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也不恼,笑眯眯地走到桌前,目光贪婪地扫过那个黑木匣子。
“孙老,明人不说暗话。”
“这东西,我看上了。”
“两千万。”
李沐阳伸出两根手指,“这店里的损失,我全包了。”
两千万。
对于一个打不开的破木盒子来说,简直是天价。
孙老皱眉。
“李少,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这东西,楚先生正在看。”
“他?”
李沐阳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楚啸天,“一个只会吃软饭的弃子,看得懂什么叫古董吗?”
“这东西煞气重,若是让外行拿了去,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旁边的鬼眼七插嘴道,那双倒三角眼死死盯着木匣,显然是看出了点门道。
“三千万。”
楚啸天突然开口。
声音平淡,像是在买菜。
全场死寂。
赵天龙眼角抽搐了一下。
先生,咱现在手里虽然有点钱,但也不能这么造啊!
方志远赔的那十五亿还没到账呢!
李沐阳脸色微变,随即冷笑。
“楚啸天,你有钱吗?别是为了面子,打肿脸充胖子。”
“这就不用李少操心了。”
楚啸天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四千万。”
自己加自己的价?
疯了?
孙老都看傻了。
这小子是在玩火啊!
李沐阳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这是在打他的脸。
在上京,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李沐阳抢东西。
“五千万!”
李沐阳咬牙切齿。
“六千万。”
楚啸天眼皮都没抬一下。
“七千万!”
“八千万。”
“一个亿!”
李沐阳吼了出来,脖子上青筋暴起。
疯子!
这就是个疯子!
为了一个破盒子,值得吗?
周围看热闹的店员都吓得不敢出声。
神仙打架啊。
楚啸天停下了敲击桌面的手指。
他突然笑了。
笑得意味深长。
“李少果然财大气粗。”
“既然李少这么喜欢,那就……让给你吧。”
楚啸天站起身,拍了拍手,“君子不夺人所好,一个亿买个烂木头,李少大气。”
嘎?
李沐阳愣住了。
鬼眼七也愣住了。
刚才那股子不死不休的劲头呢?
怎么突然就撤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李沐阳心头。
我是不是被坑了?
“孙老,结账吧。”
楚啸天笑眯眯地看着孙老,“李少赶时间,别耽误人家。”
孙老虽然也不明所以,但人老成精,立刻反应过来。
“哎呀,李少真是大手笔!账号我这就发给你。”
李沐阳骑虎难下。
话都说出去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反悔,李家的脸往哪搁?
而且,那盒子确实透着古怪,说不定里面真有什么惊天秘宝。
要是真像传闻中那样,是欧阳家留下的……别说一个亿,十个亿也值!
“转账!”
李沐阳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很快,钱货两清。
李沐阳捧着那个黑木匣子,感觉沉甸甸的,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谢了,李少。”
楚啸天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李沐阳。
“友情提示一下。”
“这东西,最好别在晚上打开。”
“为什么?”李沐阳下意识问道。
“因为……”
楚啸天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里面的东西,怕光。”
说完,他带着赵天龙扬长而去。
留下李沐阳捧着个烫手山芋,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
回到车上。
赵天龙终于忍不住了。
“先生,那东西真值一个亿?”
“不值。”
楚啸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那里面装的,是一只‘尸蹩王’的干尸,带着剧毒。”
“若是贸然打开,方圆十米之内,人畜不留。”
嘶——
赵天龙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那您还跟他抢?”
“我不抢,他怎么会觉得那是宝贝?”
楚啸天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况且,我要的不是那个盒子。”
“那是?”
楚啸天摊开手心。
掌心里,躺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铜片。
那是刚才在孙老店里,他趁着混乱,从那个博古架碎瓷片下面捡起来的。
看似是块废铜烂铁。
但在楚啸天眼里,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铜片上,刻着一个极小的古篆字——“药”。
这是当年楚家药王鼎的碎片!
