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那个能够屏蔽命运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当初伊流翎只见到命运先生从蝶姬身上拿走了一个光球,但他并不确定那个光球是所谓的屏蔽命运之物还是蝶姬的灵魂,所以好奇地问道。
“坦白讲,我并不知道,命运先生是在我转化的过程中将它放进我的灵魂的。”云彩答道,“当时我丧失了意识,但雀先生有可能看到。”
云彩口中的雀先生原名雀青天,也就是命运先生派来协助她的那个人。雀青天是个来历神秘且性格古怪的男子,他平日里几乎都戴着一个麻雀样式的头套,从不露脸。而且,他大部分时候都沉默地站在阴暗角落里,不与人沟通。不过,他倒是很喜欢鸟类魔兽,经常一个人看着树梢上的鸟发呆,有时候还会模仿鸟叫。
由于云彩没有魔力,并不能准确推断出雀青天的实力,只是知道他很强。所以,同样是和命运先生交易,雀青天就不需要像她一样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而只是答应在命运先生有需要的时候出力,这次也是应其要求来保护云彩。
正常人想要转化成虫女并不容易,除了需要合适的虫子躯体之外,还需要很多特殊的材料,否则即使成功转化了,也会失去自我意识,变成纯粹的虫。并且,哪怕是材料齐全的情况下,也不是人人都能够经得起这种变化的。
之所以命运先生会选中云彩,很大程度上与云家姐妹的身世有关。之前说过,她们的母亲夏尔娜·承锋出身自承锋家族,拥有极其特殊的血脉。虽说姐妹俩在当初脱离家族的时候,就已经用药剂封死了血脉,但是那只是寻常药剂师束手无策的情况,不代表见多识广的命运先生没有办法。
而且,承锋家族积累的财富与宝物也足以满足转化仪式的材料需求,比去市面上四处收购方便多了。而云彩便带着雀青天回归了承锋家族,再次找上了夏尔娜谈判。
曾经这个能为了爱情私奔的女人,现在已经是承锋家族合格的高层,一切以利益为上。死掉的云朵和不能修炼的云彩对她而言没什么价值,自然不会为她们对抗魔王,但能够驱使一位强者的云彩就多多少少要重视一些了。
具体的手段云彩没有多说,总之她成功从承锋家族薅到了她需要的东西,之后便转化成了虫女。而且,她和其他的虫女不同,暂时并不会受到遗忘之力的折磨。
“这一点也跟那个东西有关,”云彩解释道,“我虽然身体已经成为了虫女,但灵魂方面还得以保持独立。所以,我现在也没有办法把你们想看的东西拿出来给你们看。”
“哎?那岂不是说,等你把东西还给命运先生,你就真的完全变成虫女了?”香槟惊呼道,她虽然不认识命运先生,但是她也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白捡的好事。命运先生提供帮助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这种一听起来就很珍贵的道具绝不可能就这样送给云彩。
“是啊,”云彩微笑着说,“但已经足够了。”
是的,足够了,当雀青天带来了几个备选虫躯的时候,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这种看起来比较弱小的虫子。而原因也很简单,的进食方式会给猎物带来最大的痛苦,唯有这样能彻底发泄出她的恨意。
而当她终于一口一口刮下仇人的血肉,把云朵曾经承受的痛苦还了回去时,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和小伊兰德不一样,云彩是一个在成年那天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未来的女孩,被判定无法修炼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她无法亲手为父亲向承锋家族讨回公道。
后来,长大的云朵显露出了不错的天赋,云彩几乎就是为她而活,但云朵也死了,云彩的人生丧失了最后的可能性。不像伊流翎会觉得命运先生只会坑人,云彩其实也知道自己与对方交易必然是吃亏的,但是她不在乎了。
报复了承锋家族,报复了歹妙,她已经满足了。
“如果付出的代价不算代价,那我的决心也不值一提。”云彩看到几人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笑着补充道,“无论如何,走到这一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必为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好,就像伊兰德应该也没有后悔过。”
伊流翎注意到云彩管小伊兰德叫伊兰德,而不是小伊兰德,但他俩既然算是同谋,理论上应该也知道小伊兰德的故事。
这时候,伊流翎产生了一个想法: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就像纳什尔和纳什尔的本体,他们共同编造了一个背景故事,让伊流翎即使是在不信任纳什尔的前提下,也先入为主地相信了智能体和空间法师的友情故事。也正是因为这个误解,才让纳什尔本体有机会进入火脉之叶,并险些出现问题。
而小伊兰德的情况何尝不是这样,关于他的过往一切,除了伊兰德·炎日这个音乐剧演员经由爱伦兄妹确认确有其人之外,其他的内容全是小伊兰德口述。虽说目前来看,小伊兰德对他没有恶意,但伊流翎实在有点好奇。
“所以,真的有两个伊兰德吗?”伊流翎问小伊兰德。
小伊兰德关于大伊兰德的故事其实基本找不出太大的破绽,细节也都合情合理,不像编的。唯一比较奇怪的就是这个名字,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叫一模一样的名字,而且还不是普通家庭,而是父母对他们竞争部落长老寄予厚望的那种纯血统精灵家族,真的会干这样的事情吗?
但要说是说谎,伊流翎又不明白这个必要性在哪里,无论小伊兰德是受害者的弟弟还是受害者本身,都不影响他找歹妙复仇的说法合理性。
“这点我确实没有骗你,”小伊兰德说,“曾经真的有两个伊兰德·炎日。”
“曾经?”伊流翎又看了云彩,恍然大悟,再确认了一次,“所以,你是小伊兰德,还是大伊兰德?”
“你不是猜到了吗?现在已经没有区别了。”伊兰德微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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