴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样就好，若是……若是太子殿下一心要将奴婢处死的话，那奴婢便要向柔嘉公主求求了。”
苏清婉抚了抚司琴的头。
“你家小姐我干什么吃的？莫非你是感觉，你家小姐我会这么轻易地告诉他人此事？自然是做好准备了的。”
司琴连忙凑过去连声拍马屁，“是是是，我家小姐自然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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