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应该克制,但沈越还是没有退开。
反而凑得更近了些,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江宁试图推开他的手脚,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凝视着那双因慌乱微微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声音低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和祈求:“小宁……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手指在衣下缓慢着游移,声线又哑又磁,都带着十足的诱惑,简直是在江宁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上,又重重地敲了一记。
低着头,不停的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江宁的脸颊,诱哄的低声道,“我抱你回房间好不好?宝宝……嗯?”
沈越实在太了解江宁了,知道这人吃软不吃硬,清楚他对自己几乎毫无抵抗力,更知晓如何快速掌控对方……
果然,很快,江宁眼中最后的挣扎和坚持渐渐消散,被一层朦胧的水光取代,他偏过脸点了点头。
两人回了房间,还是让沈越吃了个“半饱”。
待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江宁有些不舒服的裹紧被子,将自己埋进去,声音带着点沙哑:“……我跟你说说我家的事吧……”。
沈越正侧躺着,一只手还在轻轻抚摸着江宁柔软微湿的黑发,闻言,手指的动作顿了一下。
有些意外地挑眉,原来还真是有正事要跟他说?这话不自觉地也从嘴里溜了出来:“还真是要跟我说正事?”
江宁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甩开他还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声音都拔高了些,带着羞恼骂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就只想着这种事!”
骂完,只觉得嗓子干得冒烟,又没好气地抱怨着,“早就说口渴了,茶没喝上,水也没一口,净折腾人……”
“你好凶啊,宝宝~”沈越完全没有被骂的自觉,反而觉得自家媳妇怎么会那么可爱,愉悦的笑了起来。
立刻起身,快速套上羽绒服,给江宁兑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江宁喝完水,趴回他身边,过了几秒,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声音恢复了平静:“我外公家……以前在阳市很有钱。
我爸是入赘的,这个以前就跟你说过,我妈……在我四岁那年,去世了。过了快两年,我爸娶了后母进门,她还带着一个大我一岁的女儿,林诗诗,一起嫁了进来。
第二年,他们就生了个弟弟,叫顾乐宝。”
他的语速平缓,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以前外公他们还在的时候,对我还可以。后来我初二那年,外公他们……就被举报,下放了。
慢慢的,我在家里的日子,就开始变的很不好……后面……我是去年六月才高中毕业的。”
江宁直接省略了中间那好几年的生活,他很少会去主动回忆、梳理原主那几年的具体记忆。
因为过得真的很艰难,是晦涩的,每一帧回想起来都带着钝痛。
从最开始还有点积攒的药,需要精打细算省着吃,到后来一点药都没有了,只能硬生生地熬。
甚至有几次,原主心脏病突发,那种胸腔被无形的手死死攥紧、无法呼吸、眼前发黑、意识逐渐抽离的濒死体验。
至今依然清晰地残存在这具身体的深层记忆里,偶尔还会在梦中侵袭着他。
然而,比身体病痛更折磨人的,是原主精神世界的崩塌与重塑。
对自己最好、给予最多温暖和教导的外公和舅舅舅妈,一夜之间被下放到遥远的、条件艰苦的地方,音讯隔绝。
接着,是慢慢看清后母和继姐温和表面下的真实面目,那些看似关心的言语背后是算计,那些体贴的举动之下是冷漠。
更痛的是,不得不一点一点接受,自己以为一直很爱自己、只是工作太忙的父亲,其实并不那么爱他。
甚至可以默许、纵容别人对他的忽视和慢待,几乎不关心他的死活。
亲情,原来是可以演出来的。
还有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总是护着他、带他玩的邻家哥哥,那个在他心里占据着“兄长”和“朋友”双重位置的哥哥。
突然一声不吭就去当了兵,然后便彻底断了联系,杳无音信。
少年时期最珍贵的友谊,似乎也成了一个苍白的笑话,友情也是假的。
而身边那位“温柔”的后母,还会时不时地、用那种看似关切实则诛心的语气,在他耳边“叹息”:
“小宁啊,你这身子骨……真是个负担。你爸在厂里忙得脚不沾地,回到家还得为你这病悬着心,睡不安稳。”
“……听说你外公他们在那头日子也不好过,估计心里还日夜记挂着你的身体……哎……
老的老,小的小,都这么让人不省心,这么多人为你一个人操心……”
这些话都像钝刀子,一点点凌迟着一个本就因病痛和失去而脆弱不堪的少年的心。
也让一个才十四五岁、本该在阳光下奔跑的少年,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怀疑、孤独和自暴自弃的泥潭……
沈越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江宁口中轻描淡写的“不好”,背后是怎样一段沉重而灰暗的岁月。
想到他一个人拖着那样病弱的身体,在冷漠甚至充满恶意的环境中挣扎求生,心里就闷闷地疼。
只能一下又一下安抚着他的后背,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安慰和支持,告诉爱人,已经过去了,有我在。
江宁感受着背后的温度,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艰涩:“是我主动报名下乡,不仅仅是因为我外公、舅舅他们在这里。
更因为,从几年前开始,我就断断续续地做过一些梦,梦里发生的,都是将要发生的事情。我验证过很多次……都对得上。”
说到这,他顿了顿,甚至想回过头,看看沈越此刻脸上的表情,是震惊?怀疑?还是……
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将脸更深地埋了埋,声音也压得更低:“我梦见,我在拿高中毕业证书的那天,因为被同学弄湿衣服。
提前回了家,然后……听到了后妈和我爸的话。原来那个继姐林诗诗……是我爸的亲生女儿。
他俩在我没出生之前,就已经搞在了一起,还有……我外公,是我爸举报的。
梦里,我因为听到这些,心脏病发作就倒地了。
这个梦,同样得到了验证。那天下午,我被同学故意泼了水,提前回家,也听到了一样的话。
我之所以一定要下乡来这里,是因为我还梦到……在我……去世以后,就是去年的冬天,江澄会因为高烧而去世。
江辉因急着去外村找大夫帮忙,失足掉进了冰洞里,也没了……而我舅妈,因为接连失去两个儿子,在今年上半年郁郁而终。
所以,我来到这里,想改变这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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