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何处能躲避她的诱惑,逃脱那双眼睛对我从未停息的纠缠。”
璟瑟再次停住,意识到这是爱情诗。
白蕊姬看她念得艰难,便道:
“公主喝口茶吧,这外邦语晦涩,本宫听着舌头都要打架了,说不定永琋听得也辛苦。”
璟瑟喝了一口茶缓缓,心想四弟怎么看这样大胆的书。
难道这书中所说正是他心中所想……他也如作者一般暗恋着一个姑娘。
什么人呐。
浪荡,卑鄙,可恶,豹胆。
漂亮,艳旖,罂粟,招展。
璟瑟左脑与右脑打架,礼教与本欲互搏。
她看向床上如月桂树般美丽的少年,耳后根悄悄红了起来。
她答应了要代替皇阿玛照顾永琋,交换他去看皇额娘的机会。
既然这是永琋想要读的书……她可全都是为了皇额娘:
“玫娘娘放心,儿臣只是太久没看有些生疏了,儿臣能读的。”
一想到,趁弟弟昏睡之时,在他的亲额娘面前,读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禁忌情诗。
唯二连接的加密语言,不能宣之于口的意神靡事,天狗食月后的偷天换日……竟然让人有隐秘的兴奋。
璟瑟的心咚咚擂鼓,大清的规矩被暂时禁言,一切不可为的风花雪月迎面吹来。
外人都听不懂,那他不是阿哥,自己也不是公主了。
璟瑟突然发现了学习外文的好处,嫡公主不能说的话,用外语可以说……
她翻了翻,继续念,读一句就心虚地用余光看一下白蕊姬的表情。
发现她面不改色就莫名窃喜,老鼠偷油般。
不是公主做派,不正经,不淑不端,偏她小动作也优雅,让人瞧不出端倪。
最讲规矩的皇井里往往封印着兴风作浪的蛟龙:
“不要,不要注视我,我在你的目光里,一千次地死亡,一千次地再生。”
璟瑟再次抬起眸光,却意外看见床上的四阿哥竟然睁眼了,恰恰好视线与她对上。
四眸相对,空中仿佛连出一道电丝,噼里啪啦,电得璟瑟打了一个激灵,脸瞬间红了。
就像被捉奸在床一样羞耻惊慌。
璟瑟慌得书都掉了,捡起来就往身后桌子上藏,尴尬又紧张。
他听到了吗?
“永琋,我的孩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饿不饿?渴不渴?快起来,额娘给你温了汤呢。”
白蕊姬高兴地扶四阿哥坐起来,转身让俗云去端来。
永琋看向床尾那个陌生姑娘。
她穿着素色的衣裳,簪的花少,但却衬得五官鲜艳夺目。
永琋没发现她身上有独特标识之物,以为是哪位娘娘,但见她挺着脖子也不出声,就问:“额娘,这是谁?”
璟瑟惊讶地微启唇,心中有些恼怒,他这会儿装作不认识算什么,又在玩弄自己吗?
“这是和敬公主呀,听说你病了,特来探望的,她刚才还给你念了外文书呢,公主真是学识渊博。”
白蕊姬看璟瑟一脸错愕的神情解释了一句:
“公主勿怪,永琋天生这个怪病,不辨人面。”
她摸了摸发上的莲花琵琶簪:“多亏了这个,否则本宫若不出声,他是连亲额娘都认不出的。”
璟瑟其实是听说过这件事的,但以前从未和他亲近过,没回忆起来,下意识就把他当正常人看。
她心中莫名失落,四弟根本不记得她的脸,走在宫道上擦肩而过也不知道她是谁。
“三姐姐。”永琋见礼。
“四弟,那日,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给你赔罪。”
永琋并未在乎,本来也是自己有错在先,但白蕊姬追问:“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有些玩笑罢了。”永琋忙道。
璟瑟没想到他会是这么轻松的态度,忍不住问:“这病就治不好了吗?”
