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车队抵达青阳驿。这是一座规模颇大的驿站,建筑整齐,街道也算干净。因是入京前最后一站,驿馆内已有些许官员家眷或商队入住,见到东宫仪仗,纷纷避让。
玄七早已安排妥当,包下了驿馆后一处相对独立安静的院落。众人安顿下来后,前往县衙查访的人也带回了更详细的消息。
“殿下,娘娘。” 一名擅长侦察的暗卫汇报,“属下查阅了县衙医档,并与两名症状较轻、已略好转的患者家属暗中交谈。此疾确实蹊跷。病患分散在青阳县及周边三四个村落,并无明显聚集性。最早发病者大约是二十天前。症状确如告示所言,突发高热,头痛如裂,畏光,继而周身发出红色皮疹,色赤如丹,抚之碍手。重症者三五日即现神昏谵语,已有七人不治。县内几位老大夫诊视后,有认为是温病发斑,有认为是丹毒入血,用药效果皆不显。”
“水源、饮食可有异常?” 云昭翎问。
“属下询问了县衙负责勘察的差役,近期并无大规模水源污染报告,发病者家庭饮水来源各异。饮食也未见共同可疑之物。”
“发病者之间可有关联?比如是否曾同去某处,接触过相同物品或外人?”
暗卫摇头:“目前看来,似乎并无直接关联。有农夫,有商户,有学子,居住地也相隔颇远。”
这就更奇怪了。若非水源食物等共同致病源,又无直接接触传染的明显证据,这病是如何传播的?
“病患身上红疹,有无破溃流脓?颜色是否会变?” 九香也凑过来问,她和云昭翎一样,对疑难杂症也极感兴趣。
“据医档记载和家属描述,红疹初为鲜红,后颜色加深为赤红或暗红,但极少破溃,消退后会留下淡淡的褐色痕迹。且有一奇特之处,”
暗卫补充道,“几乎所有患者或家属都提到,发病前一两日,曾莫名感到心神不宁,夜间多梦,甚至有人称梦到火光或灼热之感。”
“心神不宁?梦到火光?” 巫伯原本在摆弄他那些瓶瓶罐罐,闻言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听起来……倒不像是寻常时疫。”
云昭翎心中微动,看向萧元宸。萧元宸也正看着她,两人都想到了南曙国的经历,以及那些与异种能量、火毒相关的事情。难道……
“属下还打听到一事,” 暗卫继续道,“约在一个月前,有一支来自西南的商队曾在青阳驿停留数日,贩卖些药材和山货。商队走后不久,便开始出现病例。但县衙查问过,商队成员无人发病,且早已离去,无从追查。”
西南……南曙国也在西南方向。虽然此去南曙路途遥远,但商队往来信息混杂,难保没有牵连。
“看来,我们需亲眼看看病患。” 云昭翎下定决心,“殿下,我想去一趟县衙设立的临时诊病处。”
萧元宸知她心意已决,点头:“让巫伯、九香陪你同去,玄七带人暗中护卫,勿要暴露身份。孤在此处等你们消息,若有需要,随时调遣人手物资。”
“嗯!”
云昭翎迅速换了身简便的素色衣裙,戴上面纱,与同样做了简单伪装的巫伯、九香一起,在玄七等人的暗中护卫下,前往位于城西旧庙的临时诊病处。
旧庙内外弥漫着草药和病气混合的味道,呻吟声隐约可闻。县衙派了差役把守,也有两名大夫模样的老者正在给病患诊脉,眉头紧锁。
云昭翎以游方医女的身份,声称对疑难杂症略有心得,愿尽绵力。看守的差役见她们气度不凡(尤其是巫伯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又确实缺医少药,便放她们进去了。
诊视了几名轻重不一的病患后,云昭翎的眉头越皱越紧。
病患脉象洪数有力,但深处又有一丝虚浮躁动;舌质红绛,苔黄燥;皮肤灼热,丹疹鲜艳。
确实像是热入营血之证,但仔细感知,那股“热”并非纯粹外感温邪,反而隐隐透着一股……阴燥之气,与她之前接触过的火毒有相似之处,却又似是而非。
更让她心悸的是,当她凝神静气,尝试用自己那特殊对毒与异常能量敏感的体质去感知时,竟在病患心口位置,察觉到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捕捉,带着阴寒属性的躁动之意。
那感觉一闪而逝,若非她精神高度集中,几乎以为是错觉。
“如何?” 巫伯压低声音问,他也检查了病人,老脸上满是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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