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好了。”夜笙庭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步伐沉稳地走进厨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陆亦曦望着天花板，眼神迷茫，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混乱中。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卫生间的，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镜子面前了。
镜子里的那张脸红扑扑的，像是被火焰烧过一般，她的心跳还在加速，脸颊的热度久久不散。
夜笙庭的厨艺确实挑不出半点瑕疵，陆亦曦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心里惊叹。
同样的食材，到了他手里，就像被施了魔法，连最普通的白粥都能熬出温柔的光。
“小曦，婚礼你有什么特别想法吗？”
夜笙庭忽然提起婚礼，陆亦曦一愣，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陆老和冷枫，还有和秦暖她们创业的事，没怎么关注婚礼，都是夜笙庭在准备。
她喜欢低调，简单的，上次在陆家曾讨论过，但大家都否决了她的想法，都觉得要隆重。
“我没什么要求，简单点，”话说出口，陆亦曦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敷衍，毕竟是自己的婚礼，而且夜笙庭看起来很期待。
仔细想了想，她对仪式感没什么要求，反而那种传统的流程她觉得很没意思。
“传统的婚礼流程千篇一律，我觉得有点没意思，好像在交接一样。”陆亦曦认为女孩是独立个体，结婚是两个个体组成一个新家庭，而传统的婚礼似乎把女孩看做需要依靠他人的藤蔓。
夜笙庭明白陆亦曦没有说出口的意思，她当然不是需要依靠他人的菟丝，她是木棉，傲然挺立，自成乔木。
“好，”他指腹摩挲着杯沿，声音低而稳，“那我们就与众不同。”
话音落地，两人同时抬眼，晨光恰好穿过落地窗，在彼此瞳仁里点出一簇小小的金色。
没有过多的话语，只从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吃完早餐，门合拢，一左一右，两道引擎声几乎同时响起。
叮咚——
叮咚——
门铃像两颗轻快的石子，被晨风弹进屋里。隔了几秒，拖鞋蹭地的声音才懒洋洋地蹭过来。
“小曦？”江露顶着一头乱发，哈欠挂在嘴边，眼角还沾着一点没睡醒的湿意，“你这么早？”
“醒了就过来了，”陆亦曦抬了抬手里的纸袋，豆浆香味顺着开口往外冒，“给你们带了早餐。”
她把袋子放到餐桌，指尖碰到微凉的金属桌面，发出极轻的“哒”一声。目光顺势掠过走廊，秦暖的房门关得严丝合缝。
“暖暖还没醒？”
“嗯，昨天晚上查了半夜的资料，很晚才睡。”江露捏了捏眉心，拖着步子走到那扇紧闭的门前，掌心贴着木纹轻轻一推，“暖暖，小曦来了——”
房间里窗帘关得严严实实的，没放进一丝光亮进来，屋里还跟深夜一般，秦暖侧着身体趴在床上，半条腿吊在被子外，脚踝白得晃眼。
江露伸手推她肩膀，声音低软：“暖暖，醒醒，太阳都晒屁股啦。”
“露露……别闹。”秦暖连眼睛都没睁，含糊地咕哝一句，反手拽住被角，把自己卷成一只拒绝社交的蚕宝宝，“让我再睡会儿……”
江露忽然眼尾一挑，嘴角勾出小狐狸的弧度。
她噔噔噔折回自己卧室，两秒后又冲出来，手机高举。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一段学生时期，深入骨髓的旋律在秦暖卧室回荡。
被子“唰”地被掀到天花板，秦暖像被电击的猫，一骨碌蹿起，赤脚踩地，睡意还黏在睫毛上，人已经条件反射地立正。
三秒后，她顶着鸡窝头冲进客厅，看见陆亦曦正把豆浆缓缓倒进瓷碗，白色旋涡在晨光里打转，空气里飘着油条刚出锅的酥香。
“起来了？”陆亦曦侧眸，声音里带着晨风似的笑，轻轻浅浅，却足够把秦暖最后一丝瞌睡也卷走。
秦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学校，不用早起跑操了。
脚趾蜷了蜷，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
“啊——露露，你以前可是软萌小天使，现在居然放‘闹钟毒曲’！”秦暖鼓着腮帮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奶猫。
以前江露叫她起床，都是温声细语的。
“温柔叫你？”江露把三个骨瓷碗摞在臂弯，挑眉，“那我得等到下午才能见你睁眼。”
“我吃过了，你们吃。”
香味顺着蒸汽直往鼻腔里钻，秦暖抽了抽鼻子：“哇——小曦，么么么！”
她张爪扑来，陆亦曦仿佛脑后长眼，左手一抬，精准捏住她肩膀，把人定在半米之外。
秦暖也不恼，嘟唇隔空“mua”几下，转身旋风般冲进浴室，三十秒后又旋风般刮回，筷子一伸，煎饺被拦腰夹起。
“嘶——烫！”她鼓着腮吹气，“哪儿买的？也太好吃了！”
“就在你们楼下，生意挺好的，很多人排队。”
“楼下居然还隐藏着美食！”秦暖明亮的眼睛露出不可思议，她探店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连家门口的美食都没发觉。
她咬下一口煎饺，脆声咔嚓：“等忙完这阵，露露，咱俩天天去压马路，把周边逛成自家后花园！”
“好啊，逛逛周边，熟悉熟悉。”
茶几上，macbook还亮着冷白光，旁边打印纸堆成小山。
陆亦曦随手翻了几页——市中心玻璃房、郊外红砖仓、Loft挑高、带院子的老厂房……每一页都被荧光笔涂得五颜六色。
“这些是你昨晚查的？”她拿起来看了看。
有市中心的，有郊外的。
“是啊，昨天晚上我和露露熬夜查的。”看到这些秦暖又觉得困意上头。
“我俩看过去看过来都没看到心仪的。”
“位置好的，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但是场地面积小。”
“面积合适的，位置又偏。”
“面积刚好，位置也好的，还在建设交通，建设工期就好几年，人流量根本支撑不了。”
秦暖说到这，露出心累的表情，只道太难了。
“是啊，选址很重要，店成不成一半要看地方。”江露也愁。
陆亦曦仔细看了看秦暖江露整理的这些地方，她知道这几个，确实存在她俩说的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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