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想抱着她,今夏蹙着眉,有气无力地推一下陆绎,发出“疼”的低哑声音。丐叔的毒药甚烈,虽解了毒,但身体时不时也如万虫噬咬般疼痛。陆绎有一瞬的怔愣,继而眸里闪出泪光,轻轻松开她。
今夏的水眸定定看着他的手臂,陆绎知晓她的意思,将手臂伸到她的眼前,今夏看到先前的红印已彻底消失,露出一丝笑容,大滴的泪随着笑颜悄然滑下。
陆绎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轻轻地吻去她的泪,自己却已经泪流面目,哽咽地一遍遍的唤着“今夏……今夏……”
今夏轻轻抬起手去摸他的脸,陆绎急忙轻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今夏柔软中略带薄茧的手指替他抹着泪……”
“今夏,我的今夏,你……你受苦了……”陆绎哽咽着,“好好……好好休息,为夫陪着你,陪着你……”
今夏含笑看着他,只是这笑容让陆绎倍感心酸。他将她额前濡湿凌乱的细发捋了捋,翻身下床,将烛火拨亮,用温水泡过的手巾轻轻地给今夏一点一点地擦拭着,那轻柔的动作就像在擦拭一件珍宝。
许是陆绎的触摸太过温柔,让她少了痛感,不一会儿,今夏便起了微酣。陆绎看看她疲惫的睡颜,低声自语道,“躺下好好睡吧~”然后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轻吻了她的额头。
陆绎躺在今夏身侧,掣肘撑头,看着心爱的姑娘,此刻他连抱抱她亦不可以,怕弄疼了她,近身亦成了奢望……他毫无睡意,掣肘撑头累了,便靠坐在床头,抚着今夏的额头,直到天光大亮。
今夏睁开惺忪地水眸正撞上陆绎看自己的星眼,“大人?”
“可感觉好些了吗?”陆绎听她的声音不似昨晚那么暗哑,面色稍微有了血色,心下稍安。
今夏微笑着点点头。
“想吃什么,”陆绎轻吻了一下她,“为夫去给你买来……”
“大人……别走……”今夏憋着嘴,似要哭的样子。
“嗯,不走,不走……”陆绎的心紧绷起来。
“扶我起来……”今夏水眸里起了雾。
陆绎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我现在不敢抱你,这样可以吗?”
“嗯!”今夏简单的回道,就这般靠着陆绎,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一个回笼觉,今夏睡了小半个时辰便醒了,精神比刚刚更好些,吉兰泰送来杨岳精心准备的早膳,红枣小米粥、鸡蛋、小笼包、春笋、豆芽。
陆绎一口一口地喂着今夏,今夏含混道,“我自己可以……”
陆绎示意她不要乱动,定要亲力亲为,尽心尽力地伺候她,眼神比从前更温柔亦更是疼惜眼前这个为了自己豁出了全部的傻丫头。
用罢早膳,陆绎又用温水给她擦身,如此两天过去,今夏已经好了大半,体内的毒虽未全部退去,但已然是不疼了。陆绎的心才彻底安稳下来。
黄昏时分夕阳斜斜地射进屋内,今夏提议:“大人,我们去竹林走走可好,这两天可把我憋坏了。”
竹林里一片静谧,两人沿着悠长的小路慢慢地走着,直到月光已经落下来,二人还徘徊在竹林里,银光映着翠绿,像似走在玉璧的世界。
“大人,你知道那个红绡是澍王妃吗?”在竹林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今夏终于问了出来。
“嗯,知道。”陆绎知道今夏终会问这件事,其实她不问他亦想告诉她,只是这两天他一直在担心她的身体,“有人给我送信来。”
“大人来扬州便是来找她吗?”今夏的声音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酸涩。
“当然不是,只是行船途中临时得到的消息。”陆绎揽过今夏的纤腰将人搂在怀中,背靠上一棵粗壮的竹子。
“就是那个雨夜吗?”今夏仰起头。
“嗯,那夜我得到一个珠花。”陆绎抚着今夏额前的碎发,“到扬州后,我接到信拿着那个珠花去见澍王妃。”
“所以,你同意我租船游瘦西湖,根本就是为了去查案,不是陪我……枉费我还准备那么多点心,水果……”今夏委屈地看着他,“然后回来还……”
今夏想说还在外衫上染了别人的口脂,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低着头,“还……不告诉我,将我撇在船上,自己跟岑福走了。”
陆绎知道今夏要说什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是不是想问我衣衫上的口脂印……”
“谁想知道,你衣衫有口脂印与我何干,你是大人,谁又能管得了?”今夏的声音明显在发颤。
“别人管不了,夫人能管了啊!”陆绎在她耳边轻语,“你忘了,陆府里你只负责管为夫和银子。”
“我连大人去哪儿亦不知道,能管什么啊?”今夏噘着小嘴。
“好,好,以后为夫去哪儿,皆向夫人报备。”陆绎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不敢,大人的行踪皆是机密,我一个……”不等今夏说完,陆绎吻上了她的唇,边吻边道,“为夫亦不知道,嗯……只想着见到澍王妃将要的东西要来便回……哪知道根本不是如此……”
“那衣衫上的口脂是她如何蹭上的?”今夏瞪大水眸,委屈地看着陆绎,问出最想问的话,“是不是她倒你怀里了……”
“嗯……”陆绎刚“嗯”了一声,今夏便去掰陆绎桎梏着自己的手,眼泪掉下来……“放开我……”
陆绎将人抱紧,急忙解释“没有,不是,逗你呢,她送我出门的时候,故意跌倒,我扶她一下,她的头便在我的胸前蹭了一下……”
“谁信?你惯会哄我!”今夏噘着嘴,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好了,不哭了,不过夫人这般在意,这般吃醋,为夫甚是欢喜,”陆绎轻轻吻着她落下的泪,“岑福可以做证的……”
“岑福是大人的人,还不是替大人说话……反正,大人若是……”今夏余下的话尚未出口,陆绎立即给吻了回去:“没有,不用想,除了你袁今夏,我陆绎心中不会有第二个女子。”
“可是,我那日做梦,梦见你抱着一个姑娘打马从未身边经过,我喊‘大人’,大人连看我一眼都没看……呜呜……呜呜”今夏将那日的梦,那些心里的委屈如倒苦水般悉数倒与陆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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