而那个黑木匣子,不过是个幌子。
有人故意把它放在那里,引人耳目。
李沐阳花了一个亿,买了个炸弹回去。
而真正的线索,却落到了自己手里。
这笔买卖,划算。
“去一趟棚户区。”
楚啸天收起铜片,声音低沉。
“这块碎片上残留的气息,指向了那里。”
“当年的事,或许还有活口。”
车窗外,雨停了。
乌云散去,露出一轮惨白的月亮。
像是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片欲望横流的城市。
……
李家别墅。
李沐阳坐在书房里,盯着桌上的黑木匣子,脸色铁青。
他找了三个开锁专家。
弄了整整两个小时,愣是没打开。
这木头硬得像铁,锯条都崩断了两根。
“废物!都是废物!”
李沐阳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古董花瓶。
“少爷,要不……找欧阳家的人来看看?”
鬼眼七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欧阳家?”
李沐阳眼神闪烁。
那个隐世家族,脾气古怪得很,请他们出手,代价可不小。
但花了一个亿买回来的东西,总不能当柴火烧了吧?
就在这时。
桌上的黑木匣子,突然震动了一下。
嗡。
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
匣子的缝隙里,渗出了一缕黑烟。
那烟雾聚而不散,在空中扭曲变形,最后竟然化作了一张狰狞的人脸。
正对着李沐阳,无声地咆哮。
“啊!”
李沐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鬼眼七更是吓得两腿打颤,裤裆里传来一阵温热。
他看走眼了!
这哪里是宝贝!
这分明是催命符!
楚啸天!
李沐阳脑海中闪过那个男人离去时的笑容。
“里面的东西,怕光。”
怕光?
这特么是怕光吗?!
这是见不得光!
“快!把它扔出去!扔出去!”
李沐阳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但没人敢动。
那团黑雾已经笼罩了整个书房,温度骤降至冰点。
墙上的挂钟,指针开始疯狂逆转。
咔咔咔咔咔。
仿佛在倒计时。
死亡倒计时。
与此同时。
棚户区,一间破败的平房前。
楚啸天站在阴影里,看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铜片。
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烛光。
还有一个苍老的咳嗽声。
“咳咳……是谁?”
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楚家,楚啸天。”
屋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
“滚。”
一个字,带着浓浓的恨意和绝望。
楚啸天没滚。
他推开了门。
吱呀——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
屋内很暗,只有一张瘸腿的桌子上点着一根蜡烛。
烛光摇曳,照亮了角落里一个蜷缩的身影。
那人没有双腿。
空荡荡的裤管随风摆动。
但他的一双手,却异常修长、白皙,与这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是拿手术刀的手。
也是杀人的手。
“二叔,好久不见。”
楚啸天看着那个残废的老人,轻声说道。
老人猛地抬起头。
满脸的烧伤疤痕,如同恶鬼。
但他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你……你知道我是谁?”
“楚家只有一个人,能用九根银针,封住自己的心脉,苟延残喘十年。”
楚啸天上前一步,目光如炬。
“鬼医,楚云飞。”
老人身体剧烈颤抖,眼中流下两行浊泪。
“你不该来……你不该来啊!”
“他们……他们一直在找你!”
“谁?”
“那些……吃人的魔鬼……”
老人突然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楚啸天身后。
楚啸天猛然回头。
夜色中,几个红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狙击手!
“趴下!”
楚啸天大吼一声,扑向老人。
砰!
一颗子弹击碎了桌上的蜡烛。
黑暗降临。
黑暗在瞬间吞噬了一切。
那颗击碎蜡烛的子弹只是前奏。
紧随其后的是更加密集的破空声,像是暴雨拍打芭蕉叶,只不过这雨点能要人命。
楚啸天没有丝毫停顿。
在灯灭的刹那,他单手抄起那张沉重的实木瘸腿桌,猛地向门口掷去。
轰!
腐朽的木门连同桌子一起被几发大口径子弹轰成了渣。
木屑横飞。
借着这零点几秒的掩护,楚啸天身形如狸猫般贴地滚出,一把扣住轮椅上老人的肩膀。
“走!”
楚云飞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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