问了才意识到是废话,能治好早治了。
永琋下了床要洗漱,抽空回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人生只如初见,倒是不少人要羡慕我。”
这时,他恰好回头。
阳光照入殿内,宛如金色烟雾,温柔缓慢地拢在他身边,身后的珠帘波光潋滟,如梦般朦胧,美得让人心悸。
璟瑟却道:“可是这般,桥下春波又绿时,惊鸿照影也不来,也是遗憾。”
她说的是陆游的诗,“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年迈的陆游重游沈园,望着桥下春水,恍惚间又看见唐琬年轻时惊鸿般轻盈的身影。
而永琋根本记不住故人年轻时最美好的模样,老了以后也只看得见亲友衰老的模样,早不记得当年的意气风发。
白蕊姬听不懂,一脸可爱地茫着眼,永琋便道:
“一岁有一岁的美,哪怕儿子忘记了额娘此时花容月貌的样子,但在儿子心里,额娘永远是美的。”
不经意间,两个年轻人再次对视。
永琋和璟瑟都是丹凤眼,但这两双眼又天差地别。
这样的眼睛很容易让人觉得锋利冷傲,如璟瑟。
但永琋的眼睛,总含着一汪桃花水,光被他看着,就像钻了蜜罐儿。
也因此,总让人误会,他的眼神不清白。
“况且,还有画,儿臣会努力学画,把大家最好的模样都画下来。”
璟瑟突然觉得手痒了,她已然觉得眼下的画面就是最好的:“四弟倒是通透,是我执着了。”
白蕊姬噗嗤一笑:“不必你记得额娘,额娘记着你从小到大所有的样子就很开心了。”
“那今日可看清楚了?”永琋还转了一圈,让她好好看。
少年的身姿清劲笔挺,一侧腰腱的布料因旋转褶叠起来,浮现出野豹般的流利。
每一寸都是灵气精心雕琢而来,完美符合人类的审美。
璟瑟感觉他是不是多看了自己一眼,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他是不是又在勾引自己,他怎么这么不安分啊,这么多人在呢。
怨不得皇阿玛将他困在养心殿不让人轻易瞧,要是她,她也想藏起来只给自己一人看。
“永琋,衣裳是不是又短了,来,让额娘看看。”
“没有吧 ”永琋展开手任她看,目光又黏上了璟瑟。
只因金色的情气如潮水般从她的双眼弥漫出来。
是香喷喷的饭,狐吃吃吃。
璟瑟被他看得不自在:“四弟为何这样看我?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白蕊姬闻言也疑惑看去,并未察觉不妥。
永琋便道:“从前不知三姐姐也通外文,我闲来无事,便想将那些书译成汉语,还请姐姐常来帮帮我吧。”
狐讨讨:常回来看看,给口饭吃吧。
璟瑟却以为他是想多和自己相处,耳根子红了,唉,她这可都是为了皇额娘啊:
“自无不可,但我只略通意文而已。”
“很了不起。”永琋称赞道。
“皇阿玛不喜那些传教士秘密传教,怕他们翻译也都嫌夹带私心误人。”
“如今还真是无人可用,三姐姐这样的人才最是稀缺可贵了。”
璟瑟一怔,皇额娘说她无用,但四弟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可皇阿玛不喜,咱们译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永琋便给她画大饼:“此时无用,不代表百年后千年后无用。”
“就如皇阿玛收藏古籍一般,日后这些也都是珍贵的历史资料。”
“三姐姐翻译外文书籍,流传于世,可是要名垂千古的,不知多少人争着抢着要收藏译本。”
“后人阅读时,翻开第一页就见到‘和敬公主译’,岂不扼腕赞叹一声大清第一人?”
璟瑟被他说得热血沸腾,谁能拒绝名垂千古的诱惑:“四弟说得有理!”
白蕊姬哪里不知道永琋又在哄人了,见骄傲的嫡公主此时精神奕奕,两眼放光,便轻轻掩唇笑了。
此后,璟瑟便常来养心殿,永琋的身体也有起色多了。
长春宫那边,因皇帝也常去看望,打消了皇后一部分忧虑,她的病情也好了一些。
但她到底不能生育了。
且皇上不怪罪她,她自己也过不了那个坎儿,身病能医,心病不能,时常也病歪歪的。
三月初,蒙古科尔沁部求娶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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