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蛮族在营地中央燃起了一片巨大的篝火。
火光照亮了整个山谷,也照亮了那个树桩。
乌拉带着族人们围着树桩站成一圈,跳起了一种古怪的舞蹈。
他们动作笨拙,节奏却十分整齐,嘴里哼唱着古老的歌谣。
歌谣的调子苍凉悠远,在夜风中飘荡。
林生和云千裘被请到树桩上站着,像是两个人桩。
树桩表面很平整,足够容纳十几人站立。
“乌拉不一起来吗?”
林生问云千裘。
云千裘摇了摇头,翻译起了乌拉的回应。
“他说,那里是他们不能去的地方。只有王和王的使者才有资格通过回山之门。”
秘境里的东西,恐怕比想象的还要危险。
但林生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棺材,没有时间了。
白纸在再度陷入沉睡前预测过,叶响就算有悬魂棺吊命。
最多也只能撑两个半月。
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必须在剩下的时间里找到能够救治他的办法。
看林生两人已经落位,乌拉立刻高举双臂,发出一声长啸。
所有蛮族齐声应和。
“呼啦啦,呼啦啦!”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万翠谷的森林似乎在蛮族一声声呼唤中醒来。
每一棵树的树干,每一片叶子的脉络中,都开始自发飘出了点点荧光。
那些荧光像萤火虫,又像蒲公英的种子,轻盈地飞舞起来,朝着营地汇聚。
成千上万的荧光在夜空中流淌,形成一道璀璨的黄绿色银河,最后全部汇聚到树桩上方。
荧光越聚越多,螺旋上升,渐渐凝聚成一棵大树的虚影。
那是一棵参天古树的轮廓,枝繁叶茂,树冠遮天蔽日。
虽然只是光编织的幻象,却散发出古老的气息。
“乌拉他说,王是个念旧的人,这就是他们王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
与此同时,灵犀鼠忽然从林生怀里钻了出来。
它跳到树桩上,仰头看着那棵光树,吱吱叫个不停。
它的身体也开始发光,棕色的光芒和光树的金色光芒交相辉映,如在共鸣。
最后,灵犀鼠竟然吱呀一声,变作了一把浑身是毛的钥匙,射入了光树的根部。
光树剧烈震动,树干中央缓缓裂开一个洞口。
洞口里隐约能看到另一端的景象。
那是一片奇异的山峦,山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洞窟。
“原来如此,打开秘境的钥匙,就是灵犀鼠本身。”
外围那些蛮族的颂唱声越来越大,耳畔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云千裘朝着林生大喊道。
“乌拉说,我们得走了!你准备好了吗?“
不等云千裘说完,林生一把拉起她,毫不犹豫地就纵身跳入了洞口。
坠落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
下一刻,林生和云千裘就发现他们已然站在了山洞里。
山洞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前方有光亮透进来。
他们走出山洞,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为之一愣。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万窟山。
整座山体被凿出了成千上万个洞窟,大的像房屋,小的只有拳头大。
洞窟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像是蜂巢。
山体之中藏着暗红色的岩石,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更奇怪的是,山体上的植物。
那些树、那些草、那些藤蔓,全都小得不可思议!
最大的树也只有林生膝盖高,草叶细得像头发丝。
“我们变大了?或者说,是这座山太小了。”
林生说着,又抬头看向前方。
一条狭窄的石道蜿蜒向上,石道两旁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而石道的尽头,是两座参天巨石形成的一线天。
两块巨石面对面矗立,中间只有一条缝隙,宽度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问题来了。
林生背着悬魂棺,棺体宽度远大于那条缝隙。
他试了几次,棺材卡在缝隙外,根本进不去。
“这下麻烦了。”林生不禁皱眉,须弥符只能寄存死物。
要是把叶响放进符里,怕是不等他到秘境对方就彻底凉凉了。
云千裘在一旁盯着棺材看了半天,忽然说。
“要不,让我用颊囊术试试?”
林生一愣:“你的嘴巴还能装下棺材?”
云千裘抿了抿嘴。
“颊囊术的本质是把物体压缩后储存在一处奇异空间,并非是真的塞嘴里!”
“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试这么大的家伙,不清楚到底能撑多久。”
林生想了想,最后也只能抱着试试的想法让对方动手。
云千裘有些紧张地走到棺材前,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
只见她的腮帮子如吹气般鼓起老大,随后张嘴对准棺材。
嗤——
整个棺材忽然扭曲了一阵,随后就被云千裘吸入口中。
她的腮帮子瞬间鼓成一个夸张的圆球,看起来格外滑稽。
她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示意林生快走。
林生也顾不上惊讶,拉着她侧身挤进一线天。
缝隙很窄,岩壁湿滑,两人几乎是贴着石头蹭过去的。
走了约莫十几丈,前方总算豁然开朗。
云千裘也终于撑不住,噗的一声从嘴巴里吐出了一根还在蠕动的漆黑触须。
那触须像章鱼的触手,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纹路。
触须在空中扭动了几下,又缩了回去。
被那触须一搅合,她终于撑不住,哇地一声将棺材整个给吐了出来。
棺材落地后,云千裘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捂着嘴,表情痛苦。
云千裘吓得脸色发白:“刚刚那是什么?!”
林生沉默片刻,拍了拍棺材。
“玄阳,别闹。”
棺材里立刻传来一阵模糊蠕动声。
云千裘倒退两步,指着棺材。
“里面到底装的什么,该不会是什么上古邪神吧?!”
“别多想,装的就是快死的人。”
林生平静地说,似乎对刚刚的情况习以为常。
“刚才那东西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你吞棺材的动静可能惊动他了。”
“身体的一部分?!”
什么人身体的一部分会是那种触须啊?!
云千裘想起那条触须,胃里一阵翻腾。
“你那朋友还是人吗?”
“以前是。”
林生背起棺材。
“现在么,不好说了。”
他不想多解释,朝前方接着走去。
云千裘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因为连心符的关系,她现在已经和林生绑在一起,想跑也跑不掉。
走出山道,映入两人眼前的是一片开阔的谷地。
谷地里是整齐的农田,田埂笔直,阡陌交通。
田里种着金黄的谷物,但是在两人的视野中,那些谷物,包括田地,都像是小孩玩过家家时用到的道具,只有指甲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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