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萧元宸将云昭翎拉上自己的马,环在身前,率先向山下冲去。岩拓、巫伯、九香等人紧随其后,大队人马在滚落的山石与弥漫的烟尘中急速撤离。
一路险象环生,不断有碎石砸落,灼热的气浪灼人。萧元宸将云昭翎护得严严实实,自己的披风却被飞溅的岩浆灼出几个破洞。
直到冲出赤血坳,来到相对安全的平缓地带,众人才敢回头。只见整个火山北麓已被岩浆与浓烟吞噬,景象宛如末日。
“好险……” 九香心有余悸。
云昭翎靠在萧元宸怀中,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和坚实的手臂,多日来的紧绷与担忧忽然松懈,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
“睡吧,孤在。” 萧元宸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手臂收得更紧。
云昭翎轻轻“嗯”了一声,竟真的在他怀中沉沉睡去。这是她离开京城后,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
炎阳城,两日后。
火山喷发并未持续扩大,在吞噬北麓祭坛区域后渐渐平息,但王都仍能感受到余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与灰烬味道。
王宫内气氛却颇为奇特。一方面,二王子谋逆、勾结邪教、引发火山异动等罪行彻底坐实,赤摩罗雷厉风行地清理朝堂,牵连甚广;另一方面,大瀚太子萧元宸亲至,与太子妃云昭翎联手化解惊天危机,使得两国盟约更加稳固,南曙国内对与大瀚交好的呼声空前高涨。
清凉殿内,萧元宸正听着云昭翎详细讲述这些时日的经历。当他听到寒冰窖三日施针、公主险死还生时,眸光幽深;听到赤燎阴谋与离火真人之事时,面色冷峻;听到春华被诬陷、将计就计时,微微颔首;听到她扑向核心能量时,握着她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大致便是如此。” 云昭翎说完,抬眸看他,“京中一切可好?林文远那边……”
“京中无大事。林文远寻药有功,孤已按承诺给予嘉奖,并敲打了一番,他如今很安分,其女……” 萧元宸顿了顿,想起那些糟心事,眼底闪过一丝厌烦与无奈,“不足为虑。”
云昭翎敏锐地察觉到他神情有异:“林彩薇又做了什么?”
萧元宸本不欲多说,但见她追问,只得简略将赏花宴之事说了,自然略过了巫伯“清心守正散”的具体效果,只说自己对她那等做派极为不喜。
云昭翎听完,先是愕然,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眼中闪过了然:“怕是巫伯临走前,给你下了什么‘好东西’吧?”
萧元宸被她点破,耳根微热,哼了一声:“那老家伙,手段倒是……有效。”
他随即正色道,“不说这些。南曙国事后,赤摩罗陛下有意深化盟约,互开边市,并在医药、矿冶等多方面合作。你此次居功至伟,想要什么奖赏?”
云昭翎摇摇头:“我能安然无恙,多亏殿下及时赶到。奖赏不必,只愿济民医局之名能借此传入南曙,日后或可在此设一分局,惠及两国百姓。”
“此事易尔。” 萧元宸抚过她略显清瘦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与骄傲,“你总是想着旁人。不过,奖赏还是要的。回京后,孤再好好‘赏’你。”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低缓而意味深长,让云昭翎脸颊微红。
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大王子赤炎求见。
赤炎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但眉宇间仍有挥之不去的郁色与疲惫。他先向萧元宸郑重行礼致谢,然后看向云昭翎,欲言又止。
“殿下可是为了春华之事?” 云昭翎了然。
赤炎苦笑:“瞒不过太子妃。春华姑娘……昨日向我辞行,说她使命已毕,公主病情稳定,大王子毒患已清,她该回到您身边侍奉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未能挽留。”
云昭翎与萧元宸对视一眼。萧元宸开口:“赤炎王子,春华乃孤东宫一等女官,更是昭翎得力臂助。她的去留,当由她本人意愿与主上安排。”
这话说得客气,但点明了春华的身份和归属。
赤炎眼中最后一丝希冀黯去,他拱手道:“是赤炎唐突了。春华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赤炎永志不忘。他日姑娘若有所需,南曙国门永远为她敞开。” 这是彻底放下了。
送走赤炎,云昭翎轻叹:“也是个可怜人。”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萧元宸淡淡道,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孤已派人去接应林文远送来的‘玄冰紫芝’,不日将至。巫伯说,那赤紫晶块能量经紫灵寒毒中和后,性质趋于稳定,若能以紫芝等物进一步调和,或可制成特殊药物,对你身体或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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