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辰被李秀丽搜刮了个干净，就是有地方弄到票也没钱了。
穿上大棉袄，准备去山上一趟，去市里之前，下的套不知道有没有套到东西。
“子辰，去哪儿啊？”
“二叔啊，我想上山看看，您这是去哪儿啊？”
“我去段长家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人向山上走去。
“子辰，你身上是不是没钱了？”
“二叔，你咋知道？”
“秀丽是好媳妇儿，她肯定的留着钱怕你乱花，过年给你爸妈送去。”
沈子辰早就猜到了。
“你小子娶了个好媳妇儿，对了，我刚才看见你三婶在家呢，你可要小心了。”
“二叔，你放心，敢玩浑的，谁能有我浑？”
石晓丽家住在山根儿，从窗户就看见两人又山上了。
“沈力，你二哥和狗剩又去了，肯定的弄的什么了。”
沈力站在窗前看着，气儿就不顺。
“跟你有啥关系，做饭去，我饿了。”
“吃啥啊？人家天天都有肉吃，我们吃咸菜。”
沈力坐在火墙子边上蹭的一身白灰。
“那咋整？打猎我也不会。”
“沈力，这两人吃饱喝足了，也不管老人，你不应该去说说吗？这都快过年了。”
沈力脸一拉。
“我不去干那告状的事儿。”
“你不去拉倒，我去。”
石晓丽出门就向着沈子辰父母家而去。
村子里的人有的听说沈生打到东西了，想用的也就找上门来了。
结果，沈子辰两人猎的东西还没进门就被王英答应出去了。
狍子按五十成交的，兔子也都留下了，飞龙按照一只八元成交的。
价格虽然比市里的低不少，可沈子辰想着，都是镇上的人，低就低吧。
“你说你婶子，怎么就答应了呢，少卖不少钱，这个败家娘们。”
“二叔，都是当地人，人家来了，婶子还能拒绝，再说，头年，再去一趟就行了。”
沈生也是怕沈子辰不高兴才这么说的，没想到，沈子辰这么看的开。
“只要你不怪你婶子就行。”
说着拿出了八十元。
“这是这次卖的钱，咱俩平分。”
沈子辰拿着钱回家，经过后院韩家的时候，韩家正在杀猪。
院子里的人都拿着面袋子，围成了一圈。
沈子辰停下来。
“大娘，这是杀猪呢吗？”
沈子辰旁边的女人头都没回，“过年了，韩家杀猪，咱们也能买点儿，大冷天的也不想去排队了。”
零下三十多度的早上去排队买肉，简直就是折磨，家里不是太困难的，都会在个人家买点儿。
价钱比公家的贵一毛，一元二。
沈子辰看着里面的猪头，想买下来。
等到二月二的时候，还能来顿猪头肉。
这个时候的人都愿意要肥肉，猪头上没什么肉，根本就没人喜欢。
骨头也不像后来那么贵，没有肉的骨头更多的时候都没人要。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猪身上，也没人注意沈子辰。
帮助韩家杀猪的是镇上的二狗子，谁家杀猪都找他帮忙，一刀就能解决。
否则，一刀没死，猪就会满院子跑，吓死人。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
人们都开始跺脚了，终于等到分肉。
沈子辰的脚也冻木了。
还要多谢王英送他的这个狗皮帽子，否则，还真容易被人认出来。
就他这个名声，估计都得被这些女人开批斗会。
二狗子点燃一颗旱烟，叼在嘴里。
“要肉是，往前站。”
大家都往前挤，想买点肥肉，过年靠点油，油滋啦还可以包酸菜饺子吃。
沈子辰不好意思跟人抢，都是女人。
人虽然多，可都是半斤，一斤的都少。
轮到沈子辰的时候，还剩不少呢，还都是瘦肉。
他最愿意吃的就是瘦肉，可李秀丽就必须要肥肉。
沈子辰看了看旁边剩下的那点肥肉。
“叔，这瘦肉怎么卖？”
二狗子头都没抬，他又卷了一根旱烟。
卷烟的纸是厂子的报纸，抽起来没有那些旱烟纸好抽，可这玩意儿不花钱。
点着就呛的二狗子睁不开眼睛。
“肥肉一块二，瘦肉九毛。”
心里还念叨着，这谁家的，咋男人来买肉，买瘦肉有啥用。
这个价格可比市里的便宜多了。
市里的肥肉一块三毛五，瘦肉还一块一呢。
就是便宜也没人舍得买瘦肉吃啊。
韩家也是想的能卖多少是多少，反正都是自家喂得，赔不上。
沈子辰又看上了那些下水。
“给我来十斤瘦肉，还有剩下的这些肥肉我都要了，那些下水能便宜点吗？”
韩家的韩柱子连忙抬起头看了一眼。
这些瘦肉他都准备砸到手中，自己吃了。
至于这些下水，他也想留着自己家吃呢。
众人都不禁抬起头。
“这不是狗剩吗？怎么，赢钱了，买这么多的肉，想去哪儿吃啊？”
“家里的老婆都快饿死了，他还买这么多肉，败家的玩意儿。”
“可不是吗，李秀丽跟着他都白瞎了。”
二狗子将肉称好，十斤瘦肉九元，剩下的肥肉也十斤，十二元，加上那些下水共收了二十四。
“叔，那个猪头卖吗？”
二狗子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沈子辰。
“卖啊，三元拿走。”
沈子辰一共拿出二十七元。
韩柱子给他拿来一个面袋子装起来。
“狗剩子，你这是又要请谁吃饭啊？”
“家里的老婆都快饿死了，房子都快散架了，还买这么多的肉，什么玩意儿。”
“狗剩子啊，你爸妈到现在还吃不上肉呢，你怎么能给别人吃呢。”
众人有嘲笑的，看不起他的，还有些老人劝他的。
“大娘，有啥好说的，这钱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呢？”
沈子辰听着这些议论，只是微微一笑就离开了。
他早已过了争论高低的年龄。
况且，让这些百姓认识到问题的本质莫过于用事实说话，他再解释也是没用的。
劣迹斑斑的人突然改好了，谁都不会相信的。
看着沈子辰拎着袋子离开，大家都很诧异。
“我看见什么了，狗剩子没吱声，还笑了。”
“是啊，不应该啊，这要是平常，还不得说上几句，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要我说啊，你刚才就不该多嘴，这个混蛋到处打架斗殴，别到时候报复你家。”
“难说啊，韩柱子，你还给他拿面袋子，白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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